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夕陽,江邊。
波浪滔滔,江風習習。
隋戈和沈君菱兩人靠在車頭上,隋戈望著滔滔的江水,等待著沈君菱給出的答案。
「真沒想到,你搞的那狗皮膏藥一年盈利居然都能在五千萬以上了。」沈君菱說道。
「這個……跟那華夏醫藥行會有什麼關系?」隋戈疑惑道。
「他們只向年收入五千萬以上的藥商收取‘會費’。盈利額太少的,他們根本看不上眼。」沈君菱用手理了一下被江風吹亂的頭發,繼續說道,「如果是別人問我,我一定不會告訴他跟華夏醫藥行會有關的任何信息。但是對你,我不想你出什麼亂子。」
「華夏醫藥行會,他們是什麼來頭?」隋戈皺著眉頭說道。
「究竟是什麼來頭,我也不清楚。」沈君菱神色凝重地說道,「但是,這個行會的實力非常強大。其中有一點便是,要成為這個行會的成員,必須要有百億以上的資產。」
「百億資產?」隋戈倒吸了一口涼氣。
如果一個行會的成員每個人都是十億以上資產的話,那麼這個行會的實力可想而知了。
「這只是最起碼的條件。」沈君菱又道,「還有一個條件更可怕——成為行會成員的家族,至少有一個先天期的高手坐鎮。若是沒有先天期高手的家族,將會立即被取消資格!」
「先天期!」隋戈再次動容。
作為修行者,隋戈很清楚先天期意味著什麼。在習武者眼中,先天期就是武林神話般的存在;而對于修行者來說,先天期就是修道的奠基石、敲門磚。從練氣期到先天期,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
尤其是,如今天地間靈氣匱乏、物欲橫流,要進入先天期,就更是寥寥無幾了。
但是,先天期的修行者,也是極其強大的存在。
一般來說,十個煉氣中期的修行者能夠抵御一個練氣後期的修行者;而一百個練氣後期的修行者,幾乎都不可能打敗一個先天期的修行者,更不要說是將其殺死了。
先天期,包含了一個「天」字,因為其實力已經超出了人類,達到了所謂的天人之境。雖然肉身還是人,但卻擁有了感應和使用天地之力的能力。
所以,面對先天強者的時候,你不僅僅是面對一個人,而是面對整個天地。
人力有窮盡,如何能夠跟天地之力抗衡?
越是練武、修行之人,就越是明白這個道理。所以,隋戈才會如此驚訝。
試想,這華夏醫藥行會中的成員都是先天期以上的高手,那這一股實力實在太龐大了,龐大得難以想象、難以估計。
「難怪,他們能四處收‘保護費’。」隋戈苦笑道。
這個華夏醫藥行會,一開口就要華生藥業公司一年四分之一的利潤,當真是獅子大開口。但是,對方卻的確是一頭龐大的獅子,而隋戈等人,在這個龐然大物面前,只是待宰的小肥羊而已。
「沒錯,因為他們有這個實力!」沈君菱嘆道,「即便是作為成員的家族,每年仍然要將一成的利潤交納給行會的。」
「連自己人也收,這未免太黑了吧。」隋戈說道,「難道作為行會成員,就只有‘減稅’這點好處?」
「太具體的事情,我也不清楚。畢竟,我又不是先天高手,基本上沒機會直接接觸那個行會的人。但是,這個行會的強大是無庸質疑的。」沈君菱說道。
「唉,真是想不到,這些先天期以上的高手,也會如此貪婪。」隋戈輕嘆道,本以為先天期以上的都是「世外高人」,不問世事,無牽無掛,心無旁騖,但很顯然這些都是一廂情願的YY或者杜撰出來了。
「就連神仙都不能做到太上忘情,何況區區凡人了。」沈君菱道,然後凝望著隋戈,「你不是也很貪婪麼?」
「我貪婪?我貪什麼了?」隋戈抬頭挺胸,裝出一副正義凜然狀。
「你貪的東西可多了。美色,你貪不貪?金錢,你貪不貪?名利和修為,你貪不貪?還有,長生不老的貪念,你有沒有?」沈君菱逼問道。
「我承認,我貪圖美色。」隋戈說道,「其余的東西,我還沒有那麼執著。」
「呵……你倒是一個老實人。」沈君菱笑道,「你看看,每個人心頭都有,都有貪念,所以那些高手們有貪念也是正常的。而且,越是身居高位,對于權利的掌控心就越強。」
「他們想掌控什麼?」隋戈問道。
「你難道還不明白麼。」沈君菱說道,「世俗的權力者,掌控了大部分的命運,讓這些人為他們勞動、為他們賺錢。但是,這些世俗的權力者,他們也有無法掌控的東西,那就是生老病死,這是他們無法掌控的命運。而這個華夏醫藥行會,他們卻能夠掌控生老病死,連那些世俗的權力者也在他們的掌控當中。」
「明白了。」隋戈說道,「原來,這些人是想在幕後掌控這個世界。」
「沒錯。你應該知道,世俗的權力者,他們最害怕的是什麼。而這個華夏醫藥行會,卻抓住了世俗權力者的弱點,所以輕而易舉就能夠斂財,就能夠掌控這個世界。」沈君菱說道,「你既然明白這個道理,也明白了他們的強大,那麼就不要輕舉妄動,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乖乖地‘進貢’。否則,只怕會惹來意想不到的麻煩。」
「但——我已經讓人著手去調查這個華夏醫藥行會了!」隋戈臉色煞白道。在他的指示下,山熊已經去別的藥廠暗訪這個華夏醫藥行會的消息了。如果這個行會真的有沈君菱所說的如此強大的話,那麼山熊此行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什麼!」沈君菱駭然道,「那事情恐怕壞了!」
隋戈心有如焚,趕緊掏出手機撥通了山熊的電話號碼。
無法接通!
