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亭君口齒僵硬,說得含糊不清,但卻說得必是「扈三娘」三字無疑,這也變相承認了她毒皇的身份!
陳小九心中大喜,如此一來,月神有救,拍著手道︰「你果然是毒皇,真是太好了,你你快救我的親親老婆」
毒皇恍若未覺,枯干的小手,抓著披肩的頭發,仍自顧自的沉浸在瘋狂的邊緣,氣血上涌,一口鮮血含著熱氣,從口中噴出,染紅了蒼涼月『色』。《》書包e
「毒皇,你認出我來了嗎?你好好想想,當年我與你手拉著手,泛舟湖上,也曾颯爽英姿,一同退敵,縱橫天下,難道你都忘記了嗎?」扈三娘越說越激動,嫵媚的臉上已被鼓鼓淚水浸濕,雙頰激動得霞紅,好似雨中的玫瑰一般,透著一股悲戚的嬌艷。《》
扈三娘說得越多,毒皇喘息聲越重,她撓著頭皮,臉『色』變得慘白,陡然自己原地旋轉起來,口中發出厲鬼般咆哮的聲音,听在兩人的耳中,有股說不出的淒涼。
「毒皇,你怎麼了?難道你失憶了嗎?你怎麼會落魄成這個樣子?」扈三娘焦急的上前走了兩步。
瘋狂中的毒皇好像明白了什麼似的,用那張只有一個嘴巴的臉孔,怔怔的看著扈三娘,忽然間悲嚎一聲,身形乍起,逃也似的遠遁!
「攔住她!」扈三娘急匆匆道。
陳小九當然不可能就這般讓毒皇逃走,身形一轉,已然擋住了毒皇逃跑的去路,毒皇發怒,頭發根根豎起,『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陰森笑著,似乎要用鬼魅的臉孔把他嚇跑。
「毒皇,你以為我是嚇大的嗎?你你為何要跑?我們可是你的朋友呀」
扈三娘坐在地上,虛弱道︰「毒皇,你既然認出了我,怎麼還要逃走?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麼多年為何一直杳無音信?難道不認我這個姐妹了嗎?你難道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毒皇出奇的沒有發瘋,那張沒有眼楮的面孔,不知從哪里,竟然流下了兩行清淚,她怔怔的望著虛弱不堪的扈三娘,又奇怪的注視了一下孔武有力的陳小九,忽然間好似想來了什麼似的,放聲哈哈大笑!
「毒皇,你你笑什麼?你別嚇我」扈三娘急道。《》
正在陳小九被她又哭又笑的舉動,弄得昏頭轉向之時,毒皇僵直的手臂,忽然指著前方不遠處的小山,口中發出胡言『亂』語,也不知道她到底在說些什麼,而後身軀陡然蹦蹦跳跳的,向那小山飄忽過去。
陳小九雖然不知道她說些什麼,但已然明白了她的話中之意,忙背起扈三娘,急匆匆的跟在毒皇的後面,看她到底能耍出什麼樣的把?
毒皇的神情中似乎充滿了喜『色』,那鬼魅的身姿充滿了飄忽,她飛速擰身來到一處荒涼的小山上,山腳下有一堆『亂』石,上面蓋著麻布,不知里面藏著什麼東西。《》
毒皇枯干的手指,指著那些懶散的石頭,面朝陳小九二人,不斷地發出嗚嗚之音。
陳小九歪著腦袋,猜測道︰「這石頭上有古怪?」
毒皇點點頭。
「你想讓我們看看這些古怪?」
毒皇手舞足蹈,重重的點了點頭!
「好我便依你之言!」陳小九走到那零散的石頭跟前,心懷忐忑的拉開第一塊石頭上面的麻布,他幻想著麻木掩蓋下,或許有價值連城的珠寶,或許是見削鐵如泥的兵器,又或者是某種奇花異草?
當他掀開麻木之後,卻不由得一陣失望!
