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武夫沒想到一千多名精銳,轉眼即逝,從迅猛攻城,到潰敗死亡,只在一念之間——如此恐怖的局面,誰人能接受得了?
「差一點,就差一點啊
平川武夫捶足頓胸,聲嘶力竭道︰「若是這些精銳能夠再堅持一陣,我帶著人沖上去,局面絕對不會如此
「哪里是差一點啊
井上天花遠比平川武夫老道,蹙著眉毛,深沉道︰「世子,我們了花如玉的奸計了,這是花如玉在故意的迷惑我們,引誘我們沖上去,然後再一打盡,世子,咱們千萬不能上當啊
「我豈能不知?」
平川武夫攥緊了拳頭,狠呆呆道︰「花如玉這臭娘們這般用兵,擺明了是故意給我難堪,但是這豈不是也給了我們機會,只要我們的死士沖上城牆,憑借悍不畏死的武士道精神,難道就不能在城上站穩腳跟嗎?哼……大燕鐵甲營也未見得有那般強橫,只要沖上去,機會無處不在,來人,沖上,沖上去,誰殺了花如玉,有重賞
第二波攻擊開始,這一下,呼啦啦的涌上去三千多人。
井上天花看著平川武夫歇斯底里的樣子,就知道自己說什麼他也不會听,心萬分沉重,盡管號稱倭國第一謀士,但面對如此局面,卻沒有挽回之力。
很明顯,平川武夫了花如玉的圈套,確切的說,花如玉就是故意賣了破綻,讓平川武夫看到便宜,看到希望,故意往里面鑽——因為,假如大燕鐵甲營將城池守的如同銅牆鐵壁,讓平川武夫看不到一點希望,那平川武夫又怎麼傻傻的沖上去?
飛蛾投火啊!
大燕這一招對于平川武夫來說,宛如水撈月,鏡里觀花,讓把世子玩死啊。
井上天花愁眉不展,只是希望著與平川武夫兩天之約能迅過去,也希望兩天之內能盡量少一犧牲一些士兵。♀
戰局迅白熱化,平川武夫號令死士瘋狂的沖城,一時間,喊殺聲陣陣,血腥氣肆意,砰砰的火槍聲響起,隨即傳來撕心裂肺的哀嚎聲,轉眼之間,城頭上再一次呈現出短暫性的寂靜。
如此局面,循環往復,一直持續了兩天兩夜。
城上城下,倭國士兵的尸體堆積如山.
兩天兩夜的戰爭,讓大燕不費吹灰之力,以守株待兔的誘殺計劃,斬殺了四萬倭兵——而且,這四萬死士可都是倭兵的精銳啊。
「怎麼會如此?怎麼會如此?」
平川武夫看著城下堆積如山的尸體,心沉痛,憤恨,無奈,卻又隱約有著那麼一絲的不甘,「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明明有機會的,明明有機會的這場誘殺就像飛蛾眼的火光,即便明知會化為煙塵,還要義無反顧的撲上去。
「世子,該醒醒了
井上天花雖然沉痛,但還能保持理智︰「兩天的時間已經到了,按照約定,咱們該撤兵了……」
「不,怎麼能撤兵?」
平川武夫大吼大叫︰「希望就在眼前,怎麼能夠撤兵呢?那死去的這些士兵冤魂何處安放?沒準大燕鐵甲營也死傷頗重,只是我們看不到而已!或者希望就在眼前,只要在進攻一次,就可以破城呢!井上將軍,咱們再進攻最後一次
「世子……」井上天花眼滿是焦慮,雙目赤紅,他知道平川武夫已經‘病入膏肓’了。
「不,井上將軍不必再說
平川武夫神情猙獰,咬牙切齒道︰「我在進攻最後一次,這次我親自攻城,倒要看看鐵甲營有多厲害
「世子萬萬不可
井上天花一听慌了神,心一橫,知道若非如此不能勸阻平川武夫,咬著牙,絕望道︰「世子暫且在城下觀戰,我來攻城
「哈哈……井上將軍親自攻城,必能大破城池
平川武夫哈哈大笑,剛才他說要親自攻城無非是逼迫井上天花表態而已,手拿著鼓棒,豪壯道︰「將軍攻城,我來給將軍擂鼓助威
井上天花心微微有些酸楚,仰望天空,忽然對這個世界充滿留戀,這一次,他點齊了最後五千死士,在做好了進攻準備之後,對平川武夫道︰「世子要整備好軍形,據我推測,這次進攻之後,在世子撤退之時,鐵甲營一定會凶猛反撲,尤其是鐵甲營混雜有突厥騎兵,突厥騎兵野戰天下第一,世子勿要做萬全之準備
「將軍出馬,定然可以一舉破城,哪里需要撤軍?」平川武夫向著井上天花抱拳,道︰「祝將軍馬到成功
馬到成功?
