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半個月前的一天,穆禾平吃完晚飯,徑直回到屋里躺在床上。他掏出大哥給的自編課本細心地看起來。柳湘雲陪婆婆、暗香、晚秋閑聊了一會兒。暗香悄悄說︰「湘雲,最近三哥表現的太好了,你用什麼招把他降服的,快告訴我,不然我可不饒你。」湘雲笑笑起身就走,暗香趕緊跟了出去。姑嫂倆走進屋內,暗香一眼看到禾平正在用功。
便悄悄上前一把奪過書說︰「三哥,現在怎麼變得這麼老實了,你看得什麼書哇!這般入神。」禾平說︰「暗香,別鬧把書還給我。」暗香咯咯笑說︰「我問你。最近神秘兮兮的,都干什麼那?老實交代!」說完隨手把書藏在身後。
湘雲在後面見到熟悉的字體說︰「咦!這不是大嫂的筆體嘛!」暗香拿到前面一看說︰「對呀!這是大嫂寫的字,都寫的什麼呀!」禾平解釋說︰「這是大哥讓大嫂代筆編撰的識字教材,明天我要教孩子們識字,我正在溫習快還給我。」
暗香笑得更凶了說︰「就你,教人識字,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吧!」湘雲疑惑問︰「教孩子們識字,這是怎麼回事?」禾平解釋說︰「忠義武館新招進50名十五六歲的孩子,大哥一邊讓我在武館習武,一邊叫孩子們識字。」暗香吃驚說︰「三哥,你幾時去的忠義武館?大哥為什麼要編識字教材?」禾平明顯不耐煩了說︰「就你話多,快把書還給我。」
暗香一賭氣,扔下書就走了。禾平拿起書又看了起來。望著禾平專心致志讀書的樣子,湘雲內心泛起了一絲波瀾。大哥居然要叫武館的孩子識字,欣喜之余引起了她的共鳴,此時此刻對照禾平竟然的變化,湘雲猜測,這一切都是大哥在幕後的所為。
在昏暗的燈光下,穆亞平手握鋼筆「艱難的」寫著,晚秋心疼說︰「你的手不靈便還是讓我來寫吧!」穆亞平無奈說︰「瞧我這雙手,毛筆握不住,我只好練習鋼筆了,日後寫字我不能總讓人代筆吧!」其實穆亞平繼續裝蒜,有另外的原因。真筆字連起來讀還行,要是單個拿出來有的字他根本不認識,更別說書寫了。現在他每天回到家中,都抓緊時間閱讀報紙、書籍,練習真筆字的寫法。
晚秋說︰「表哥,你的手正在恢復階段,別太勞累了,還是我來寫吧!」穆亞平說︰「正好我要編一本初級算術,你用毛筆寫!」晚秋不解說︰「到書店買一本多省事,何必這麼費勁。」穆亞平笑說︰「書店買的太復雜,我要編撰一本簡單的初級速成算術。」
隨著穆亞平的口述,很快加減乘除四則運算躍然在紙上。晚秋的毛筆字寫的確實漂亮,說實話穆亞平似乎有些嫉妒。夫妻倆屋里的燈光,透過窗欞和夜空上閃爍的星星,交相輝映。此時,湘雲屋里的燈光依然亮著,和平依然在「用功」。
湘雲實在忍不住又問︰「忠義武館和大哥有什麼關系?為何要教孩子們識字?」禾平淡然說︰「忠義武館就是大哥辦的,讓孩子們習武、識字,就是積善行德。其他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不過這種事情不要告訴爹媽。」湘雲點點頭心里有了主意。
次日早晨飯後,暗香悄悄來找湘雲,見三哥不見屋里說︰「湘雲,咱們去忠義武館瞧瞧!」柳湘雲猶豫說︰「大哥本來就瞞著我們,冒然而去大哥會怪罪我們的。」暗香滿不在乎說︰「湘雲你怕什麼,到時候我就說是把你拽去的。」
「哎!你們是干什麼的?武館不許閑雜人員入內,」姑嫂倆在武館門前被一名把門的擋駕。穆暗香生氣說︰「好大膽,竟然敢欄本姑娘,我是穆家大小姐,她是穆家三少女乃女乃。告訴你揍你一本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把門的目瞪口呆,眼瞅著二人大搖大擺地走進。
湘雲與暗香走進武館,見院內收拾的一塵不染,院內沒有一個人影。正在疑惑時右側的廂房發出說話聲。倆人悄悄走進傾听,里面傳出大哥的聲音︰「小伙子們,掌握文化知識,是你們每個人必須要做的,就是日後為自己謀一個好的前程。古人雲︰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我的要求很簡單,你們除了習武以外,還要刻苦學習、掌握文化知識。我要把丑化講在前面,誰要不好好學習,我就把誰逐出武館。下面請穆禾平先生為你們講課,大家歡迎。」
