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九竟然真的被小道童的陰險計謀恐嚇住了,當下靜靜地坐在那里,腦中浮現出了‘七星聚會’排局的棋子,那每一個棋子在他的腦中仿佛都長了手腳,在他廣闊無垠的腦海中按照一定的布局來回走動著,時而迅捷無比,時而按兵不動。過得一會,腦中悠然又換了一副畫面……
他雖然坐在那里一動不動,腦海中卻已經進入了一種全速運轉的高負荷狀態,進入了忘我之境。他嘴角那慣有的邪惡笑意了無影蹤,眉頭微皺,眼神專注純真,宛如點點水珠,清澈透明,且無一點雜念。這副如入無人之境的樣子仿佛融入了大自然中,于無形中構築了一個清涼且透明的水珠,將他包裹其中,免受外界雜念的侵蝕!
眾人俱都感受到了一股清新純真的氣場,才子佳人屏氣凝神,吵鬧的空間難得出現了片刻的寧靜,俱都害怕因為自己的打擾而破壞了這個吹彈得破的水珠!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小書童臻首輕揚,粉腮含笑,美眸泛起漣漪,歪著小腦袋,怔怔的望著深層思考的陳小九,腦海中閃爍著陣陣驚奇。她突然發現當陳小九進入無我狀態時,那純真安靜的神情,清澈無暇的眼眸,一瞬間便闖進了她嚴防死守的心扉,與她心中那抹柔情纏綿交織在一起,再也分離不開。
感受到這些微妙的情愫,她小臉笑容綻放,熨燙紅潤,宛如一朵盛開的紅玫瑰嬌媚艷麗,久久無法自拔,那其中的溫馨甜美,甚至溶化了袁子程所散發的冰寒之氣。
袁子程神色依然冰冷,對于陳小九沉思之下形成的微妙氣場不屑一顧,冷漠的眼神深邃無底,不斷在陳小九與小書童身上徘徊,心中對于少主的神機妙算更加崇拜,哼……有少主如此運籌帷幄,何愁大業不成?
在一片中安靜祥和的氛圍中,一個時辰的光陰匆匆而過,正在眾位才子陶醉其中時,崔州平狼狽的身影打破了這難得的安靜!
眾人的目光一瞬間都被他吸引了過去,只見他衣衫不整,領口已經被撕開了一大截,袖子也斷了一半,周身上下說不出的邋遢與繁亂。
見此一幕,眾人竊竊私語,嘲諷與挖苦一聲不絕于耳。
當崔州平將崔思貴拉進小屋中,想要與他巫山雨雲,宣泄心中的火熱時,沒想到崔思貴沒有如往常一樣乖巧柔順的配合他,他情急之下,只好用強,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己突然間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再一醒來,心中那股高漲的欲.火已經消失殆盡,可是他並沒有感受到寧靜與喜悅,腦中徘徊的卻是方才在眾才子面前丟人現眼的畫面。當他想到自己面紅耳赤,挺著堅硬的小黃瓜在眾目睽睽之下丑態畢露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心中怒火猶如澆了煤油般直沖雲霄。
這是何等奇恥大辱?這是何等的草菅英才?這一切都是因為什麼?
這一切,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拜陳小九所賜,如果不是他,我豈能遭受這般丟盡臉面的侮辱?
