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了望台。
「那名少年就是皇上口中的花九?」
說話的是一名穿著足有百斤之重的鳳袍女人,鳳冠瓖著不下百顆珠光寶玉,絕美的輪廓與唐凌旋有幾分相似,散發出來的威嚴卻與唐凌旋是牛馬不相及,美麗的鳳眸不怒自威,遙遙遠望長安廣場上的擂台,她似乎對正在比試的蕭百九有些興趣。
「不知他與凌旋有何瓜葛。」
秦雲沉吟了一句,他身著一襲盤錦男袍,他也開始對蕭百九產生了好奇,蹙眉看著他,擂台之上,他只用那招簡單不能在簡單的牛擺尾式,三流武決,卻能百戰不殆,能輕易擊潰一個凡武七重境的修煉者,饒是以前小看他了!
秦雲的嗓音有些虛弱,似乎受傷了,他的胸口明顯比以往高出許多,里面必定裹著一層厚厚的紗布,地宮之戰確實被唐凌旋揍的不輕,秦雲現今面有不服,死妮子真拿紫光劍往心上砍,若不是逃的快,非被她個小娘皮殺死不可!
「有什麼瓜葛不重要,重要的是若他被選上武狀元,你何故處之?還是先養好傷吧,他若萬一奪魁,必定與你爭搶凌旋!」
她是唐洛的正牌老婆,亦是大唐帝國的皇後娘娘,此時的她,容顏帶有一絲惆悵,大唐子民信奉承景帝,卻不知每天大量的奏折批閱都是出于這個穩坐不知爭斗的女人之手,興許大唐子民可以不知道皇城還有個皇後名為秦昭君,可議政殿的內務大臣們卻不能不知。
秦昭君,可比十個唐洛,皇城之內的陣局,皆是出至她之手中。
「凌旋自小便被我送至天池聖地,與我生疏,我秦族又只剩你一個男丁,你要爭氣。」
秦昭君鳳眸平淡,手中緩緩捏轉著一串佛珠,似一尊穿著皇後服的安然菩薩,淡而不冷,艷而不妖。
「雲兒明白!」秦雲眼色幽邃,蹙眉道︰「姨娘,姨夫他…」
「別說了,你先下去吧!」
秦昭君瞳仁顯出一絲不經人察覺的冰冷之意,不等秦雲說完,她冷聲阻止了秦雲。
「是。」
秦雲轉身之際眼角抽動稍眯,心道︰唐洛啊唐洛,咎由自取!
秦雲走後,了望塔頂出除秦昭君之外,空無一人,秦昭君淡淡的看著西沉的夕陽,又轉目看了看擂台上的蕭百九,突然皮笑肉不笑的哼哈了幾聲,自言自語道︰「哼哼!蕭百九,真是顆意外的好棋子!」
掌控般的笑聲徘徊在了望台周圍,秦昭君淡然拂袖而去。
秦昭君離開了望台之後,長安廣場戰勝對手的申屠青松往那邊看了一眼,還略有深意的看了看遠處擂台上的蕭百九。
……
……
午夜,重陽到了。
申屠青松讓蕭百九很意外,他也晉級百人選,此時,兩人在正方館後院喝酒。
「來,干杯!重陽到了!」
正方館是長安城的國賓館,里面的待遇不次于皇宮內院,佔地面積自然也小不了,蕭百九與申屠青松為百人選,待遇自然豪華的不得了,正方館後院有諸多庭院,各成一門,現在兩人同住一間小院,熒光石照的院子里大亮,這里也擺滿菊花盆,申屠青松順手摘來兩片菊花放于二酒杯之中,向蕭百九邀酒!
「是啊,重陽到了。」
見申屠青松大有今朝有酒今朝醉之勢,自然也不吝嗇,舉杯輕笑,一飲而盡,酒是好酒,那片菊花雖有淡香,吃在蕭百九嘴里確實是苦了點。
蕭百九一飲而盡之後,索性將酒壺拿起,向北方舉天相敬,大聲喊道︰「重陽到了!!!」
心中呼喊︰不知爹娘在地下可安好,兒不能親自向你們敬酒了!
申屠青松疲倦的笑意掛在臉上,瞳仁朦朧,看不出里面是為何意,見蕭百九掛著一臉酒不醉人人自醉的表情,迷糊道︰「花兄弟可想家了?」
院子里伺候兩人的小娘們又給桌上添了兩個酒具,身著紅裳羅裙的小娘們還略有奇怪的看了蕭百九一眼。
蕭百九表情復雜,腮部輕抽,沉吟笑道︰「不想!」
「嘗嘗這重陽糕吧,在過三天,你我可能會在皇城校場一較高下,听說那青櫟公主可是個萬眾挑一的絕世美人兒,今生若能一品香澤,死亦無憾!」
申屠青松臉上浮出七分醉意,沾了一塊重陽糕,醉眼朦朧的看著蕭百九說道,同時,如輕浮浪子般用手指從身邊丫頭的臉頰劃過,頗有幾分風骨的飲了一整杯白酒。
蕭百九露出兩顆小虎牙,飲了一杯,臉上掛著醉笑︰「哼哼,她青櫟公主算個屁啊!老子的醉姑比她漂亮一百倍,懂嗎!申屠,你好沒出息,你不是元極宗的卓越準內門嗎,怎地對這凡俗間的娘們感興趣?」
蕭百九很想醉,但他比誰都清醒。
申屠青松亦是如此。
申屠青松傻傻醉笑︰「其實啊,有時候道宗里的娘們她不如凡俗間的女子,凡俗間的女子多听話,你在瞧那道宗里的小娘們,脾氣硬的狠,要不就冰死你,要不就火死你,消受不起吶!」轉眼,申屠青松看向旁邊長的還算標致的小丫頭,勾著她尖尖白女敕的小下巴嬉笑道︰「你說是吧,小美人兒!」
蕭百九笑容依舊,微微蹙眉,這個申屠越來越不像話了,話不投機半句多,笑留了一句︰「去大街上醒醒酒!」話音未落,瞬間消失在方桌旁邊,向正方館之外飛去。
「公子風流倜儻,當真人杰也!」
申屠青松旁邊這小娘們似乎不經勾搭,見申屠青松的笑容戛然而止,索性主動撲到在他旁邊,媚眼如絲的看著他,芊芊玉手在他下巴間回蕩,在勾引他。
申屠青松從演笑容,欣賞般的看著懷里的這個小騷蹄子,淡說︰「滾!」
他的話讓這小娘們錯愕!
「我讓你滾!」
這次的語氣渾厚,不像是一個少年人應有的細嗓兒,似中老年人發出的威嚇!
聲音確實出自申屠青松的口中,他怒瞪了小娘們一眼。
小娘們驚恐,倉惶離開!
小娘們走後,申屠青松笑了,拿過酒壺自斟自飲!
「不好。」飲!
「資質絕佳。」飲!
「情義雙全。」飲!
三杯下肚,申屠青松臉色紅撲,道了一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