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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戈是跟唐雨溪一起走進客廳的。
進屋之後,就看見許衡山正在跟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交談著什麼,神情還挺愉快的。
青年人一身西裝筆挺,頭發油亮,面相端正,氣質儒雅,一看便是年輕有為的成功人士。
見到隋戈和唐雨溪一起進來,那位青年微微露出詫異的目光,但隨後他打量了隋戈的一身學生行頭和手中的那個塑料袋之後,很快就淡定下來,顯然他認為隋戈跟他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甚至,根本就不配做他的對手。
「雨溪,你回來了。」青年人起身,很親切地向唐雨溪說道。
唐雨溪點了點頭,向青年人說道︰「羅老師,你好。」
隋戈一听,頓時就放心了,原來這青年人是老師,那就沒什麼威脅了。而且,唐雨溪如此稱呼對方,顯然向對方表明了一點︰「我跟你沒那麼熟悉呢。」
「小隋來了,快坐下喝茶。」許衡山招呼隋戈過來,親自給他倒了一杯茶。
隋戈倒也不客氣,坐在唐雨溪旁邊的沙發上,然後向許衡山說道︰「許老,你的腰痛毛病這幾天沒有犯吧?」
「上次貼了你的膏藥之後,就沒有再疼過了。」許衡山說道,「不過,今天早上起床,我又覺得腰部有些發脹的感覺,看來至多一兩天就會再犯了。對了,既然你過來了,就再給我兩貼膏藥吧。」
「任何外藥,都是治標不治本。」
隋戈還沒有答話,那青年人卻插話道,「許老,您的病要想痊愈,光借助藥物是不夠的。」
被這青年人打斷話頭,隋戈心頭有些不悅,問道︰「許老,這位老師是?」
「哦,忘記介紹了。」許衡山道,「小隋,這位是羅文淵羅老師,他是東大中醫專業的教授,也是東江市的知名中醫,年輕有為啊!」
「,草業科學大一的學生,在種植花草方面相當有天賦,而且他家是中醫世家,醫術也不錯的,你們可以交流交流啊。」
「是嗎?那有機會是可以交流交流。隋戈同學,你好啊。」羅文淵招呼了隋戈一聲,但是流露出來的神情,卻哪里將隋戈這種小角色放在眼里了。
「有機會的!」隋戈哈哈一笑。
「羅老師,你剛才說我外公的病要痊愈,光靠藥物不夠,那怎樣才能痊愈呢?」唐雨溪問道,她雖然對羅文淵沒太大好感,但關心外公的病情,卻是實實在在的。
听見唐雨溪如此一問,羅文淵立即露出了一個瀟灑的微笑,說道︰「藥物治療和針灸雙管齊下,應該有可能治愈許老的病。以前我也給許老開過方子,對他的病況也很了解,只是以前沒時間給他做定期針灸治療。不過,最近我工作不是很忙,倒是可以給許老做一個療程的針灸治療。」
「那感情好啊。」許衡山說道,「文淵在咱們東江市,可是有‘小針王’的稱號呢,想必針灸之術一定非常地獨到吧。」
「哪里哪里。」羅文淵謙虛地笑道,「祖上流傳下來的針法而已,是傳自清代的‘離火針法’,只有區區幾百年的歷史。」
「嗯,離火針法,在清代可是很盛行的。」許衡山微微頷首道。
羅文淵的神情更加得意了。
「其實,不用針灸,也是能夠痊愈的。」隋戈這時候忽地插了一句,心想你剛才不是打斷了某家的話嗎,現在可輪到我了。
「真的嗎?」唐雨溪看著隋戈問道。
「肯定!」隋戈信心滿滿地答道,用熱切地目光投向唐雨溪。
唐雨溪受不了這家伙的之光,趕緊避開了他的目光。
「一派胡言!」一旁的羅文淵忽地冷哼了一聲。
隋戈心知這家伙肯定要跳出來咬自己了,淡淡地問道︰「羅老師,你為何認為我是在胡說呢?」
「因為無論中藥還是西藥,都無法根治許老的病!」羅文淵有些不屑地說道,「我給許老開過幾次方子,他也去醫院接受過西醫治療,但病癥都沒有得到根本性解決,這足以說明光靠藥物治療行不通!」
在羅文淵看來,跟隋戈這樣的人探討醫學,簡直就是自掉身份的事。畢竟,他可是「中醫教授」、「小針王」、「,只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小人物,很可能只是一個江湖郎中的後人。
「羅老師你的論斷,只是建立在你開的方子基礎上。」
隋戈語氣忽地一轉,「你不行,不代表別人不行!」
這話說得相當不客氣,不僅羅文淵听得眼中冒火,就連唐雨溪和許衡山也察覺到了隋戈的敵意,但隋戈要的就是這樣的感覺。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毀我一尺,我直接踩死。
羅文淵自己醫術不行,居然還敢鄙視隋戈的醫術,這自然觸到了隋戈的逆鱗。既然羅自然也不會給他留什麼臉面了。
教授、名醫、針王?
