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率說在江秀麗心目中對軍人沒有什麼好印象,尤其是九一八事變時,在逃難路上那些大兵的表現,給她留下了極壞的印象。可是她自己都沒有想到,竟然陰差陽錯的報考了晉軍司令部的機要秘書。當天晚上她把這個決定告訴父母,當時母親態度非常堅決反對,說什麼也不同意。說一個姑娘家吃糧當兵犯了大忌,拋頭露面更是不應該。還說女兒長得漂亮,在哪嘛多男人面前晃悠,會招蜂引蝶引來禍端。
誰知父親江一水說︰「現在正是國家危難之時,巾幗不讓須眉,我女兒能為國效力,做父親的深感欣慰。我來到太原,深感吏治清明、風氣正,軍界、政界一掃往日腐?之風,整個社會煥然一新,大有改朝換代之感。我告訴你們,據說這一切要拜辭那位年輕軍長部長,听說此人三十出頭,不僅腰纏萬貫,而且何等了得。別看這位穆先生只是軍政部長,其實山西大地真正掌權的是他。秀麗呀!父親要感謝你呀!咱們來山西來對了。所以,父親支持你從軍,日後見到那位穆部長,替父親表示深深的敬意。」
父親一席話,讓江秀麗忽然有了神聖的感覺。她點點頭說︰「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听說報考的姑娘有200多人,而機要秘書只錄取10人。」江太太不滿說︰「快趕上選妃了,是不是都選漂亮的。」江秀麗嗔怪說︰「娘!看你說什麼哪!听說這次要經過兩次考試那!」
經過初試、復試,江秀麗竟然以第一名的成績無可爭議的被錄取為司令部的機要秘書。幾日後,江秀麗來到司令部報到,負責接待他們的軍官,發給每人一套特制的女式軍服,款式非常新穎。這位軍官特別囑咐︰「說這身軍服,是穆部長親自設計的,先讓姑娘們試穿。」
江秀麗穿上漂亮的軍服,立即判若兩人,只見她苗條、修長的身材、白皙的皮膚、迷人的容顏,更顯得撫媚、別有韻味。尤其是江秀麗的亭亭玉立的身段,在眾姑娘群中,顯得鶴立雞群、十分耀眼,在場的男性軍官都看傻了。
「大哥!已經試驗幾次了,全部炸膛。德國專家說我們的炮鋼鋼材有問題。咱們生產的炮鋼質量不過關,這種鋼材用在75毫米山炮上還勉強,若用在105毫米重炮上根本不行。德國專家要求停止實驗,說再實驗下去也沒有用。」
穆亞平問︰「其它問題有沒有?」穆禾平說︰「據德國專家說,只要鋼材問題解決了,其它問題都不大。」穆亞平說︰「世上無難事、只要肯登攀。德國人是說我們自不量力,不錯,現在國外正在研究105毫米重炮,他們的鋼材沒有任何問題,只是原理有待完善。很快歐美就會開發出重炮。可是我們雖然解決了原理問題,但是我們的技術、生產工藝不行。」
穆亞平沉吟一下說︰「听所德國人對咱們的重炮研究很感興趣,你通過德國專家盡快聯系德國政府,務必打通這個環節。實在不行我找德火商從中斡旋。用我們的研究成果換取德國人的炮鋼生產技術,沒有辦法,我們沒有時間深入研究,只能采取這種辦法。但是我們和德國人要提條件,重炮的研究成果,不許轉讓給第三方,這是我們的基本底線。」
穆亞平接說︰「兄弟,你知道現在什麼最重要,人才最重要。我現在缺的就是人才,偌大的中國,若想找一個冶金專家太難了。我想總會有辦法的,只要我們不懈的努力,面包會有的,牛女乃也會有的,兄弟,我相信幾年以後,我們一定會心想事成。」
「報告!」「進來!」朱日成慌忙走進來,穆亞平不滿說︰「不是告訴你了,沒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擾我們。」朱日成囁嚅說︰「軍座,機要科給你派來一位女秘書,正在外面候著那,你是否見她。」沒等穆亞平發話,江秀麗推門走進來。
「報告長官,我是新來的機要秘書,請問那位是穆部長?」突然出現一位漂亮的女性,場面頓時有些尷尬。見到江秀麗落落大方、迷人的面孔,穆亞平一怔,似乎感覺這張漂亮的面孔十分眼熟,猛然他想起眼前的女性,非常像後世一位出名的電影明星。
穆亞平上中學時,曾被那位電影明星,搞得神魂顛倒,並深深的暗戀過,那一段青春歲月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記憶。今天這個人突然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他的大腦頓時有些短路了。江秀麗見幾位大男人怔怔的望著自己,以及他們失態的表情,臉一紅又重復了一遍剛才說的話。
穆亞平如夢方醒,見朱日成張著嘴傻傻的看著江秀麗不滿說︰「朱團長,你還有事嗎?」朱日成趕緊落荒而逃,穆禾平見此情景,也趁機告辭離去。短暫的尷尬,穆亞平沒有正式介紹自己,有些不自然問︰「你是新來的機要秘書,請問小姐芳名。」
