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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九很想再去與那有趣的羅桐聊上幾句,可是聯想到一會可能發生的事情,想想自己身為鐘彬的信使,還是盡量不要惹是生非,把鐘彬帶入泥潭。
他一路上想著這些貓膩,慢慢走到了張獄頭的房間,見里面燭火通明,煙霧繚繞,那個八寸金蓮的村姑仍在唱著靡靡之音,可是不論唱功與嗓音,都與紅杏姑娘不可同日而語,可是在如此偏遠的地牢,這都是難得一見的樂趣。
張獄頭雖然被陳小九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可是想起攥在手里的五十兩銀票,心頭便十分的興奮,有了這麼多銀子,足夠他吃喝嫖賭,揮霍一陣子了。
他半躺在椅子上,叼著一桿大煙袋在放肆的吞雲吐霧,酒精上腦,滿臉通紅,一雙眼卻仍然直勾勾的盯著唱曲的村姑。
這小娘皮除了腳大了點,裝束俗了點,可是仔細觀瞧起來,卻有那麼一股英氣,他幾次想要借著酒勁上去模模抓抓,摟摟抱抱,可是這娘們眼光偶爾閃現的凌厲目光讓張獄頭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罷!罷!罷!待我一會給你下點蒙汗藥,你還不乖乖就範嗎?
正在他打著如意算盤,一臉婬笑時,閑庭信步的陳小九卻打斷了他的春秋大夢。
張獄頭被陳小九剛才在牢房中那最後那一句話嚇得不輕,現在回想起來仍然驚魂未定,眼見陳小九那抬頭挺胸的身影,撲稜一下子從椅子上爬起來,諂媚著跑到陳小九面前躬著身道︰「信使大人,您審問過了,可有什麼進展?有什麼需要小人幫忙的,您盡管說!」
另外幾個獄卒見張獄頭都對信使大人如此恭敬,他們也不敢裝大,趕緊也撅著在張獄頭後面像陳小九作揖。
陳小九沒有回答張獄頭的話,而是用一雙玩味的眼楮看著唱曲村姑的那雙八寸金蓮,那神情有著說不出的驚訝與嘲諷。
這臭小子怎麼如此可惡,唱曲小妞怒火中燒,可是在如此關鍵時刻,母老虎的本性只能束之高閣,她收斂起那股英氣,裝出一副羞不可仰的靦腆,朝著陳小九輕輕福了一禮道︰「大人,小女子有禮了!」
可是她從來不曾如此做派,福禮的動作未免刻板生硬,如同木偶一般僵硬,讓人看了忍俊不禁。
「不必多禮!」陳小九嘿嘿笑著,只是這一個簡單的福禮動作,陳小九更加印證了自己的猜測。
「啊,張獄頭,你剛才問我什麼來著,你再說一遍,本信使沒听清。」陳小九裝模作樣道。
張獄頭心中這個氣啊,你當我說話如同放屁嗎?無奈鐘大人這顆大樹牢牢的壓在他身上,,他也只敢想想,不敢對陳小九出言不遜。
他又笑著臉道︰「信使大人您審問過了,可有什麼進展?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吩咐小人!」
「啊,我身為鐘大人的信使,難道還要把案情向你稟報一番嗎?」陳小九回過頭來冷冷笑道。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張獄頭連忙否認,心中埋怨自己多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管人家那麼多事干什麼?吃飽了撐的,嘴賤!
「不過嘛?本信使倒有一個要求,就看你能不能給我面子了!」陳小九轉換口氣嘻嘻笑著說道。
「大人,您盡管吩咐,小人無不應命!」張獄頭躬身答道,心中無奈,你這廝是蹬鼻子上臉啊,我是這里的牢頭,你憑什麼七嘴八舌的瞎指揮,你算個屁呀!
「雖然關押在這里的都是犯人,可是張獄頭也不能亂用私刑啊!」陳小九沉吟著說道︰「尤其是羅桐這樣的漢子,雖然他殺人放火的罪行不少,可人家也是響當當的一條漢子,你怎麼能濫用私刑,如此褻瀆英雄呢!」陳小九雖然是對張獄頭說著話,可是一雙眼楮卻偷偷地向唱曲的村姑瞄去。
果然不出陳小九所料,在他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那村姑的身形明顯的顫了一下,一雙眼楮精光四射,英姿勃發,眉目顧盼流轉之間,有著一股說不出的英武。
他旁邊那位老者發現她的異狀,輕輕的踫了一下她的胳膊,她好似明白了什麼,便又恢復村姑那傻乎乎的神情!