不過是土雞瓦狗,狗屎一坨!
「哈~」
羅文淵先是怒,繼而大笑起來,「好!我羅文淵還是頭一次听見有人說我醫術不行,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剛入大學的毛小子。我究竟應該認為你是年少輕狂呢,還是年少無知!」
「你可以說我是年少有為。」隋戈道。
「你很狂妄啊。」羅文淵沉聲道。
「我有狂妄的本錢。」隋戈說道,「尤其在你這樣的人面前。」
唐雨溪和許衡山面面相覷。
「這廝也太狂妄了吧!」唐雨溪在心頭想到。
「盡管我對你的醫術不抱什麼希望,但是我想應該給你一個展示的機會。」羅文淵說道,「這樣,大家才會清楚認識到,你只是一只井底之蛙。」
「呃……如果我有機會的話,那只青蛙一定是你。」隋戈說完,望向許衡山,「許老,我說過,我會讓您健康悠然地種花養草,享受田園之趣。現在,我就來兌現我的承諾。羅老師不是說藥物治療不能根治您的病痛嗎,我會讓他失望的!」
「我拭目以待!」羅文淵的火氣算是徹底被隋戈同學給撩撥起來了。
「那我就開方子了。」隋戈對于許衡山的病癥早已經陳然于胸,根本無需把脈,便可以開出藥方。因為有神農仙草訣在腦子當中,隋戈對天下藥草的藥性了如指掌,配出一劑治療腰肌勞損的湯藥,不過是牛刀小試而已。
看見隋戈竟然用圓珠筆、便簽紙寫藥方,羅文淵嘴角的不屑之色一閃而過。在他這樣的「正規」中醫眼中,開藥方就要用毛筆。甚至,通過一個人毛筆字的功力,從某種程度上可以推測出一位中醫的醫術高低。而連毛筆都不會用的淵眼中就是江湖郎中、赤腳醫生。
可憐的隋戈,並沒有想到用圓珠筆開方子竟然會被人鄙視。另外,他的「書法」也實在是夠爛,差不多應該用四個字來形容︰糟糕透頂。
方子開出來之後,隋戈撂下筆,向羅文淵說道︰「羅老師,我這方子還不錯吧?」
羅文淵往便簽紙上一瞅,只見上面寫著︰杜仲、當歸、菟絲子、淮山藥等十余種中草藥。
看完之後,羅文淵忽地笑了起來,笑聲之中充滿了鄙夷︰「這就是你開的方子?」
「當然,你不是親眼所見麼。」隋戈說道。
「這是《百藥神書》中的一個方子,名為‘通脈湯’。」羅淵源、見多識廣的語氣。
隋戈卻沒想到,自己根據這些藥草的藥性隨手搭配了一個方子,居然就跟什麼通脈湯撞車了。不過,如此看來,他開的這個方子倒是沒錯。于是,隋戈說道︰「這個方子不對癥?」
「對癥。」羅文淵說道,「不過,你犯了兩個錯誤。第一,這個方子我曾經給許老開過;第二,你的方子上面沒有寫藥草的劑量。許老,您看一下,這個方子很眼熟吧?」
許衡山戴上老花鏡看了看,點頭說道︰「是的,這個方子很眼熟,可能以前真吃過。」
「所以,我有些懷疑,你是不是在許老這里看到過這個藥方。」羅文淵盯著隋戈說道。
羅文淵言下之意︰小子,你這個方子是抄襲老子的!居然還敢班門弄斧。
隋戈正要出言反擊,卻听見唐雨溪說道︰「既然是醫術上的藥方,也許是隋戈之前在書上看到過呢。況且,我認為隋戈不是這種需要抄襲別人藥方的人。」
在唐雨溪眼中,隋戈這小子、貪財,但是狂妄、傲氣,應該不屑于抄襲這種事情,尤其不會去抄襲對手的藥方。
听見唐雨溪為自己說話,隋戈心頭仿佛有一陣暖流淌過,笑道︰「既然你開過同樣的方子,那就更好辦了。如果我用這個方子上的藥草治好了許老的病,豈不是更證明了你的無能?」
「你要是能夠用這個方子治好許老的病,我羅文淵就算是井底之蛙!」羅文淵不屑地說道。
「井底之蛙,你做定了!」隋戈狂傲地說道。
唐雨溪無語︰這家伙為什麼總是這麼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