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間破舊屋子里面、還是那些人,當知道壽豐城派出了軍隊之後,加入護村隊的各村村長再一次集結到了這里。
即便破舊的房屋通風效果非常的好,但是現在屋子里面依然煙霧繚繞,不管會抽煙、或者不會抽煙的人都吧嗒著葉子煙,紅著雙眼默默不語。
破舊的木門被推開,老村長的兒子羅成山走了進來,房間里所有人的目光,都一下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怎麼樣?有消息了嗎???」劉村是首先加入護村隊的,現在也是他最著急。
「還沒有!」羅成山顧不得喝水、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我問了護村隊的陸明羽、他說等下天黑的時候就發動總攻!其他的他不願意多說。」
「呼!」劉村的村長、頹然的坐在一把破木凳子上面發起了呆。
其他的人在有人進來的時候都坐直了身體,現在卻一臉失望的耷拉著腦袋。
「其實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羅老村長敲了敲煙斗,非常平緩的說道︰「你們應該相信吳娃兒、上千人的黑虎寨都被他拿了下來,何況是這區區八百人。」
「可是這八百人可是身經百戰的尖銳,不是黑虎寨的土匪能夠比的;再說、拿下黑虎寨靠的可是運氣!」一名中年男人接過了話、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開水︰「照我說、當成就不應該成立什麼護村隊;我們把黑虎寨的錢財分了、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多好!!」
「放屁!你就知道分錢財!你都沒想過這些錢財是怎麼來的?」一向好脾氣的老村長這次是真的發了火。他瞪著這個中年人道︰「道理已經給你說了幾百遍了、你要是還想繼續過以前的生活,你退出就是了。」
「好了好了!羅老頭、你就別發火了」劉村的村長眼看要吵起來、剛忙出來勸解。先拉著了老村長、再對中年人說道︰「大周啊!你也少說兩句,當初分錢的時候、你可是笑的合不攏嘴。」
「我就只是說說!」叫大周的中年人嘀咕了一聲、然後轉過身抽起了葉子煙。/.shouda8.吧.
屋子里面再一次陷入了沉默,所有人都在等待,等著那決定護村隊能否繼續下去的消息;勝利了、護村隊將會繼續下去、並且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失敗、則意味著護村隊煙消雲散,再坐的各自回去過自己的生活
「我已經開始佩服起這些泥腿子農夫了!」
山地中間一塊巨大的石頭上面鋪著地毯,右校尉候進飛跨刀站的筆直、眼中同樣布滿了血絲,看著正前方打的不可開交的戰場,深深的嘆了口氣。
他的副手陳廣山站在他身後,拿著一袋水遞給候進飛疑惑的看著他,要知道候進飛的隊伍剛開始遭受了嚴重的損失,那個時候的候大人可是暴跳如雷、尤其是看到一個百夫長被抬下來的時候身上插著近十根的竹箭,更是拔出隨身寶刀把周圍的枯草小樹削的漫天飛舞。
副手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于是困惑的問道︰「大人、這些人冥頑不靈、負隅頑抗給我們帶來了這麼大的傷亡、你怎麼會開始佩服他們了?」
「戰爭,總是要死人的。」候進飛擺了擺手,沒有去接水袋,而是自顧自的說道︰「是我低估了他們、低估了他們的頑強或者說是愚蠢。」
「三天這些泥腿子居然抵擋了我整整三天的時間。他們就憑借著射兔子、叉魚的武器和我們戰斗」候進飛抬頭望著天空、想是在回憶著什麼,好半響才緩緩的說道︰
「我自小飽讀兵法、不到二十歲就跟著將軍、大大小小的戰斗不下百次;打過土匪、殺過海盜,和正規的士兵戰斗過,打過暢快淋灕的大勝戰、也被數倍于我的敵人圍困過,但是沒有哪一次遇到過這麼頑強、這麼堅韌的敵人。」
候進飛回過頭來、直直的看著自己的副手︰「廣山、要是你帶領這些農夫、手持這樣的武器、在這樣強度的攻擊之下,你能夠堅持多久?」
