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的曠野,其荒涼的模樣讓人生出滄桑的感覺,和郁郁蔥蔥、生機盎然的綠色原野相比,漫長的冬季本身就在考驗人們的忍耐力。白雪皚皚的草原上,一隊奇怪的騎兵在緩慢的行進,這些騎在戰馬上的騎兵,每個人看上去都很疲憊。
這隊騎兵人數大約有200多人,他們每個人都倒背著沖鋒槍。非常令人意外,美其名曰是騎兵,卻缺少作為一名騎兵戰士最起碼的利器馬刀。其實他們是44軍軍直屬偵察大隊,經過一個月的魔鬼訓練,正在返程路上。
穆亞平根據他對特種作戰粗淺的認識,親手編撰了一份訓練大綱,涉及內容非常廣泛。凡是能想到的,一律填充進去,力爭在訓練過程中逐步完善。俗話說︰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在訓練的同時,盡快形成特種作戰能力和作戰手段。
即便這樣,這次在野外進行針對性訓練的士兵,雖然都是在全軍選拔出來的頂尖高手,凡是不達標者,仍然要淘汰一部分人。經過魔鬼訓練,最後的結果要淘汰三分之一的人。此時最郁悶者,就數偵察大隊大隊長李雲龍。這些士兵都是他精心挑選出來的,可是穆亞平交代的很清楚,不合格者一律淘汰。
一個月的魔鬼訓練,李雲龍按照穆亞平撰寫的訓練大綱,每個科目都嘗試了一遍。這種超強度的體能訓練,很多人都吃不消,以至于達到精疲力竭的程度。最後一站他們是拉到大青山一帶進行野外生存訓練,更是苦不堪言。此時,騎在馬上的李雲龍,身體的疲憊倒在其次,心情沉重是主要的,他的神態看上去很頹廢。
返程途中,白素貞給他寄來一封熱情洋溢的信,來自女友的關愛,仍然沒有讓他從壞心情中解月兌出來。自從組建軍偵察大隊後,白素貞經過穆亞平特批,仍然留在偵察大隊,並主管偵察大隊的後勤工作。李雲龍和她的戀情已經公開化,就差穆亞平到白家鎮提親去了。
部隊進入山西境內,草原和農耕界限分明,呈現出不同的特點。由于道路崎嶇,馬隊的行進速度更慢了。「隊長,你看那邊的山坳里,那幾個人鬼鬼祟祟的干什麼那?」一位伴隨在左右的屬下打破沉悶,也許是想排解一下隊長的心情,沒話找話說。
李雲龍聞听,似乎從恍惚狀態下清醒。他勒住戰馬舉目遠眺,果然見側面的山坳里有四個人形跡可疑。「這個地方人煙稀少,這些人不像是山民,」另一名屬下分析說。李雲龍舉起掛在胸前的望遠鏡,見四個身材矮壯、身材臃腫的家伙,每人背著沉重的背包,手里好像拿著錘子之類的東西,正在敲敲打打。
本來李雲龍心情就煩躁,見到四個形跡可疑的人,立馬來了精神。隨即吩咐手下,把那四個人帶來盤問。頓時幾名騎兵躍馬揚鞭、呼嘯而去。一來一去,大約折騰了半個小時,四人被帶到李雲龍面前。李雲龍問︰「你們是什麼人,在這里干什麼?」
其中一位留著衛生胡的家伙傲慢說︰「我們是大日本住太原株式會社的探礦人員,正在勘察礦脈。我們的勘探工作,是經過閻錫山特批的,你們沒有權利盤問我們。」說完這家伙拿出了證件和批文,別說這家伙漢語說得十分流利。
閻錫山雇佣日本人探礦,早已經是公開的秘密。而日本人對山西豐富的礦藏也是垂涎三尺。即便閻錫山不請他們來,他們都趨之若鷲,更何況有合法的身份,就更加肆無忌憚。日本人一直拉攏閻錫山,美其名曰幫助他發展山西經濟。
日本人曾數次要求和閻錫山合作開發山西礦產資源,可是老奸巨猾的閻錫山,即沒有說不行也沒有說行,在此情況下,日本人仍然派出大量技術人員,為閻錫山服務,同時借以掌握山西的礦產資源的情況,其目的不言而喻。
也許是深受穆亞平的影響,不提日本人則以,提起日本人李雲龍便火冒三丈。尤其是看到眼前的日本人,目空一切的神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二話沒說,立即命令士兵把日本人扣押,審查他們有沒有從事間諜的行徑,日本人提出了強烈的抗議,並揚言要稟告閻長官。
李雲龍此舉無可非議,可是擺在穆亞平面前倒成了燙手的山芋。這天,穆亞平接到奉天的電報,證實二虎在黑省一切順利,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目前他的全部精力要放在即將爆發的中原大戰上。這場戰事已經箭在玄上、不能不發。轉年以後,閻錫山迫于形勢和壓力,解除了馮玉祥的軟禁,二人達成了聯合反蔣的協議。馮玉祥返回山西整合部隊,並利用軍事手段,逼迫蔣介石就範。
