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九迎風打了個哈欠,想到單兒喝著木瓜汁時,臉蛋上那副氣苦的模樣,他露出了頑皮的笑容,心中那絲緊張了緩解了許多。
自從告別了櫻木等人,他經過深思熟慮,最終還是確定了要以鐘彬作為突破口來完成營救蘆柴棒的計劃。
可是怎麼才能與鐘彬聯系上呢,威逼利誘,溜須拍馬?人家堂堂杭州父母官,會在乎你這點小恩小惠?通過朱老夫人的關系?那樣又會將他的計劃暴漏在朱老夫人的火眼金楮下。
想來想去,以他現在的人脈關系,只能有一種方法能接近鐘彬,並且能引起他的重視。
這個人就是鐘彬的弟弟——鐘越!
通過這次醉鄉樓的接觸,陳小九與鐘越之間這也有了個初步的了解和認識。
鐘越這人沉穩,大方,得體,身上沒有那些二流紈褲的自傲與匪氣,顯得平易近人,且舉手投足之間,有股儒雅之氣。
他相信,通過昨天他展現出的聰明才智,足以令鐘越對他刮目相看,甚至有可能產生結交之心,只是苦于沒有機會和借口罷了!
有機會,要去結交;沒有機會,創造機會也要去結交。
而今天,他就要給他與鐘越之間創造一個增加彼此感情的機會!
他想也沒想,便徑直向醉鄉樓走去,因為他心中碼定,今天鐘越一定會在這里出現。
這種推斷是源于他對自己棋藝上的自信與對葉吟風的了解。
人都有兩面性,只是不經常表露出來。
葉吟風雖然看起來雲淡風輕,頗為低調,可他的低調只是相對平民百姓或者對他充滿善意的朋友而言。
他的骨子本身有著一股非同尋常的清高,當遇到真正的對手時,他驕傲自負與囂張跋扈的一面便展露無遺。
韓泰不知好歹的嘲笑葉吟風,反而自取其辱,挨了他一個巴掌,這就是葉吟風高傲清高的一面。
而自從他吟出了那首「七步詩」之後,葉吟風激動的上前拍了他一下前胸,陳小九明顯感受到葉吟風的眸子里射出閃亮的光芒。
那是一種獵人遇到野豬的欣喜,強強踫撞,才能迸發出激烈的火花。
而後他又做出了令葉吟風意想不到的事情,竟然與四大花旦下起了讓子棋,且小兵圍城的攻勢通過了四大花旦的考驗。
這是多麼大的一種殊榮,他知道這份殊榮只會讓葉吟風對他更加充滿興趣,另一方面,也逼迫葉吟風要跟著他後面邯鄲學步,並且放段,通過下四盤讓子棋來接受四大花旦的考驗。
當然,葉吟風也令人瞠目結舌的通過了如此變態的考驗。
這是他聰明才智的體現,也展現出了葉吟風骨子里一種堅忍不拔,絕不認輸的優良秉性。
這一切,都被對人性剖析深刻的陳小九一點點記在心里。
而後紅杏姑娘的兩個難題被他與葉吟風一一瓜分,這又是兩人之間一種沒有硝煙的對抗。
並且陳小九已經將紅杏姑娘出的題目做出來,他葉吟風也不會自甘落後,必然使出全身的力氣也要解開這個排局無疑。
可困難哪有那麼容易解開,此副排局名為「小征西」乃是歷代經過歷代名師大家推演出來的結晶,並非一人之功,怎麼肯可能隨隨便便能解得出來呢?
至少到現在為止,就算他葉吟風再厲害,也不可能將這盤排局算個明白。
所以,他斷定,葉吟風必然會在這里繼續艱苦的思考,而鐘越作為他的同窗好友,不在如此關鍵時刻陪著他,還能去哪里呢!
在他剛剛走到醉鄉樓門口時,卻見四大花旦之一的冬梅姑娘正在門口翹首盼望,忽見陳小九出現在眼前,樂滋滋的跑過來,拉著陳小九的胳膊便走,小嘴連珠炮般道︰「陳公子,你果然來了,紅杏姐姐說你今天一定會來看她的,我還不信,沒想到陳公子還真是一個情種,被姐姐猜著了,走,快跟我進去,姐姐等公子很久了!」
冬梅漂亮的小臉蛋洋溢著興高采烈的神色,哪里像昨天那般凶神惡煞,殺氣騰騰?陳小九不禁感嘆,女人啊,真的是天生的演員。
他不能揭穿冬梅的本來面目,手中順便模索著冬梅的小女敕手,假惺惺道︰「冬梅,你怎麼在這里,我今天還有些事情要辦,就不去打擾紅杏姑娘了,還請見諒!」
「那怎麼行?我姐姐說了,今天你若是來了,一定要先去看望她,不然她會傷心欲絕的!,今天你是不去也得去,去也得去!」冬梅靈巧的避開了陳小九的咸豬手,清脆的說道︰「有多少人打破了頭想見我們姐姐一眼都不可得,而你卻如此做派,可多讓我們寒心!」她渾身亂顫撒起嬌來,手上使勁扯著陳小九的胳膊拼命往里拉。
陳冰看著冬梅那裝做使出吃女乃的力氣也拉不動他的樣子,心中好笑,這小妞裝得可真像啊,你若是運起內息來,只怕一下子就把我扔進去了,還用這麼費勁?