石頭依然是普通的石頭,只是上面刻著一些娟秀的字跡。
扈三娘滿臉好奇,拉著陳小九的大手,俯身觀看自己,待只是念了一句,便不由得大吃一驚。
只見第一塊石頭上面刻道︰「毒皇手書︰我走遍名山大川,尋找奇花異草,待走入倭國一處偏僻的山谷時,忽然遇到一幫美艷巫女的圍攻,我雖然殺了其中四人,但身種巫術,倉皇逃竄!可巫術甚為厲害,如不盡快清除,『性』命堪憂!」
第一塊石頭的話看完,已經大致明白了毒皇為何變成這般模樣,毒皇口中嗚嗚『亂』叫,示意他們依次看第二塊石頭。《》
陳小九拿開麻布,上面寫道︰「當世之中,唯有崔家老祖有通天徹地之能,或能解我所中之毒,我潛入摘星樓,尋找崔老祖治傷,不成想崔老祖竟與我一般模樣,雙腿奇斷,功力虛弱,已到生死邊緣!崔老祖心有余而力不足,仍為我發功施救,特選擇此處荒山,使出渾身解數,呼風喚雨,制造出了白茫茫一片霧海,只要我不離開此處,便能保我『性』命無憂!」
陳小九又打開第三塊石頭,上面又寫道︰「我心生死意,崔老祖卻暗示我不要失去希望,他已算出,數年之後,必有一人,得他親傳,能舍得一身血『液』,救我月兌離苦海,此人姓名,暗合,九九之數。」
他見到此處,身子不由得一怔,扈三娘卻難以明白其中之意!
第四塊石頭上又寫道︰「我雖然身在霧海中,保全了『性』命,但巫毒入骨,五官模糊、肌肉松弛,骨骼僵硬,已進入衰老之像!幾欲尋死,但留戀故友甚深,日夜盼望貴人親臨,救我月兌離苦海!」
扈三娘看到這里,回眸見毒皇那一副鬼魅的樣子,不由得心生無限悲痛,她掙扎著走到毒皇身邊,試探著指『模』著她枯干的軀體,悲戚道︰「你你受苦了」
毒皇口中嗚嗚『亂』叫,似乎是在回應著什麼東西。
陳小九掀開第五塊石頭,又道︰「七年已逝,貴人仍沒有半點蹤跡,我的記憶力越來越差,兼有發瘋之狀,我的五官已然扭曲,喉嚨已然堵塞,就算貴人前搭救,還能恢復昔日之容貌嗎?」
第六塊石頭︰「八年光陰,我幾乎徹底失憶,神智『迷』『亂』,已進入最為糟糕的深淵,數日之中,難得有一陣清醒的時候,幸好我曾將種種過往之事記載與石上,不然有誰會明白我的苦難?」
第七塊石頭︰「十年光陰,虛度、痛苦而過,今日難得清醒,竟然有一對俊男美女與小床之上苟合承歡!我心中氣急,怒意相向,而後喜笑顏開,忽然發現那男子身在霧海,竟能進退趨避,毫無阻滯,難道他就是我的貴人嗎?我已將紅葉草交由他帶走,希望那徒孫,能認出我的身份!」
扈三娘見上面寫到「苟合承歡」四字,不由得臉上紅潤發燙,她白了一眼陳小九,羞澀的嗔怨道︰「就知道你沒干什麼好事情」
陳小九裂開嘴巴,訕訕笑著︰「年輕人嘛,總是忍不住」
第八塊石頭又寫道︰「我竟然又失憶了,那男子的音容笑貌,我卻再也想不起來,莫非我終究是無法月兌離苦海嗎?又或者崔老祖就是在騙我?可惜我已然要瘋掉了」
這八塊石頭,記載了毒皇悲戚孤寂的十年辛酸淚!
扈三娘緊緊*潢色拉著毒皇的干枯的手腕,失聲道︰「阿妹,如今我已然找到你,只是不知你的貴人到底現在哪里,我如何才能幫到你?你可知曉嗎?」
毒皇面帶喜『色』,僵直的手臂,遙遙指著陳小九俊美的面孔,喉嚨中發出嗚嗚之音,似乎甚為急迫。
「她在說什麼?」扈三娘百思不得其解。
陳小九苦笑著嘆了口氣道︰「她在說我,就是幫助她月兌離苦海的貴人」
扈三娘驚得張大了嘴巴︰「小混蛋,你發瘋了嗎?你武功不高,又不會醫術,怎麼會有救治毒皇的本事?」
「因為我的名字暗合九九之數」
陳小九閃爍著眼眸,若有深意道︰「而且,我還是崔老祖唯一的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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