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戶部,上到戶部尚書,下到戶部副侍郎、書記,安『插』的都是蕭丞相的嫡系。《》
雖然現在鐘斌名義上是戶部尚書,但是下面的人抱成一團,針扎不透,水潑不進,以至于鐘斌孤立無援,完全被架空。
就算他們栽贓陷害,鐘斌也只能無奈的做冤大頭,認栽而已。
而戶部侍郎範醉,是戶部的二把手,也正是蕭丞相安『插』在戶部最大的一根釘子。
這根釘子帶著鋒利的獠牙,狠狠的鉗住了鐘斌的一切。
雖然鐘斌是個有學識的官員,但是面對著如海一樣的賬目,還有僅僅熟戶部悉表面業務的膚淺,便很容易讓範醉這樣老道的行家里手鑽了空子。
做個很不恰當的比方,鐘斌就相當于從一個業務經理,升級為上一級的財務經理,而上一級的財務主管則耍花腔,處處給外行的財務經理下套,你說這個財務經理還會舒服嗎?
這次鐘斌身陷囹籠的事情,依據葉『吟』風的猜測,十有**是出于範醉的妙手布局。《》
只要拿掉了範醉的這顆釘子,鐘斌以後在戶部的日子可就好過多了,從而才能夠真正的掌握實權。
蕭丞相一听說陳小九要拿範醉開刀,心中肉痛,立刻拍了一下桌子,冷冷道︰「陳公子休得胡言,範醉乃是一員老成謀國的忠臣,哪里會是什麼『奸』謬臣子?陷害鐘尚書必定另有其人,老夫一定查出個水落石出。」
「哼!蕭丞相好膽識啊!」
陳小九拂袖而起,面『色』淡然,冷冷看到臉頰紅腫如『潮』的蕭丞相,一字一頓道︰「蕭丞相如此剛愎自用,不相信我的話,想來對我的醫術也抱有懷疑,令公子的瘋病我是救不了,還請您另請高明!」
「大哥,我們走,不要打擾蕭丞相審案子。」陳小九虎著臉,與葉『吟』風起身向外走去。
蕭丞相怒道︰「陳小九,葉『吟』風,你們是在『逼』我嗎?」
「哼,我不妨告訴你們,我已經請了苗女前來為我兒子治病,三日必到,你們不要太過分,難道你們以為老夫不敢兵行險著,殺了鐘斌,而讓苗女治好我兒子的『性』命嗎?」
葉『吟』風聞言,身子微微抖了一下,看著陳小九額頭上也隱隱有汗珠浮現,不由得就要服軟。《》
陳小九眯著眼楮,耳根微微抖動,咬緊了粉唇,生硬道︰「蕭丞相如此相信苗女,只管請去,先不說苗女醫術是否精湛,恐怕沒等到苗女入京的那一天,蕭丞相已經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陳小九心中砰砰『亂』跳,強忍著心里的悸動,拉著猶豫不決的葉『吟』風往外走去。
蕭丞相青筋暴『露』,雙目赤紅,怒發沖冠!
他沒想到陳小九居然如此強橫,居然能識破他外強中干的底線,居然能一寸不讓的讓自己乖乖屈服!
雖然蕭丞相確實請了苗女前來京城,但是,他賭不起,他不知道苗女能否治好他兒子的『性』命,也不能確定苗女何時來到京城!
他只有一個寶貝兒子,他的寶貝兒子的命,比鐘斌和範醉的命加起來,還要重要百倍!
蕭丞相赤紅著眼楮,看著陳小九與葉『吟』風已經走到門口,忙大聲喝道︰「陳公子請留步,我剛才想了一下,範醉還極有可能就是陷害鐘斌的始作俑者,我一定要對範醉嚴查不怠,只是……」
「蕭丞相終究是慧眼如炬,沒有讓小九失望啊!」
陳小九氣定神閑回眸一笑,其實葉『吟』風已經發現,陳小九不僅鬢角有汗,後背也隱隱透出了汗漬。《》
葉『吟』風贊嘆不已︰如此強悍的心理素質,驚采絕艷的博弈能力,讓人望塵莫及。
若是換成自己,估計早就見好就收了吧?哪里有一竿子捅到底兒的犀利心態?
「蕭丞相,我覺得這件事情,三日之內,應該能夠查實的清清楚楚吧?」陳小九與蕭丞相第一次交手,便如此鋒利,有些出乎意料。
與此同時,小九也能感受得到,蕭丞相心理承受之強,遠遠超出了他的估計。
怪不得這廝像是一座山峰一樣,屹立于朝堂多年而不倒,當真是有幾分泰山崩于眼前而不變『色』的本事。
蕭丞相盯著小九那張嬉笑的臉,雖然一敗涂地,但仍平靜道︰「我可以按照陳公子的要求去辦,但是,還請陳公子先『露』出一點誠意,也好讓老夫心里有個底兒。」
老東西,可真是狡猾!
