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沈泰崇的話中,華夏醫藥行會這個組織,逐漸被揭開了神秘的面紗。
加入這個組織的成員,全都是有先天高手坐鎮的古老世家、門派。但凡沒有先天高手的,都會被取締資格。這個組織的存在,並非單單是為了掌控華夏神州的醫藥,也並非只是為了向華夏的藥商們收取「保護費」這麼簡單。他們,更操控著靈草和靈藥的交易,這也是許多家族加入這個行會的原因之一。
天下攘攘,皆為利來。
對于如今的修行者來說,靈草和靈藥的吸引力,實在無人可擋。
另外,這個神秘的行會還遵循著一條古老的鐵則︰不可將靈草、靈草用在普通人身上。但有違反者,格殺勿論!
听見還有這麼一條古怪的規則,隋戈心下凜然,因為他就將靈藥用在了普通人身上。但是,這個鬼行會遵循這麼一條規則,究竟是為什麼呢?
于是,隋戈向沈泰崇說出了心頭的疑問。
「這個規則很難理解麼?」沈泰崇反問道,覺得這是一個理所當然的規矩,「靈草、靈藥都是天地間的珍寶,修行之人服用,可以提升修為,延年益壽,甚至還能煉制成法寶,了道成仙;而普通人,服用靈草、靈藥,不過是能夠治病,多活幾年,根本無法發揮出靈草、靈藥的真正功效,這不是暴殄天物麼?不過,這個規則其實已經沒什麼意思了,如今靈草、靈藥都是稀缺之物,誰願意將這些東西施以普通人身上。」
很顯然,作為修行世家的繼承人,沈泰崇自然是以修行者自居的。並且,他也很「古董」地認為,靈草、靈藥就應該為修行者所用。普通人,那是沒有資格享用的!
連沈泰崇都如此認為,可想而知,這個華夏醫藥行會的其余人是什麼想法了。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豬狗。
而在修行者眼中,普通人連豬狗都不如,不過都是螻蟻而已。
但是,這天地間的靈草,難道都只是為了修行者而生的麼?
這個問題的答案,隋戈無從得知,但是他卻知道,正是因為許多修行者的過度采伐,如今天地間的靈草才遭遇了滅頂之災,幾乎已經絕跡了。
許多修行者,講究「天地萬物為我修行所用」,只要是能夠提升修為的,都不惜一切地去做。甚至,為了一株靈草,一件法寶,就可以將別的修行者毫不猶豫地斬殺,更不要說是普通人了。
不講究仁慈,無所謂天理。
在修行者的眼中,實力決定了一切。
實力,就是永恆的真理。
所以,隋戈覺得很難以理解的事情,在沈泰崇看來居然是很正常的事情。
普通人,那就是豬狗,是螻蟻,所以不配享用靈草、靈藥。
這就是那個華夏醫藥行會的游戲規則。也是自古就有的規則。
正因為如此,普通人——「凡人」根本不知道世間還有靈草、靈藥的存在。
听到這個規則,隋戈心頭莫由來地一顫。他跟沈泰崇不一樣,隋戈是從普通人成為修行者的,而且因為他爺爺的緣故,所以他更加深切體會到生老病死給普通人帶來的痛苦和折磨。所以,隋戈很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將靈藥發揚光大,讓更多人能夠從病痛的折磨中解月兌出來,讓更多家庭可以多一些笑聲。比如林小雨、卓花等,隋戈很樂意看到這些善良的人都有一個快樂平安的人生。
誰知道,在隋戈看來很好的事情,卻是不為這個行會所容。
甚至,這個行會根本就不想讓普通人知道靈草、靈藥的存在。
格殺勿論!
