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三更,第一更到了——
這嘴巴子抽的那叫一個結實!
韓泰的身影順著葉吟風的力道原地轉了好幾個圈子,撲通一下頭暈目眩的坐在地上,嘴角流出了殷洪的血跡,使他的面目看起來猙獰了許多。
他是徹底的被葉吟風這雷厲風行的一巴掌打懵了,渾然不明白這個看似文靜的公子竟然會有這麼大的脾氣,面對著盛怒之下的葉吟風,他心中對自己剛才過激的言辭深深的感到後悔。
他只是個耍耍嘴皮子的刁鑽文人,當這種刁鑽文人遇到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的武夫時,只能退避三舍,避其鋒芒。
老虎的果然模不得,在挨了一個響亮的巴掌後,他得出了這麼一個不倫不類,令人啼笑皆非的結論。他甚至連一點反抗的勁頭也使不出,就自己乖乖的躲到一邊用沉默療傷去了。
鐘越向他投去的只是同情的目光,誰讓他不識時務,看不出眉眼高低呢,在座的這麼多位公子哥都不去觸踫這個眉頭,唯獨你韓泰敢于直諫嗎?真不惜得說你!
而孫建雖然原則上和韓泰是站在同一立場,可是他卻十分鄙視韓泰的做法,他心中陰冷的笑著,在他看來,這種錯誤正是愚蠢的人自種的惡果。
孫建身為杭州第二大紈褲,為人處世自有他的一套克敵制勝的法寶,其中,背後捅刀子是他最為爐火純青的手段。當面做人,背後做鬼是成大事的首要條件,而韓泰這樣的自以為是,愛慕虛名,當面惹人討厭的文人注定要被時代淘汰。
他又厭惡的看了一眼韓泰這個偽盟友,心中斷定了主意,這種人,根本不值得拉攏。
陳冰雖然討厭韓泰這廝的賤嘴,可是對于他這樣的腐化文人還是有些悲憐的。因為很多的事情的真相他並不能看得真切,只是輕浮的停留在表面看事物。
他從沒有認為韓泰做的不對,以韓泰這樣一瓶不滿半瓶子晃的貨色,他的認知也只能這樣。
不要指望麻雀飛得更高,因為在那更高的天空是鷹的領地。
毫無疑問,在場的諸位公子們,包括他自己,除了韓泰,都可以算是鷹的範疇,只是品種還有高低之分罷了。
陳冰向韓泰投去了一抹同情的目光,心想若是這只麻雀能擺正自己的位置,也會照樣會過得更幸福。但只怕是……。
陳冰搖了搖頭,又望向了恢復如常的葉吟風,他知道葉吟風再為韓泰的哪句話發怒。
貓學虎步?陳冰心里輕輕笑著,這位葉公子怎麼可能是貓學虎步呢!應該是凌波微步才對嘛!
葉吟風已經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緒,表面看起來又恢復了平靜如初的和藹可信。
他雖然平時看起來溫文爾雅,從不斤斤計較,可是身為葉閣老家的貴公子,從小養尊處優慣了,怎麼可能沒有一點脾氣呢。
而韓泰這廝的一句‘貓學虎步’偏偏狠狠的觸動了葉吟風的逆鱗。
什麼叫貓學虎步?憑我葉吟風難道也需要貓學虎步?
葉吟風輕輕搖了搖頭,他實在不明白這個韓泰為什麼長了這麼一個挨揍的腦袋。
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微笑著向剛從驚嚇中恢復如常的嫵媚多姿的春雨姑娘道︰「春雨姑娘,不要在意,剛才那只是一個瘋子自娛自樂的小插曲而已,真正的游戲現在才剛剛開始,還請姑娘莫要手下留情!」
葉吟風把自己控制的很好,盡管現在他心中還是有一點點芥蒂,可是面對著陳冰的間接考驗,他要把自己調整到最佳狀態。
春雨姑娘向他微微的行了一禮,開始了走出了自己的第一步棋,心中卻潛意識的想著這人可真是不簡單。
雷霆萬鈞與春風化雨兩個極端的情緒到底是怎麼被這位葉公子融合到一起呢!
她甩了甩頭,想著這種大人物的心境誰又猜得出呢,還是安安靜靜的下好這盤棋才是根本,千萬可莫再跌了四大花旦的名頭。
鐘越眼見葉吟風開始了自己的艱苦之旅,不禁氣得搖了搖頭,這小子不僅要自尋死路,還連帶著把他也逼上了絕路。
若葉吟風真的破冰成功,再次創造神話,那麼輪到他出場時,他到底是讓還是不讓呢?不讓吧,有失公平,讓吧,有沒有那麼大的本事,不論怎麼選擇,最後都是一種結果,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著看來要為接下來的對戰找一點借口了。
陳冰看著葉吟風卻甚覺有趣,自己讓兩個炮純粹是遭了四位姑娘的「暗算」,屬于無奈之舉,破罐破摔之作,而葉吟風這小子卻主動請纓,棄用兩炮,這就屬于自找苦吃,怨不得旁人。
他經過剛才的那一番對戰,十分明白四位花旦雖然只是女兒身,可是在棋藝的理解上,稱得上是巾幗不讓須眉。
女孩子多半都屬于感性思維,而象棋卻屬于多算勝少算的一種理智的游戲,光憑感覺肯定是靠不住的。
可是幾位女孩的棋感卻實有獨到之處,偶爾出現的妙招也讓陳冰拍手稱快,擊節贊嘆,盡管這些招數其實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陳冰臉上洋溢著玩味的笑意,他不傻,他能看得出葉吟風對他並無惡意,甚至可以板上釘釘的猜定,葉吟風如此做的最深層的原因是與他產生了惺惺相惜之感。
俞伯牙與種子期高山流水式的知音?想到這,陳斌一陣惡寒,這小子可千萬別是個斷背愛好者。
陳冰並不反感葉吟風拋出的橄欖枝,以他的眼光,自然能看得出葉吟風這小子是一個聰明絕頂,附有儒家風範的權貴子弟,能與葉吟風這樣的做朋友,是他自己的幸運,同樣也是葉吟風的幸運!
令陳冰更覺得稱奇的是葉吟風的一舉一動似乎與那位神秘的白衣公子截然相反,一個冷若冰霜,一個春風和睦,而兩人卻同時來自京城,且都對象棋有著過多的執著,這樣極端的兩個人物會不會相互切磋過呢?
陳冰壞壞的撅起了嘴角,露出一點恍然如夢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