隨著一陣熱烈的掌聲,穆亞平推門而出,湘雲和暗香迎頭相見嚇了一跳。「咦!你們倆怎麼在這里?」穆亞平詫異問。暗香搶答︰「大哥,你真不夠意思,辦武館也不告訴我們一聲,怎麼不歡迎我們參觀?」湘雲解釋說︰「大哥,我們好奇,所以才跑來看看。」穆亞平說︰「武館剛剛建成,我不想讓外人知道,尤其是不想讓爹媽知道,免得讓他們擔心。既然你倆知道了,一定替我保守秘密。」
暗香說︰「大哥,辦武館也不是違法之事,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湘雲拽了一把暗香說︰「也許大哥這樣做有他的苦衷,如果讓爹媽知道了確實麻煩。」暗香嗔怪說︰「瞧瞧,來不來就護上了,你喜歡大哥也不至于這樣露骨吧,我沒說什麼呀!」湘雲的臉騰的紅了。
穆亞平瞪了暗香一眼說︰「行了別鬧了,咱們進屋說。」暗香非要留在外面听三哥講課,湘雲隨他走近屋內。坐定後穆亞平解釋︰「湘雲,這次我大難不死,與你們的關愛和上天的恩賜是分不開的,為了了卻我的心願,因此我才萌生了善舉的行為。」
湘雲欣喜說︰「大哥,沒有想到你變化太大了。」穆亞平望著湘雲白里帶紅的面頰,一絲異動在心頭劃過,他努力控制住自己說︰「我現在就一個心願,聚集錢財、廣做善事,不虛度此生,希望你能理解我。」湘雲動情說︰「大哥,你的義舉令人欽佩,我支持你。」
穆亞平躲開湘雲濕熱的目光說︰「如果你願意來武館幫我,教書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問題。」湘雲慌忙說︰「大哥,我可不行,哪有女人當先生的。」穆亞平說︰「自古女人多劫難,尤其是紅顏才女,這一點我不認為。封建禮教害死人,女權運動搞了這麼多年,很多男權思想依然根深蒂固。我希望你作為新時代的女性,勇敢的邁出這一步。」
湘雲感動說︰「大哥,我很難……。」穆亞平繼續鼓勵說︰「你見過外國女教師吧!她們和你有什麼區別。我希望你沖破傳統的羈絆,在其中享受最大的人生樂趣。」湘雲說︰「大哥,沒有想到你變得如此深邃,話語犀利很有說服力。」穆亞平笑說︰「實不相瞞,經過此劫,我真切的語出了人活在世上,如何選擇正確的人生之路。」
柳湘雲表態說︰「大哥,你忽然之間變得與眾不同,令人匪夷所思。以前從來沒有听過如此有哲理的話語。」穆亞平說︰「也許以後你包括所有的人,都可能對我的所作所為難以理解,我的變化恐怕成為你們眼中的異類。但是請你記住,我有一顆善良的心。」
湘雲似乎受到感染說︰「大哥,無論如何我都支持你。」穆亞平大喜說︰「湘雲,這是我編撰的教材,你拿回去看看,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希望你提出寶貴的意見。」柳湘雲快速的翻了幾頁,似乎有些難以自制,隨後慌忙的跑了出去。穆亞平望著他的舉動,穆亞平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以下,心里罵道︰混蛋你絕不可有非分之想。
當天晚上,湘雲溫習穆亞平的交給她的「課本」,心里仍然像踹只小兔子一半怦怦直跳。禾平依然躺在床上「看書」,尤其是對湘雲的表現根本沒有注意。因為每天湘雲都養成了看書的習慣,因此他對湘雲的內心活動,一點也沒有看出來。
可是湘雲內心卻十分酸楚,她也知道大哥把情思埋藏在心底,兩情相悅的東西被無情的現實所扼殺。然而這種無情的現實,是上天注定的。頃刻之間,湘雲想明白了。望著禾平專心致志的樣子,她決定改變自己不切實際的想法。
第二天,禾平走出房間,發現湘雲也跟了出來便問︰「你跟著我干什麼?」湘雲微笑說︰「你不是去武館嗎?我也是去武館呀!」禾平有些迷惑︰「你去武館干什麼?」湘雲笑吟吟說︰「去了你就知道了。」說完她快步走到前面。
在街口,湘雲攔住一輛黃包車,她做上去見禾平站在旁邊還在猶豫說︰「你愣著干什麼,還不快上來?」禾平有些尷尬,左右看了看還是上了車。湘雲吩咐車夫,去忠義武館。
在車上湘雲說︰「禾平,別以為我跟蹤你。大哥邀請我去忠義武館教書,讓我教孩子們算術。」禾平有些發愣,張張嘴想說什麼沒有說出來。穆亞平今天沒有去武館,他知道湘雲第一天給孩子們上課,肯定有壓力,如果他在武館壓力更大,因此特意給他們寬松的空間。
柳湘雲走進教室,望著孩子們稚女敕、期盼的面孔,她忽然感覺輕松起來。是責任和使命讓她頓時興奮起來,她定定神自信的走上講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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