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龍舞剛從重型監獄出來不到一刻鐘,就有一個電話打到了楚天的秘書辦公室。接完電話,楚天臉色閃過一絲復雜的表情,苦笑自語道,「小舞啊,你這是給我出難題啊!」
楚天所在派系是天南省,他在其算是一個高層核心成員,身為明州市的常務副書記,他正好管理法制監察這一塊,歷來市政和黨政是分開管理的,上級領導為了每一個地方不被某一個派系大權在握,一見勢頭苗頭不對,就會從上面空降一些可以與當地勢力抗衡的親己派。當然,這種現象是普遍存在的,小到鄉鎮,大到省市級,都是權衡制約的結果。
明州為省級市,楚天是副廳級,而重型監獄獄長周是隸屬于對手一系的。這樣的重型監獄並不是明州市的管轄範圍,是天南省直接管理的。周也有處級的級別。雖然級別高了一階,楚天卻不好插手,不同的行政管理單位,而且周的背後還有那個刺頭,實在不好干預。
據手下的電話,楚天卻嗅到了某些陰謀。沒有經過檢察以及其它部門的審查,就直接給犯人定性的,這明顯是違規的操作,本來楚天是不會關注的,他日理萬機,為了一個人普通人的命運和自己的政治生命過不去,這無疑是愚蠢的行為。
可楚天很清楚自己的女兒,楚龍舞雖然有時任性,但從小就懂得識局面看情況,所走的每一步都是比較成熟穩健的,這樣的政治素養和能力是楚天不得不承認的,如果讓她的女兒從政,有極高的希望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女兒如此關注這件案件,肯定有什麼秘密在內。如果能從找到對手的把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想了想,楚天還是親自撥打了某個電話
而周也沒有閑著,將命令下達給趙梟,他並不擔心趙梟夾在間敢有什麼小動作,在自己的哪一畝三分地,手下人都做小動作,那他也不用混了。隨後他又親自去了省里一趟。他並不需要避嫌,他所去的這個位高權重人人噤若寒蟬的辦公室也姓周,是他的某個族叔,在省委大院,還是有著很滔天的威勢的。
在那個連周都有些壓抑的辦公室,周再次感受到那氣十足的揮斥方遒的官威,確認了代碼的存在後,他堅定了弄死秦龍的信心。
「你不要有心理負擔,放手去干,有組織上信任支持你!」
走出辦公室,周耳旁縈繞著那句話。為了一份關乎很多人生死利益的代碼,就算錯殺一個小卒子,確實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楚龍舞的出現又代表著另一個信號,周還是有些忌憚楚天的。不過有了族叔的支持,周就什麼都不必顧慮了。
而在同一時間,楚天和周所在的派系,漸漸進入了初步的踫撞軌跡。
當然,這種踫撞是沒有硝煙的,但是,就是這個沒有硝煙的戰場最可怕,古往今來,有多少杰出人物一招錯步步錯,淪為了犧牲品,再無出頭之日。
雙方都很明白,僅憑借這一次踫撞,是很難得到什麼明顯成果的。但是,政治就是這樣,有時候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一步棋,往往可能造成全盤皆輸。誰也不想給對手留下把柄或者借題發揮的機會,因此,眾目的關注點,都集在了這所重型監獄上。
楚龍舞離開後,秦龍心里安定不少,既然楚龍舞不想提起一些事情,他也沒有刻意去猜測。他並不知道,在短短的一段時間里,上層建築為了這事產生的影響。甚至為了他這個小人物,可能會引起兩個派系的一次大踫撞。
所以,相對前面未知恐懼的三天,這行刑前最後一天,反倒是秦龍最輕松的時刻。他在監牢安穩地睡了一覺,全然不顧在電腦屏幕前瞪大眼楮監視的趙梟。
等他一覺醒來,稍微估算了一下時間,應該到了傍晚了。也就是說,到了飯點了,如同預想的一樣,食物非常豐盛,秦龍也不矯情,飽餐了一頓。
這讓在外監視的趙梟目瞪口呆,他見過不少死刑犯臨行前那種淒涼絕望的樣子,相對于眼前這個弱青年,他們壓根就是廢渣!