呵呵……馬革裹尸還差不多。♀
這一刻,井上天花神情充滿悲壯,面對著夕陽西下,他對這個世界充滿了留戀,但卻沒有選擇。
「兒郎們,沖!」
井上天花乃是軍第一高手,身手自然無比犀利,一馬當先,率領著最後一批五千死士沖上城牆。
「看,井上天花親自攻城了花如玉指著井上天花迅捷的身影,眼眸綻放出興奮的光暈。
陳小九自然看的清清楚楚,大聲道︰「阿詩瑪何在?」
「在!」阿詩瑪一身戎裝,竄到小九面前,鏗鏘道︰「國公大人有何吩咐
陳小九道︰「整備突厥騎兵,待倭兵後撤,立刻追殺之,不得有半刻延遲,膽敢貽誤軍機,斬立決
「是,末將這就整軍
阿詩瑪興奮的轉身跑開,她早就想著出兵野戰了,但是小九一直不肯,現在有了機會,焉能不興奮?
可是,她跑了幾步,卻又轉身回來,道︰「國公大人,您怎麼就知道倭兵要撤退了呢?我卻沒看出來,他們進攻正凶呢?」
陳小九一指花如玉,道︰「想當元帥,就要分析戰局,去,問花元帥去
阿詩瑪撅著嘴,又去問花如玉,花如玉道︰「井上天花一死,軍心大亂,倭兵成一盤散沙,這時候不出兵野戰,更待何時?」
「哦,原來如此
阿詩瑪這才明白過來,急忙下城準備。
高麗世宗皇也上城來觀戰,見到井上天花親自攻城,還是嚇了一跳。
陳小九爽朗一笑︰「世宗皇,高麗之危,今日終于解月兌,您可興奮?」
剛想著取笑世宗皇幾句,就見井上天花率先爬上雲梯,嘴咬著鋼刀,靈動如猴沖上來,陳小九一見,就知道他的身手不在花如玉之下,稱為倭軍第一高手,名至實歸。
花如玉命人假意抵擋,待倭兵大部分沖上來時,就立刻向後撤退,同時火槍手也隱藏在暗處,伺機待發。
井上天花沖上來之後,彎刀亂舞,砍殺了幾名士兵,不等大部隊跟上來,就往陳小九這邊沖殺過來——因為他知道,一旦等著在城頭站穩陣腳,列成陣勢再去攻殺,反而了陳小九的計劃。
亂拳打死老師傅,就是井上天花的計劃。
「這老頭果然奸詐啊陳小九見只有幾百名倭兵沖上來,也不值得動用火槍手,世宗皇見到井上天花的悍勇,嚇得只望陳小九身後躲,戰戰兢兢對陳小九道︰「賢婿,你要頂住,頂住啊
這一聲賢婿,差點把小九叫得腎虛了。
花如玉當機立斷,立刻率領王飛虎等人迎上去,將井上天花的攻勢阻擋住。
井上天花彎刀閃爍,與花如玉對戰一處,王飛虎也來相助,雙戰井上天花,但井上天花悍勇無比,居然不落下風,幾十招轉眼打過,井上天花招招拼命,居然還隱隱有反先的勢頭,趁著王飛虎防守不利,奔著王飛虎咽喉抹過去,王飛虎急忙低頭,頭盔被削掉,頭發也削掉了一大塊,成了禿頂。
老家伙好厲害,居然看走了眼!
陳小九不能再做事旁觀,立刻揮舞軒轅劍,沖上去三戰井上天花,有了小九加入,井上天花立刻左右難以支撐,敗象顯露。
此刻,五千倭兵俱都上了城牆,成了氣候,井上天花迅逃回陣,命令倭兵齊頭並進,橫推向小九。
「來得好!」
陳小九、花如玉,已經禿頂的王飛虎迅率領精銳撤退,花如玉揮手,兩邊火槍手閃身列隊,只听砰砰一陣槍響,硝煙繚繞,剛剛還血勇無比的倭軍死士剎那間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砰砰砰……
槍聲陣陣,城上血肉橫飛,倭兵慘叫之聲不絕于耳。
城頭上窄小,想逃也逃不掉,煙霧繚繞什麼也看不清楚,許多倭兵發了瘋一樣,四散逃竄,直接就跌下了城牆,摔得粉身碎骨,許多死士還被袍澤們踩死,總之,這時候什麼軍令都不管用了,亂成了一鍋粥。
「听我軍令,听我軍令
井上天花沒見過火槍的可怕,也不知道為什麼死士會這麼容易的死去,但他現在終于見識到了火槍的厲害,心幾乎絕望,他站在最後面,想要指揮大軍莫慌,要穩住,但已經無人听他的號令。
煙霧繚繞之間,散余的彈子兒打了他的胸口。
巨大的沖撞力讓井上天花身子巨顫,勉強倚靠城垛邊緣,總算是沒有掉下去,可是死士胡亂奔跑,不知是誰撞在了他的身上,井上天花身子軟弱無力,就像是敗絮一樣,被擠下了城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