太美了,太美了,陳小九轉過頭來緊緊盯著村姑的眼楮,心中不斷的贊嘆著,眼楮是心靈的窗戶,古人誠不我欺。
這個村姑模樣的小妞雖然身材上佳,模樣俊美,膚色白女敕,可比較起來,遠遠沒有達到紅杏那般禍國殃民的境界。
可是,她的眼楮是那麼的清澈,那麼的明亮,眼中偶爾流露出的英武光芒如同群星璀璨,敢與皓月爭輝,真讓人看的心神俱醉。
陳小九直勾勾的盯著她的眼楮,心中甚是騷包,他恨不得能抱住小妞的身子,狠狠的在她那明亮的眼楮上親一口。
張獄頭見到陳小九的那副色迷迷的神情,心中甚是鄙視,忙諂媚的走過來討好道︰「大人覺得這小妞怎麼樣,您若是喜歡,這小妞今夜就獻給大人享用如何?」
村姑听到這句話,眉頭微微一皺,那股怒火一下子又拱了上來。
陳小九冰雪聰明,捕捉到了村姑隱藏在心底的憤怒神情,急忙正氣凜然的怒斥張獄頭道︰「張獄頭說得什麼話?人家是良家女子,冰清玉潔,怎麼會去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丑事,你太侮辱人家姑娘的清白了!」
「再說,你也太小瞧本信使了,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下流無恥嗎?」陳小九昂首挺胸反駁道︰「我胸懷坦蕩,光明磊落,心地善良,平易近人,英俊的外表下有一顆純真的心,怎麼會去做那麼齷齪的事情呢?」
我呸,王婆賣瓜,自賣自夸,你要不是那下流無恥的人,我就去買塊豆腐撞死!張獄頭被陳小九噎的臉紅脖子粗,訕訕笑著說道︰「信使大人,我一時……一時疏忽,說錯了話,您……您勿怪!」
陳小九又和顏悅色的對村姑道︰「這位姑娘,你不用擔心,你心里想什麼,我很清楚,一切都會好的!」說完之後,陳小九又對她頑皮的眨了一下眼楮!
村姑見陳小九那嬉皮笑臉的樣子,心中甚是惱恨,天下烏鴉一般黑,你個狗仗人勢的信使能清高到哪里去。
可是在听到陳小九那不倫不類的話時,她心中似有所悟,左思右想,不禁有些惴惴不安。
我心里想什麼,他怎麼會清楚,難道這小子竟然看穿了我的心思?可是如果他看穿了我的心思,為什麼還不去通風報信,反而用語言暗示我呢?
陳小九見小妞一臉茫然,若有所思,一雙眼楮眨呀眨的煞是好看,他心中甚是喜歡,又調戲道︰「今夜月黑風高,唱完小曲,晚上姑娘出行,千萬小心些啊!要是遇上山賊土匪,可就危險了!」
張獄頭听到這話,心中一喜,沒心沒肺的也跟著附和道︰「信使大人說的對,夜色如此陰森,萬一踫上山賊土匪,你這小姑娘可就危險了,今晚就這這里住下,本獄頭保你平安,嘿嘿……」
雖然張獄頭听不懂陳小九話中的含義,可是,村姑听在耳里,心頭猛地一震,她現在幾乎可以確定,這個所謂的信使大人一定是看出了些蛛絲馬跡。
在一剎那間,她甚至萌生出殺人滅口的沖動,可是又覺得這個信使大人似乎並惡意,反而處處的善意提醒著自己。
她略微躊躇了一下,生硬的說道︰「多謝大人提醒,小女子懂得了!」
陳小九見他提醒的目的已經達到,便起身告辭,剛走到門口,又回頭望了一眼村姑的八寸金蓮,嘿嘿笑道︰「姑娘,嘖嘖……好漂亮的一雙繡花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