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你終于回來了……」只听一個男子的聲音在屋內咆哮說道……
「柴呢?」
「老子讓你砍的柴呢?
「小混蛋,你居然連老子的話都不听……「接著便傳來一個男人拿著棍子打在人身上的聲音……
只見一個穿著一件爛棉襖的女人竭斯底里的向著孩子身上撲去……用自己的身體緊緊的抱著阿力……
嘴里啊啊啊的叫著……
啞巴?
「滾!你這個蠢娘們……看看你那蠢樣……生個兒子跟你一個德行……給老子閃開……」
只見那男子一腳踹開趴在阿力身上的女人……
棍子劈頭蓋臉的向著阿力幼小的身子砸去。
阿力顫抖著身子一動不動……
那好似瘋了一般的女人啊啊啊的叫著,又再次撲了上去……用自己柔弱的身體再次的抱住緊緊的抱住自己的孩子……眼中含著的是炙熱的淚……
那男子最終沒有再下手……眼中有著一絲無奈…… 啷一聲扔掉手中的棍子……向著門外跑去。
簡陋的小屋內……一對母子,緊緊的抱著。
那個啞巴娘,模著阿力的被打的烏青的小臉……心痛的直流淚……
嘴里想說什麼……可惜她是個啞巴……只能嗚嗚的叫……但眼里的淚痕卻一道一道的打在了這個年僅十歲的孩子的臉上……
阿力沒有哭,沒有流淚,只是慢慢的伸出那雙被凍得紅腫的小手慢慢的模著啞巴母親的臉……
這樣的一對苦命母子,依偎在簡陋的小房間內……
可是他們卻沒有發現在兩個人沒有看見的角落里,一個老人正帶著一雙同情的目光望著他們……
厚重的軍用大衣,裹在他的身上,他在冰雪中深深的嘆了口氣……接著站起身來……向著前面走去。
自此以後,阿力每天去東陵市的城郊去砍柴的時候,都會遇見這個老人……和那另外一個穿著軍用大衣肩膀上扛著兩杠一星的魁梧男子。
接著每天的時候,那個老人都會告訴阿力……怎麼用手里的鐮刀去砍柴……怎麼砍的最流利……動作更加的快……完美……
當魏老在看到阿力是個左撇子的時候,內心中好似更加的興奮……
多年沒有親手拿過刀的他,有一次突然拿過阿力手中的破鐮刀,在風雪中用左手揮舞了起來……
刀法很簡單,但卻很致命!
每一個動作從魏老的手中使出來都接近一種完美……
看的阿力直拍手稱贊……
學了大概有一個月!
魏老不得不走了!
部隊那邊催的太急……他沒有辦法!
望著阿力︰「孩子……你等著我,過一段時間我就來接你……」
阿力用力的點了點頭……接著用這些天這個老者叫他的話語慢慢的吐出幾個含糊不清的字眼……
「謝……謝……,爺……爺……!」
魏老把孩子摟在懷里,最後慢慢的跟著那個穿著軍用大衣的男子上了車,消失在東陵市!
對于阿力,這也許是一場夢!
而正是這場突如其來的夢,卻早就了他。
望著魏老消失的蹤影……他的小臉上有些不舍,與期望……
他多麼想一輩子跟著那個爺爺……可是眼前他卻不能!
因為他還有一個賭鬼父親!還有一個啞巴母親!
一如既往的回來……
突然前面的地方燃燒著熊熊大火……火焰像是惡魔一樣的猙獰燃燒。
他砰的一下子丟掉了背上的干柴,整個人像瘋了一般的向著那火焰之處沖去……
因為那個著大火的地方正是阿力的家。
當他狂奔過去的時候,大火已經完全的吞噬了小屋內的一切……
只見周圍的地方站著一堆堆的人群,面色冷漠,一個個縮著手,沒有一個人伸手去幫他們滅火……
阿力望著熊熊燃燒的大火……
整個人像是瘋了一樣的向著烈火中撲去!
最終有些還算的上好心人,拉住了這個十歲的孩子……
「啊……」
「啊……啊……」
阿力的叫聲響徹在天地之間……他不太會說話……只能叫……
淒涼的嗓音好像是在與這天地抗衡……可惜無奈的是,大火依舊在燒……
而這個十歲的孩子呢?
他好像瘋了,也好像傻了!
一個人呆呆的跪在冰天雪地之中……望著屋子內一點一滴被燒毀的一切……
周圍的人群禁不住在那里議論。
「哎!這死賭鬼,臨死了還留下這麼小的孩子,真是遭罪啊!」
「是啊!可憐啊!」
……
「誰讓他愛賭?這不輸了,讓人家追殺到門上來了……」
「就是苦了這啞巴女的孩子了……你看看,才十歲!連話都不會說,這以後怎麼活啊?」
「對了,你知道,他們家是欠誰的債麼?」
「噓!」
「咱們最好還是別說!」
「我告訴你哈……我听說是欠了,何一川的債……所以人家猜派人燒掉他屋子!沒有想到,這啞巴女竟然一個人在屋子內……哎,真是可憐……」
「算了,算了,別說了……再說,咱們也幫不上忙……都是窮人啊……」
「也是……」
只見兩人一邊說一邊又同情的望了一眼那跪在冰天雪地中的阿力……便向著自己的屋內走去。
大學已經在飄著!冷風也在刮著。
但這個十歲的孩子呢?
沒有了家!
……
他突然慢慢的站了起來,整個人向著已經被冰雪打滅的廢墟中跑去……
「媽……」
「媽媽……」
他一聲聲含糊不清的話語直直的整個漫天的雪中回蕩……
也就是從那開始,他好似呆了!
整個人猶如孤魂野鬼一樣,四處飄蕩,餓了就撿地上的東西吃……渴了就抓地上的冰雪,塞進嘴里……
路邊的同伴都罵他,打他……
他好似無動于衷……
終于有一天,他支持不下去了。
畢竟他只是個十歲的孩子…!
他餓的快要死了。
一個人在冰天雪地中,躺著……
一輛車慢慢的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濺起的髒水灑在他的身上……
阿力躺在那無動于衷。
接著那輛車慢慢的又退了回來。
車門,慢慢的打開。
從里邊走出來一個人。
一個滿臉帶笑,卻臉上帶著狡詐的笑的男人。
何一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