副手陳廣山拿著水袋、默默的想了半天,才用不確定的語氣說道︰「要是我的話、應該能夠堅守兩天」
候進飛再次嘆了口氣︰「兩天啊!你是我的副手、跟著我也經歷了數十次戰斗了吧!可眼前的這些人是第一次戰斗、他們沒有學過兵法、沒有經過訓練、拿著簡陋武器的農夫擋了我三天,這三天里面、我們沖上去了幾次?五次、還是六次?每次都以為馬上就要成功了!可是每次都被趕了下來,真是不可思議啊!」
「可是大人,在城牆上都已經開始出現女人的身影」副手看著已經逼近大門的人潮、非常肯定的說道︰「他們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這一次我們肯定能夠徹底的壓垮他們。」
「所以我才會說佩服他們,我們現在都已經能夠看出他們是強弩之末了,那他們自己肯定也知道;」對于副手肯定的語氣、候進飛只是搖了搖頭︰「可是你看看、到現在他們都還沒有半點退縮的意思,還在做最後的掙扎,這才是真正的軍人」
副手輕輕的說道︰「他們是令人佩服、可是他們卻選錯了路」
「是的!只能怪他們做出了錯誤的選擇。」候進飛的眼神再一次的變得凌厲︰「傳令、前鋒加大攻擊力度;準備第二攻城梯隊、和第三攻城梯隊,所有的農夫都編入預備隊;前鋒如果失敗、馬上進行第二次攻城!天黑以前、我要進入黑虎寨。」
「你們這些泥腿子是堅韌、是頑強、是令人佩服,可是你們不該擋在我的面前;做為對你們頑強的回報,我會給你們一個體面的死法」看著眼前的戰場、候進飛的眼神非常的平靜;突然、他平靜的眼楮一下亮了起來、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道︰「沖上去了!」
「沖上去了?」吳益平緊緊的皺著眉頭、通過望遠鏡看著遠處的戰場,臉上寫滿了擔心。他現在帶著人埋伏在距離敵人三公里遠的一片樹林里面,通過望遠鏡觀察著眼前的戰斗。
他現在非常的後悔、後悔為什麼不多留些人在山寨里面。敵人的攻擊強度、攻擊的絕心,遠遠的超出了吳益平的預料。
為了偷襲的成功、山寨必須要把敵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過去,他們已經完全做到了這點。
前幾天敵人還會派出大量的路探、四處游走,生怕有埋伏,這也充分顯示出了敵人的狡猾、老練。
可是現在、敵人已經把眼楮都盯在了山寨大門。他們已經相信對方用盡了全部的力量在防守,在四處游走的路探撤了回去、加入到了進攻的隊伍之中,只是在四周派遣了一些崗哨。
為了給以山寨最大的壓力、本來分散的隊伍集合到了一起,慢慢的壓到了距離山寨兩百米的地方,中軍指揮所更是距離山寨大門只有一百五十米,這個距離剛好在中型弩的射程之內。
可以說梁勇他們已經超額完成了任務、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堅持、堅持到天黑、堅持到吳益平從後面向著敵人發動致命的一擊。
吳益平默默的想著、他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勢力弱小的表現;要是他現在有兩千人、根本就不用這麼的麻煩、不用梁勇去冒險。
他可以堂堂正正的正面擊潰敵人、讓敵人在自己強大的勢力下瑟瑟發抖,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干著急。
王天寶看著遠處的戰斗、著急得不得了,焦急的問道︰「教官、我們要不要提前行動?」
吳益平平時大大咧咧、非常的沖動、可是在這樣關鍵的時候他反而冷靜了下來,他的臉上毫無表情︰
「不能提前,一定要天黑的時候才能行動、這樣我們才有機會模到最近的距離發起突襲、才能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他們不僅有八百尖銳、還有好幾百拿上武器就能簡單戰斗的農夫。我們發起攻擊後要一鼓作氣、直搗他們的中軍,拿下他們的頭領,要不然最終失敗的將會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