這就是他們行事的風格。
隋戈心頭有些悲哀,也有些僥幸。
幸虧之前用帝玉膏去試水了,否則的話,如果讓培元膏、固元丸之類的東西大量上市,隋戈肯定也會遭遇「格殺勿論」的局面。
盡管如此,隋戈的想法卻不會改變的。
隋戈的靈草、靈藥,都是他種植、配制得來的,所以他想給誰就給誰,這就是他的想法,他的規則。雖然現在無法實現,但隋戈相信有一天,他一定可以做到的。
沈泰崇見隋戈默然不語,說道︰「小隋,這個公會行事作風雖然霸道,但絕對不是我們能夠抗衡的。所以,如無必要,你最好遵行這個行會的規矩行事。況且,就連我們沈家做醫藥生意,也得向行會交納一成的利潤。所以,你也不要覺得有什麼難以接受。等到你修為突破先天期,或者更上一層樓的話,你就有更多的話語權,那時候對這個行會,你會了解更多的。」
從沈泰崇的語氣當中,似乎可以感覺到他對這個行會其實也不爽,但是卻也只能遵循這個行會制定的規則。因為沈泰崇就是一個修行者,遵循著「以力為尊」的古老規則,所以覺得這個行會比他強大,那麼就只能遵循其規矩。
「嗯,謝謝沈爺爺你告訴我這些。」隋戈平靜地說道。
華夏醫藥行會。
果然越是了解這個組織,便越是覺得其可怕。
不僅是這個組織的實力可怕,而且他們的規則也是這樣可怕,冷血而毫無人情。
到了此時,隋戈只感覺意興索然,于是便借故下山了。
下了山之後,隋戈便準備返回東江市了。
沈君菱的母親蕭卿筠挽留無果,于是強行將她給毛腳女婿炖的湯強行塞在沈君菱車上。
上了車之後,隋戈默然不語。
以前,隋戈一直覺得「修行者」這個身份感覺挺榮光的,但現如今,隋戈卻以之為恥。如今的修行者,似乎也只是一群自私自利,喪心病狂且毫無人性的家伙。
「衰衰,你怎麼了?」一旁的沈君菱察覺到隋戈的異常,柔聲問道。
「沒什麼。」隋戈淡淡一笑,問道「有一天,你如果突破先天期,是否也會看淡世情呢?就像別的修行者那樣不近人情,無論天理呢?」
「才不會呢。」沈君菱道,「我才不喜歡那種整天都是修行再修行的‘尼姑’日子呢。而且,我也不喜歡跟那些毫無人情的修行者打交道,就跟石頭人一樣。所以,我根本不喜歡宋家的那個什麼宋立豪,也不喜歡宋家的人,甚至連沈家的一些人我都不喜歡。而且,我覺得爺爺說的也不對,如果我有很多靈藥的話,我偏偏不賣給那些只知道打打殺殺的修行者,我就‘浪費’在那些善良的普通人身上,起碼這些人不是石頭人,會有喜怒哀樂、七情六欲,反正我寧願生活在這些所謂的凡人當中。不過,真要讓我喜歡修行的話,除非讓姐姐我一個人霸佔了你,讓你天天伺候著姐姐玩雙修!直到把你活活榨干!」
「停車——」
隋戈忽道。
沈君菱有些詫異,卻還是一個急剎,將車子停在了路旁。
沈君菱正要開口詢問,騰地隋戈一下子扭頭過來,雙手捧著她精致無暇的臉龐,然後「狠狠」地吻住了她那嬌艷欲滴、微微上翹的紅唇,感動而熱烈滴吻著她。
沈君菱沒有推開隋戈,全心地沉浸在這個只有愛和感動,而沒有的熱吻當中。
良久,隋戈終于放開了沈君菱,說道︰「菱兒,謝謝你。」
「菱兒?」沈君菱郁悶道,「你這個稱呼讓我覺得作嘔,還是叫我‘沈姐姐’吧。」
隋戈尷尬地笑了笑,「我以為這樣顯得更柔情似水一點呢。」
「似水你個頭!」沈君菱道,「姐姐也是看你可憐,剛才這個吻算是施舍給你了。」
「那麼,再施舍一個行麼?」隋戈同學的色心又開始蠢蠢欲動。剛才一時興起,熱吻了沈君菱的嘴唇,但是卻還未來得及仔細品嘗,只是隱約覺得很柔很溫暖,還有一種淡淡的香甜。
「不行!」沈君菱道,「剛才這個吻,你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如此激動?如此感動呢?瞧你那樣子,好像剛才都快掉淚水了呢。」
「掉淚,我至于麼,你也太夸張了吧。」隋戈說道,神情變得嚴肅,「不過,我真的很擔心你也會變成那種性情涼薄的修行者。幸好,你不會!」
「原來你就是為了這個麼?」沈君菱恍然道,心頭有些暖意,「我真的這麼重要?」
「對于我來說,你真的重要。」隋戈肯定地說道。
之前那一刻,隋戈真的很擔心,沈君菱有朝一日也會變成一個涼薄的修行者。那樣的沈君菱,隋戈絕對不會對她有愛的。
「吻我!」沈君菱向隋戈說道,然後又忽然說道,「算了!」
隋戈心頭這個郁悶,正要蠢蠢欲動,誰知道沈君菱居然又改口了,而且發動了車子。
「為什麼?」隋戈嫉妒郁悶道。
「你想當著你未來岳母的面跟我熱吻麼?」沈君菱問道,用手指了指那邊山頭。
隋戈極目望去,那山頂上果然站著一個縴美的身影,似乎在往這邊眺望,依稀就是沈君菱的母親。
隋戈汗然,問道︰「隔這麼遠,你怎麼知道是你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