他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頭腦,渾然沒有想到這杯香茗的始作俑者就是他自己。此時的他宛如野狗瘋狂前的沉靜,眼中通紅,閃爍著滔天怒意,他向眾人才子冷冷的掃射了一眼,目光蘊含濃濃仇恨,直看得眾人鴉雀無聲。
「我好怕……他……他想對大哥哥不利嗎?」小書童裹了裹衣衫,輕輕對袁子程說道。
袁子程不屑一顧笑道︰「有我在,誰能傷得了他?」
正在此時,崔州平忽然從袖中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如同一只瘋狗般向陳小九沖去,似乎只有陳小九一死,才能撫平他心中的創傷。
如此驚險一幕,委實出乎意料,崔遠山年老體衰,雖然發現驚險瞬間,可卻跟不上崔州平凌厲的步伐,他大叫一聲︰「豎子,不得無禮!」
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的崔州平哪里會听他的話,仍然擰身向陳小九刺去,鋒芒的匕首寒氣逼人,晃得眾人措手不及。
「大哥哥……」小書童嚇得花容失色,驚叫一聲,淚水滾滾流出。
眾位才子抓緊柵欄,一顆心俱都提到嗓子眼,誰也不願在這聖潔的摘星樓被仇恨的鮮血所侵染。
陳小九已經進入深層思考,徘徊在無我的狀態,對于眼見的驚險無法感知,即使他現在感受到危險的來臨,以他的身手,也無法躲開崔州平近在咫尺的偷襲。
小道童並沒有急于出手相救,一直安之若素的站在陳小九的斜對面,面帶冷笑與不屑,直勾勾的盯著崔州平憤怒的奔襲。
以他的身手,有無數種方法可以將崔州平擊倒,可是他並沒有這樣做,他只是一個厭倦了富貴榮華,隱藏市井,坑蒙拐騙的混混角色,非在萬般無奈之下,他不想暴漏自己超絕的武功。
他的目光射向了小書童旁邊的袁子程,以他獨到的眼力與特殊的氣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袁子程冰寒徹骨的身體中隱藏著澎湃的激情。由他出手,自然可以輕易擺平這場看似驚險,實則輕松的鬧劇。
小道童環視周圍,冷哼一聲,即使這個冰冷的漢子沒有出手相助,即使崔州平的匕首與陳小九相差只有一寸之險,他也有自信在電光火石間將崔州平擊倒,救陳小九于水火之中。
他雙眼迷離,鋒芒隱藏,崔州平迅捷的身影在他看來與蝸牛攀爬相差無多,在他的匕首堪堪要刺到陳小九前胸的一剎那,他秀美皺起,堪堪便要出手。
千鈞一發之際,忽听一聲刺耳的破空之音,一粒石子從柵欄後面莫名飛出,迅捷無比的擊打在了崔州平的匕首之上。
小道童心中冷笑,對于自己的估算甚為滿意,這個冷血漢子,果然對陳小九關懷備至。
石子雖小,卻力重千鈞,這一撞之下,不僅將匕首撞飛,狠狠的插在文案上,連帶著崔州平也被石子所帶來的氣場沖撞出了五米之遠,而後狠狠的跌倒在地,一張充滿憤怒的丑臉毫無保留的與地板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崔州平疼的大叫一聲,口鼻出血,血涌翻滾,五髒六腑甚是難受,已然無心再思考到底是誰打亂了他的陣腳。
小書童經歷大悲大喜,面色潮紅,又眩暈過去,袁子程似乎早已預料到小書童會有此反應,將一粒藥丸輕輕的送入她的口中。
眾人也對于這離奇的一幕深感刺激,拍著胸脯的同時,左觀右瞧,想要找出到底是誰能逆轉乾坤,于千鈞一發間救出陳小九。可是尋找之下自然無果,心中暗暗認為這是天意如此。
紛繁的雜音,驚恐的噓聲將陳小九從忘我的境界中驚醒,他略有些驚訝的看著眼見這難解的一幕,待他看到桌子上因為顫抖仍在嗡嗡作響的匕首,以及崔州平身下的斑斑血跡時,他就明白了剛才所發生的一切。
他並沒有急于去對崔州平拳打腳踢,快意恩仇。在他心中,崔州平只是一介浮萍,算不上什麼能引人矚目的大人物。而他的一顆心思全在小書童身上,以他對小書童的了解,在他經歷凶險時刻之際,小書童情緒激動,難免怪病復發,眩暈過去。
他三步並作兩步跑向柵欄處,卻見小書童手扶柵欄,渾身無力的坐在小凳之上,俏臉蒼白,彎眉緊緊皺在一起,明眸之中淚光閃爍,凝望著他修長的身影,仿佛還在回憶方才那驚魂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