江秀麗大方說︰「長官,我叫江秀麗,機要科派我來做你的機要秘書。」「歡迎你!江小姐!」穆亞平伸出手去,江秀麗只是把手尖沾了了一下便縮了回去,穆亞平馬上意識到,這個時代女性,還不習慣握手,顯然自己太唐突了。
穆亞平接說︰「方才見到小姐的芳容,想起了一位顧人,有些失態,請小姐別介意。」江秀麗一本正經說︰「長官,沒有什麼,請問我具體做什麼?」其實,江秀麗這段時間穆亞平早已如雷貫耳,眼下見到穆亞平,果然如姑娘們私下議論的那樣,風度翩翩、一表人才。單純的她此時的想法卻大相徑庭,她在考慮這位長官是否相處,若踫見一個脾氣大的,自己可有苦頭吃了。
穆亞平笑說︰「江小姐,你的辦公室就在我的隔壁,你的工作就是日常管理重要文件,沒有其它的事情非常簡單。」接著穆亞平把江秀麗帶到隔壁房間,讓她熟悉一番自己的工作環境,然後又交待了幾句便告辭了。別看他表面上風平浪靜,其實不知什麼原因,江秀麗這張「曾經」熟悉的臉孔,在穆亞平的心靈深處、第一次有了心動的感覺。
幾年來,漂亮姑娘見的多了,他都沒有什麼感覺。而這位江小姐的出現,為何讓自己有了心動的感覺?或許是塵封的記憶在做崇,為什麼自己內心如此慌亂?即便是湘雲的溫柔、美麗和善解人意都沒有讓他心動過,難倒這又是上天的意志,讓我再續夢中的情緣?穆亞平感覺心緒不寧開始煩躁起來。
幾天接觸下來,穆亞平發現江秀麗的性格具有鮮明奔放的特點,她大方、熱情、天真爛漫,再加上天生麗質、楚楚動人,穆亞平是越看越喜歡。關鍵是江小姐特點非常符合穆亞平的審美觀。連續幾天晚上都他失眠了,甚至在睡夢中,姑娘的倩影經常出現在眼前。
自認意志力非常堅強的他,幾乎無法壓制自己沖動和。他試圖和江小姐搭訕、沒話找話。可是江小姐始終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禮貌有余、保持距離,一句多余的話都不說,這一點讓穆亞平很苦惱。
那天穆禾平回到家里對湘雲說︰「你知道嗎?今天大哥身邊來了一位漂亮的女秘書,大哥失態了,我頭一次見大哥看女人有這種表情。有句話形容非常貼切,呆如木雞。」湘雲聞听心里很不是滋味說︰「這幾年大嫂在北平,大哥身邊美女如雲,可是沒見大哥對誰動心過,不過這次能讓大哥失態的女人,肯定不簡單。」禾平說︰「就是長得和仙女似得,我看這位小姐不同尋常,鬧不好會出現緋聞。是否應該勸大哥把大嫂接來,免得節外生枝。」
湘雲嘆了一口氣說︰「公公婆婆健在,大嫂是長媳,而大哥又十分孝順,不可能把大嫂接來。唯一的辦法是把公公婆婆接來山西。」禾平搖搖頭說︰「老爺子是不會來的,我曾寫信勸過他們,沒有用。你發現沒有,大哥好像一點也不想大嫂,他從來沒提過回家探親。」
湘雲說︰「你以為大哥還是從前的大哥呀!你沒見這幾年他野心勃勃,想成就一番大業,兒女情長早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大嫂可憐,這輩子注定了。這位姑娘若是花痴,恐怕也沒有好的結果,但願大哥不是水性楊花之人。」
半個月後,穆亞平對朱日成說︰「江小姐搬家了,現在住在山西大學附近。那里離司令部很遠,以後用我的專車接送江小姐,江小姐的安全由你負責,若出現什麼差錯我拿你試問。」「請軍座放心,我不會讓江小姐掉一根汗毛,」朱日成挺胸大聲回答。
這一陣子,穆亞平心緒很亂,每天上班都期待江秀麗的身影出現。見到江秀麗他又不知道說什麼,這種感覺讓他十分難受。他試圖不去想,可是越壓抑越難以自制。可是他發現對于自己的暗示,江小姐就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這一點更加讓他苦惱。
這天一大早江秀麗從新家出來,見朱團長站在轎車旁佇立,她不滿說︰「朱團長,不是告訴你不用來接我嗎,我也不是大人物,車接車送的,別人都說閑話了。」朱日成笑說︰「江小姐,你就可憐可憐我吧!,這是軍座的命令,我也沒有辦法。」
江秀麗問︰「朱團長,穆部長向來都是這麼霸道嗎?」朱日成急辯說︰「江小姐,你不了解軍座,軍座不是一般的人物。別看軍座溫文爾雅,手下的人都尊敬他、崇拜他,在整個山西,軍座的才華、人品都交口稱贊。我告訴你,軍座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軍座讓我現在去死,我眼皮都不會眨一下,這一輩子我就是軍座的人,絕無二心。」
朱日成的表白,讓江秀麗有所觸動,她開始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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