韓明本以為自己會被帶往黑沼的深處,但黑袍老人也只是帶領他稍稍向里走了小半天路程,估計仍然也只是黑沼的外圍地區而已。百度搜索
黑袍老人想要帶韓明去的地方看來還極為的隱蔽。一大片奇異的水草,已經可以完全沒過兩人的頭頂,連身後的大惡魔也只是有一小半的身體露在外面。
黑袍老人的鞋子似乎很特殊,是由灰色的柔軟樹枝編成的,踩在沼澤黑水上,居然就這麼浮著,不會沉下去。這倒是讓韓明非常羨慕,幾次想詢問,但一看到滿臉怒火的大惡魔和一身陰冷氣息的老人,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先避開獸人的鋒芒,想辦法把腳傷治好,然後再伺機離開。听他的意思,好像要讓我為他做什麼事。如果不是特別浪費時間,倒也不是不能考慮,畢竟是救了我一次。」韓明的打算就是這樣,只要腳傷沒好,就絕對不可能走出黑沼。與其被獸人殺死,還不如看看黑袍老人到底想干嗎。
韓明跟著老人一直來到一處隱蔽的窪地。借著茂密水草的掩護,從外面根本看不到這里。窪地中間,有幾棵毫不起眼的枯樹,總之,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地方。但讓韓明欣慰的是,這里的地面竟然是干的。
黑袍老人謹慎地向四周看看,連天空也觀察一陣,又命韓明轉過身去。等到黑袍老人再叫韓明的時候,那幾顆枯樹的中間,赫然出現一個入口,隱約可以看見一個斜向下的樓梯。
「這是什麼地方?」韓明終于忍不住詢問。在他的概念里,像這樣的神秘入口下面,一定充滿了危險和怪物。當然,這顯然是來自那些游戲世界的刻板印象而已。
「我的家。」黑袍老人回到這里,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不過這笑容放在他那張邪惡丑陋的臉上,只會讓韓明覺得更詭異。
日常用的家具,飲食起居的器物……確實是一個家,雖然很簡陋,但該有的都有了。
韓明不用老人招呼,就自己坐到一張大椅子上,慢慢解開包裹在腳踝處的布條,不停的對著傷口吹氣,剛才的戰斗和持續的行走顯然已經讓腳傷更加的嚴重。百度搜索更新最快
「那不算什麼,很容易治好。」大惡魔的龐大身軀顯然是擠不進那種狹小入口的,並沒有跟進來,黑袍老者似乎放松了警惕。
「可以先說說,你為什麼要救我嗎?」韓明的注意力仍然放在腳傷上,但兩把斧頭也擺在可以立即拿到的身邊。
「我有事吩咐你做。」
韓明並沒有對「吩咐」這個字眼覺得有什麼不妥,老人的實力在他眼里是深不可測的。強者支使弱者,似乎在任何一個世界都是通行的法則。
「如果連你都辦不到,像我這種連自保都做不到的獸人,應該也不可能做到吧。」
「這不是你應該關心的問題,先把傷養好,然後……按我的吩咐去做就可以了。」黑袍老人絲毫不顧及韓明謹慎敵意的目光,轉過身去,走進另一個房間。
不多時,老人端著一只小碗走出來,碗里是有著奇怪氣味的某種膠狀體。
「涂在傷口上。」
韓明沒有絲毫猶豫地照做。即使那是毒藥,這只腳的情況應該也不可能更糟糕。
剛剛沾上一點膠狀體藥膏,傷口就傳來一陣涼意,同時還伴著劇烈的疼痛感。不過他卻繼續涂抹著,疼痛未必是壞事,能夠立刻讓麻木的傷口恢復知覺,說明藥已經開始起作用。
「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死尸派黑巫師萊爾德。」
韓明的猜想是正確的,這個老者果然就是黑沼中的統治者一族——黑巫師。至于死尸派什麼的,對韓明來說,沒有任何概念,估計也就是黑巫師的某一種。
「把你要我做的事告訴我吧,如果我能做到,我會還你這個人情的。」
「殺人!」
「嗯。不過你都對付不了,何況是我?」韓明對于這個答案並沒有顯得意外。如果萊爾德告訴他,只是請他幫著打掃衛生,整理房間,那才是真的有問題。