隋戈如同給人當胸打了一拳,臉上血色褪盡,隱約感覺到山熊可能被自己害死了。
如果真是如此,他如何去面對山熊的母親郭老太?
這位老太太,可只有山熊這個麼一個親人呢。
想到這些,隋戈心頭異常的痛苦、煩悶不堪,狠狠一腳跺在腳下一塊大卵石上面。
啪嚓!
石頭頓時被他一腳跺成了粉末。
「隋戈!你冷靜一點!」沈君菱趕忙提醒隋戈道,「也許事情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
「熊哥,你放心,如果你真的出了什麼意外,我定會將你母親視為自己的親生母親對待,為她養老送終。甭管對手多強大,這仇,我一定會為你報的!」隋戈在心頭暗暗發誓道。
得知山熊可能遭遇不測,隋戈自然沒有半點興致跟沈君菱欣賞黃昏落日了。
回去學校之後,隋戈將人木樹苗種入了靈田當中,然後用千年靈玉的玉髓進行催生。
今次山熊雖然可能遭遇不測,但是知道華夏醫藥行會的存在和一些底細,對隋戈來說也是一個很重要的信息。幸虧這一次只是用帝玉膏去「試水」了,而且這一潭水還是如此之深,一不小心就會淹死人,如果隋戈一次性就推出培元膏、固元丸、精元丹再加上五髒補天液等等的靈藥,恐怕現在他已經死了。就算那個華夏醫藥行會不會出手對付他,但是行會的那些成員呢?擁有先天期高手坐鎮的家族,要從隋戈手中掠奪靈草、靈藥配方,那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此時,隋戈第一次感覺到危機重重。
自從開始修行一來,隋戈還是頭一回有這樣的緊迫感和危機感。
一個行會,成員至少都是先天期的強者,這樣的組織,壓得隋戈幾乎喘不過氣來。
但是,隋戈可不是一個喜歡將自己的命運拿給別人掌控的人。所以,一方面他加緊了提純培育新的靈草,另外一方面卻是加緊苦練、修行。盡管目前還沒有找到突破先天期的辦法,但隋戈堅信一份努力一分收獲,不斷地精練真氣,苦練千變捉蟲手和震靈鋤法兩種絕技,希望能夠有所領悟。
除此之外,隋戈加大了對影蜂和小銀蟲的操練。
現在,隋戈已經不僅僅是用靈草去喂食影蜂和小銀蟲了,還直接將他辛苦煉制的靈藥拿給它們吃,而且是讓它們敞開肚皮的吃。
隋戈的想法很簡答,如果他暫時不能突破的話,那麼就只能讓影蜂和小銀蟲進行突破。
尤其是小銀蟲,如果晉升為三級靈獸的話,以它洪荒異種的血脈,達到三級靈獸之後,應該可以跟先天期的強者有得一拼了。再不濟的話,那時候隋戈帶著小銀蟲,至少也有了逃命的資格。
于是,可憐的小銀蟲,幾乎每天都被隋戈「強行」地塞進去許多靈藥,撐得這家伙險些爆體。不過,因為具有洪荒異種的血脈,小銀蟲的身體十分強悍,爆體自然不可能的,但是撐得這家伙死去活來倒是真的。
貪吃的小銀蟲,終于得到了應有的報應,每天都被撐得嗷嗷直叫。
相對于小銀蟲,影蜂的待遇好了許多。因為影蜂畢竟不是什麼正牌靈獸,隋戈自然不敢用靈藥對它進行強補,只是讓它盡量從靈藥當中汲取更多的元氣用于提升修為。這只影蜂似乎也知道隋戈的想法,修行比以往更加勤練起來,其形態也發生了一些變化,它的整個身體開始變得更加金燦燦的,如果繼續下去的話,儼然就會成了一只「黃金蜂」了。
隋戈一邊狠狠操練自己,一邊狠狠地操練小銀蟲和影蜂。
厲兵秣馬,以應不測。
六天過後,隋戈終于得到了有關山熊的消息。
不幸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