陳小九笑了笑︰「無妨,蕭丞相現在便讓人跟著我去葉府拿『藥』吧!但我丑話先說前頭,令公子之病,需要兩種『藥』來攙和服用,我先給你其中一種,可以讓令公子短時間清醒,但並未除根,隨時可能復發,待蕭丞相顯示出了足夠的誠意,我再給你另一副『藥』,如何?」
蕭丞相已經受制于人,絲毫不在乎再被陳小九擠兌。
當下達成協議,便派人跟著陳小九與葉『吟』風到葉府拿『藥』。《》
其實,這只是陳小九一種折磨蕭丞相的手段,那解『藥』毒皇早就已經給了他,放在他的袖子里。
來到葉府之後,陳小九又故意拖延,直到蕭丞相的那名心月復急得不成樣子,這才將解『藥』拿給他。
等著蕭丞相的那名心月復火急火燎的離開之後,陳小九與葉『吟』風對視一眼,便放聲大笑起來。
「二弟,你可真厲害,若不是你暗示于我,大哥我剛剛差一點就慫了,哎……與二弟相比,我還是棋差一籌啊。」
陳小九笑了笑︰「這不是大哥棋差一籌,只是大哥以沉穩見長,哪里像我,見縫『插』針,不按常理出招!」
「不妨和大哥說實話,你看著我鎮定如常,其實我心里也忐忑不安,不僅後背濕透了,還激動地差點『尿』了褲子呢!但放到嘴邊的肥肉,要麼不吃,要麼就全部吞下去,只吃那麼一小口,多麼難受?」
葉『吟』風又詫異道︰「二弟,既然你這麼說,莫非……莫非蕭家那個坑爹的二貨除了你之外,還有別人可以相救?」
「那是自然!不然我怎麼會如此緊張?」
陳小九得意洋洋笑道︰「那敗家子只是被毒皇強行塞下了一種植物『藥』丸,能引發狂躁、幻想,但是十日之後,那草『藥』會從體內制動排除,那敗家子也就完好如初了。」
噗!
葉『吟』風聞言,剛喝入口中的茶水一下子噴了出來,怔怔的看著陳小九︰「天啊,你是在玩火?也不怕蕭丞相識破其中詭計?」
「怕什麼?大哥……還是要通悉人『性』呀!」
陳小九悠閑的踱著步子,搖頭晃腦︰「可憐天下父母心,兒子有病,最慌『亂』的莫過于父母,蕭賊在這樣慌『亂』的情形之下,與我拉鋸爭雄,實乃已經達到了心理承受能力的極限。」
「面對著失去兒子,或者失去心月復愛將的選擇,在沒有意外的情況下,一定是兒子更*潢色加重要!當然,如過今天蕭賊能保屬下而拋棄兒子,那麼恭喜他,他已經具備了天下梟雄的壯志雄心,做宰相,實在是太屈才了……」
#**小說
「小九,我若問你,假如你與蕭賊易位,你的老婆中毒,解『藥』在蕭賊手中,那你該如何選擇?」
「那還選擇個屁呀!不趕緊乖乖的舉手投降?」
小九翻了個白眼兒,很光棍的說道︰「老婆是我的心頭肉,不能受到一點傷害的,你懂不懂啊?」
「那你剛才分析的頭頭是道,怎麼事到臨頭,反而不理智了呢?也不想著挖空心思去算計對方?」葉『吟』風感到十分詫異。
「大哥猜猜是為什麼?」
「我不知道!」
「因為……我沒有梟雄天下的野心!老婆孩子熱炕頭,才是我最向往的生活,」
陳小九美滋滋道︰「我手中有大把銀子,不缺衣少穿;有一所大房子,面朝江水,春暖花開;有許多閨房,我如花似玉的老婆們每人一間,我想睡哪里就睡哪里,想和哪個老婆睡覺,就和哪個老婆睡覺。」
「我要百曉生文學著許多的小小九圍著院子瘋跑嘻戲,我就覺得異常開心」
陳小九眯著眼楮,無限向往︰「這就是我的理想,我今日的卑鄙手段、智計迭出,都是為了這個夢想而努力,但是現在看來,似乎還有許多的路要走,哎,漫漫長路,何時是個終點呀。」
葉『吟』風不由得瞠目結舌,渾然沒想到陳小九的理想會這麼的「偉大」!
說到這里,陳小九話鋒一轉,眯著眼楮,看著對葉『吟』風,低沉道︰「但是大哥與我不同,假如將你與蕭賊易位,你享受到了宰執天下的權利,恐怕,你真的會一賭到底,絕不會像蕭賊那樣顧忌親情而退縮……」
「為什麼?」葉『吟』風心頭一震。
陳小九睜開眼楮,盯著葉『吟』風看去,一字一頓道︰「因為,你有梟雄的潛質!」
「誰說的?」
「小白公子!」
「又是他!」葉『吟』風臉上閃爍著苦笑,似乎剛巧點中了他的心,蹙眉,嘆息道︰「小九,你想不想喝黑米粥?我去叫月娘來陪你?」
「知我者,大哥也!」陳小九愉快的打了個響指。
看著葉『吟』風神情落寞的走出了房間,陳小九心中暗嘆︰我今日若不點醒你,恐怕你會越走越遠。
幸好,還來得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