「你按我的吩咐去做,我們兩個一起,就可以殺了他。」雖然極力想保持冷清,但萊爾德說到這里,嘴角的肉一跳一跳的,顯然已經非常激動。
「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你的問題太多了,這里不是你說的算。千萬不要試圖離開這里,或者冒出一些奇怪的念頭,我有很多方法殺了你。」萊爾德不再理會韓明,轉身走進剛才取藥的那個房間。
那里面擺滿了各種奇怪的藥材,黑漆漆的罐子,干癟的動物尸體,怪異圖案的裝飾品。總之,都是那些可以和「死尸派黑巫師」這個名詞聯系在一起的東西。
萊爾德要殺什麼人並不重要,韓明也沒有去追問那些細節,因為他壓根就沒有要幫忙的打算。
不管這個黑巫師有多強大,韓明也不會就範。且不說要殺的或許是個好人,單單是殺人本身,就充滿了危險。連萊爾德都對付不了,可見對手的實力肯定還在他之上。
如果在黑沼莫名其妙的丟掉性命,那泰蘭德怎麼辦?韓明一天也不想多等,腳傷一好,就找機會離開這里。
……
韓明發現這個萊爾德並不像他想的那樣是什麼奸邪凶惡之人。相反地,從某些小細節上,他還能隱隱看出這個外表冷漠的老人,心中的善良。
食物一定是熱過的,專門的驅蚊藥粉,有意無意地問問他的腳傷……但最重要的疑問是︰為什麼老人不命令惡魔殺了那幾個獸人,而只是把他們嚇退?
即使是換成自己,為了安全,也會把他們全數抹殺。
……
「你真的是那個殺了數百獸人的惡魔?」第三天早上,萊爾德突然向韓明拋出一個沒頭沒腦的問題。
「嗯!啊?」
「那天,我就覺得不像。雖然你身上有血腥的氣息和死者的怨念。但……我怎麼看你也不像是殺人不眨眼,背負無數血債的惡魔。如果你不是……」
「我靠!當然不是!提起來就一肚子火。」韓明和萊爾德相處的這幾天,越來越熟絡,有時還會走進他裝滿奇怪器物的房間,問東問西的。現在既然說到這里,韓明當然想把滿月復的牢騷發泄一下。
「其實我自己都現在都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剛到混亂群山沒幾天,就有幾個獸人莫名其妙的來找我,說我殺人了……」韓明大概地把之前的事情說了一遍,「所以說,雖然殺了一些獸人,但我完全都是出于自衛。」
萊爾德听完這一切,有些痴呆的愣住了,緊緊盯著韓明的臉,仿佛要看穿什麼一樣。末了,死灰色臉上滿是落寞和頹廢,終于咬咬牙︰「又失敗了,你走吧,你幫不了我的。」
「啊?真的?」
萊爾德沒有再說話,慢慢地坐到椅子上,木然地盯著地面。
「我……真走了!」韓明的腳傷雖然還沒有徹底好,但已經不會再影響行動,而且他還從萊爾德那里要來了一雙醺木鞋——可以在沼澤地里行走,卻不會陷入水澤的神奇木鞋。
此時的萊爾德,和死人幾乎沒有什麼區別。韓明看得出來,他受了極大的打擊,深諳「表演」之道的韓明可以肯定這不是裝的。
就在韓明想要去推開那道機關木門的時候,「撲通」一聲,萊爾德倒在地上,竟然暈了過去。
韓明立刻從樓梯上下來,將萊爾德抱起來,放到床上,探探鼻息,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似乎只是受了某種刺激,暈倒過去而已。
「看上去是一個陰冷邪惡的黑巫師,但其實,應該也只是有著什麼傷感故事的孤獨老人。你救我一次,我現在也救你一次。」
韓明雖然迫切地想找到星願之花,但暫時也沒有什麼確實的線索,並不急于這一時,況且老人還救了他一命。如果真的把萊爾德一個人放在這里,恐怕他真的會就這麼昏死過去。
(這兩天好多亂七八糟的事,不能保證兩更了。但中午的這一章,無論如何都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