穆亞平是唯一清醒之人,閻錫山和馮玉祥表面上是聯合起來,並堂而皇之的羅列了蔣介石的諸多罪狀,堂而皇之的號召打倒蔣介石的獨裁統治,其實他們骨子里都各打自己的小算盤。別看他們口號喊得震天響,無非是在作秀,為自己撈取政治資本而已。而西北軍、晉軍等高級將領,每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魚目混雜狀態不言而喻。
本來就是各懷鬼胎的人,不能形成鐵板一塊,如果形勢發生重大逆轉,很快就能形成樹倒猢猻散的局面,因此這場戰事早早就注定了失敗的命運。既然穆亞平清醒的知道這一點,拿嘛擺在他面前的首要課題,就是如何利用中原大戰的機會,為自己撈取足夠的政治資本,甚至謀取意外的權利,現在他無法肯定,到底能獲取多少好處。常言說︰一分耕耘、一份收獲,不去做怎麼能知道結果那?自己的資歷是最大的缺陷,如何選擇最恰當的時機展示自己,才能游刃有余的騰挪,是難以把握的。
「報告!」一聲響亮的喊叫,把穆亞平拉回到現實。只見警衛連長朱日成進來稟告︰「軍座,偵察大隊長回來了,要求見你。」「請他進來!」穆亞平高興說。少頃,一身征塵的李雲龍走進來。望著臉色疲憊的李雲龍,穆亞平十分熱情、關愛的問寒問暖。隨即李雲龍詳細的匯報了這次訓練的情況,當說到要淘汰三分之一人人馬時,李雲龍顯得非常沮喪。
穆亞平理解他的心情,首先高度贊揚了他的訓練成果。並告誡他組建一支精干的偵察大隊不是一日之功。與其我們現在多費些周折,多做一些準備,戰時就能少犯錯誤,就多一份勝利的保證。並承諾全軍所有部隊,他可以繼續選拔,完全授予他獨斷的權力。
李雲龍臉色似乎好了不少,接著他想起了日本人的事情有些忐忑說︰「軍座,屬下擅自做主,在返程途中,扣押了四名日本人。我懷疑他們是間諜。可是經過審訊,他們確實是探礦人員,而且證件手續齊全,並獲得閻長官的批準。也許這件事情給軍座帶來麻煩,請求責罰。」
接著李雲龍從挎包里拿出從日本人身上搜出的證件及探礦資料,另外還有大量的地形圖。穆亞平拿起證件粗看了一下,認為這些證件沒有必要造假。關鍵是那些繪制的大量地圖,存在很多變數,但也不能說明他們在從事間諜活動。
但是這些精心繪制的圖紙,很難杜絕不被日本軍方所用。這種事情如何定性,穆亞平感覺有些難辦。再加上這些日本人是在為閻錫山服務,若把這些圖紙全部沒收了,放他們回去。一旦閻錫山了解實情,會怪自己專權,穆亞平陷入沉默之中。
李雲龍見穆亞平緊鎖眉頭,長久不吱聲,知道自己闖禍了索性說︰「軍座,我知道給你添麻煩了,莫不如……」李雲龍順勢做了一個劈手的動作,言外之意是殺了他們。穆亞平冷靜的審視李雲龍的眼楮,突然靈光一閃︰對呀!私自處決這些日本人,是唯一的辦法。並且可以一舉多得,不按常理出牌,才是困境中的選擇。
其一,可以離間閻錫山和日本人的關系,這種打算早就有之,現在不正是機會嗎?讓他加速給日本人制造麻煩,自己的優勢更能發揮出來。其二,消除日後日本人在軍事手段上的隱患,將來日軍大舉進攻山西時,由于對地形地貌的生疏,會增加他們進攻的難度。其三,沒有日本人的幫助,閻錫山會更加重視自己撰寫的山西經濟發展大綱,或者授予自己更多的權利。
想到此穆亞平果斷說︰「這件事情你要親自去辦,把日本人秘密處決。要不留隱患和任何蛛絲馬跡。另外從現在起,你要把偵察大隊分成若干個小組,主要針對日本的探礦人員、經商人員,一經發現,一律讓他們人間蒸發,」穆亞平想既然做了初一,就別在乎十五了。
李雲龍接受這種任務,自然高興萬分,頓時在山西境內的廣闊鄉村、山野,展開了大範圍的獵殺活動,日本人在山西倒了大霉。此舉為以後的征戰,產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當日本人發現山西出現大量失蹤日籍人員時,已經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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