他見到冬梅這副架勢,也不好在掙扎,可是他心中明白,紅杏哪里是想見我這個情郎,分明是她想通了一些事情,來找自己算賬的。
哎,這妞真不是個簡單人物,這麼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來龍去脈,叫人好生佩服啊!
紅杏姑娘的閨房內依舊香氣四射,讓人心生醉意。
她此時正坐在一張精致的椅子上,輕輕搖著茶壺,望穿秋水般的看著如坐針氈的陳小九。
紅杏婉兒一笑,露出幾分少女的矜持道︰「陳公子昨日那麼瀟灑自如,怎麼今日反倒拘謹起來了?莫非心里有什麼事情讓你坐臥不安嗎?」
「哪有什麼心事?紅杏姑娘說笑了!」陳小九心里冒著虛汗道︰「只是昨日受了些驚嚇,有些神志恍惚而已!」
「神志恍惚?」紅杏姑娘甜甜一笑,露出一排精致的牙齒,意味深長道︰「我看公子神志恍惚是假?做賊心虛是真吧?」
這小妞果然猜出來了,陳小九嘻嘻笑道︰「紅杏姑娘,我有什麼心虛的,活了這麼大,我還沒有當過賊呢!」
「陳……公……子!」紅杏嘴角帶著笑容,眼楮卻射出了冷酷的目光,拖著尾音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不要騙我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嗎?」
「紅杏姑娘,你在說什麼?我什麼地方騙你了,你這麼一個美貌如花的大美人,誰忍心騙你啊!」陳小九死鴨子嘴硬道。
紅杏姑娘听到陳小九這句話,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啪的一拍桌子道︰「你還敢不承認?那好我問你,昨天行刺我的那個姑娘是誰?你給我從實招來,否則,你難逃一死!」
她昨晚發現了單兒的蹤跡,她本以為這個刺客有可能是對著陳小九來的,便偷偷留心,並且在一個回合,將單兒打得重傷,落荒而逃。
她剛要追出去時,陳小九這廝假裝受傷,她不得不停下乘勝追擊步伐。
可當她抱著陳小九並暗運內功查看他的傷勢時,令她奇怪的是他根本沒有受傷,她當時以為他一個文弱才子受到驚嚇過度才導致他胡言亂語,並且潘安潘大公子的貿然闖入也打亂了她的思維。
而直到四大花旦羽殺而回向她稟告時,她才逐漸發現了其中的端倪。
陳小九怎麼會無巧不巧做了刺客的人質?並且四個人怎麼會無端的昏迷?並且昏迷後沒有受到刺客的傷害?
這種種跡象表明,陳小九分明與刺客是一伙的。
難道是自己不經意間泄露了身份?不過想想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她百思不得其解,再沒有弄清楚事情真相前也沒有將實情告訴四大花旦,想著陳小九今天必會來觀看葉吟風解排局,她便早早的讓冬梅去等候陳小九,無論如何也要將他帶進來。
陳小九早就想好托詞,听著紅杏姑娘終于說到了正題,忙唉聲嘆氣道︰「紅杏姑娘,這是我的錯啊,哎!一言難盡啊,你且听我說給你听!」
「哼,你說吧,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說得好我便饒了你,說得不好,就別怪我手下無情!」紅杏姑娘臉上一團怒氣,狠呆呆的說道。
哼,這小妞是在嚇我啊,我此生就怕過單兒一個小老虎,難道還會怕你嗎,他迎著紅杏的目光,略帶一些自信道︰「紅杏姑娘,我說得好,你會原諒我,我說得不好,你也不敢對我怎麼樣!」
「陳小九,你一個小小家丁,到底是哪里來的自信呢?你是見識過我的手段,難道不怕我殺了你?」紅杏姑娘面露殺機道。
「只怕你殺了我之後,你與四大花旦的身份便要泄露了!」陳冰望著紅杏姑娘的妖艷面容冷冷道︰「我雖然不知道你們隱藏在這里有什麼目的,但我想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我已將昨晚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我的朋友,一旦我出了什麼事情,他便會去官府報案,到時候,你們的行蹤將會暴漏無疑,所要做的事情也就付之東流,因小失大,得不償失!難道我還怕你對我生出殺心嗎?」
紅杏姑娘臉上陰晴不定,一陣紅,一陣白,他沒有想到陳小九竟然這麼機智,早已埋伏了另外一只奇兵,她恐嚇不成,無奈之心,挪動豐滿的身軀坐在椅子上,突然轉變了策略,嬌聲哀求道︰「小九哥,你究竟是何方神聖,為什麼要行刺奴家,你就告訴奴家吧!」
陳小九登時傻了眼,紅杏啊紅杏,你是青城派的高徒吧?這副變臉的學問可練得高深的很哪,我真不惜得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