似乎是覺得夜長夢多,周也有些投鼠忌器了,他擔心在最後時刻出現什麼變故,一想起代碼的重要性,而秦龍有可能知曉代碼的存在甚至內容,他就覺得全身汗毛豎起來了,于是馬不停蹄地來到監獄後,他立馬要求立刻執行注射死刑!就算對手秋後算賬,違規操作不算什麼大問題,到時候把黑鍋丟給趙梟去背就是了。
可憐的趙梟還不知道自己被大老板擬定賣掉了。得到周的命令後,沒有絲毫遲疑。
「003號刑犯,正義的時刻就要宣告了!」當趙梟出現在秦龍的面前,冰冷的手銬拷上秦龍的手腕時,秦龍心一凜。
「事情不妙了。這些家伙將行刑時間提前了!」
秦龍頭上被套上黑色塑膠袋,牽引著步入了行刑室。扯開頭套,只見一個儒雅西服男子和一個凶橫模樣的大漢站在前面。
趙梟呢?秦龍自然不認識儒雅男子就是周周獄長,他一眼就看出了眼前的大漢很有江湖殺氣,一雙銳利如同野獸般沒有絲毫感情的冰冷眼神。
「說!代碼在哪?」凶橫大漢沖上來就是一個巴掌。
他的力氣很大,卻用得很巧妙,秦龍只感覺一股巨力轟鳴而來,腦袋像是一震,意識似乎瞬間被抽空了,醒轉過來,大漢猙獰的眼神緊盯著。
嘴角流下鮮血,秦龍咬了咬舌尖,終于有了一些清明,代碼?原來他們的目標是代碼!可是,自己壓根就沒听說過什麼代碼!
「不知道。」秦龍語氣很堅決,冷冷盯著對方。
「還嘴硬,哼!」凶橫大漢閃過一絲桀驁,「你想嘗嘗生不如死的感覺嗎?」
「八年前,你認識了龍舞那丫頭片子,兩個人很快就苟合在一起,據我的調查,在畢業酒會那天,你們兩人還發生了有趣的故事呢麻痹的,你這家伙倒是命好,」凶橫大漢婬笑道,像看著死人一樣盯著秦龍,「那丫頭倒是厲害,用了好手段從我們少爺這騙走了代碼,我們追查到她的頭上,卻是一無所獲,然後發現一個陌生的小子和她踫面後離開了,哼,她肯定把代碼交給了你!你倒讓我們找了五年!」
周擺了擺手,也冷冷說道,「你以為我們拿你沒辦法嗎?三天時間,我們有上百種手段從你嘴里撬出我們需要的東西,可是,我們又何必多此一舉呢?我們不願意和楚龍舞直面針鋒相對,對付你一只小小的螞蟻,還是手到擒來的。嘿嘿,就算那部分代碼在你的身上,只要你死了,代碼就沒了。」
秦龍自知計劃不如變化,楚龍舞為他所做的準備可能會因為周臨時的變化付之一炬,可是他心里卻是涌過強烈的不甘,君子當自強不息,然而面對這種無法抗衡的存在時,個人的力量顯得異常渺小。盡管如此,他也不願意自己的命運像浮萍一樣掌握在他人的一念之間!
代碼?到底是什麼東西?似乎它有著某些特性?
短暫的時間內,秦龍迅速轉動思維,忽然月復攪起一股劇痛,如同齒輪狀的尖銳物直接在月復高速旋轉,像瞬即而至的滔天巨浪般直接撕裂秦龍的神經思維。
「啊!」
一剎那,秦龍無法壓制住身體內的異狀,咬緊牙關,歇斯底里咆哮著,可是他的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發不出絲毫聲音,只有在這種異變下各器官一種非常難听的阻滯聲,而全身的細胞以驚人的運行速度快速新陳代謝,血管一根一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起。
而後,秦龍意識慢慢變得模糊,呼吸短促,口鼻涌出鮮血,全身一疲軟,咚的一聲摔向地板。
「他怎麼了?」凶橫大漢也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了一下,以詢問的目光看向了周。
周也是一臉的驚訝,但他很快做出反應,「不管是什麼變故,弄死他代碼就消失了,就代碼目前呈現的唯一性和不可復制性來說,我們是安全的。」
「立即開始藥物注射!跳過麻醉和肌肉放松的步驟,直接注射氯化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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