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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志丹和謝子長于臨晨三時左右,突然接到巡邏隊的報告,指揮部大門口的哨兵被人捆綁,大驚之余,繼而又發現穆亞平和特派員失蹤。二人迅速展開行動,經過詢問站崗的哨兵,他們只說被突然襲擊,然後什麼就不知道了,醒來後被捆綁、嘴里還被塞上東西。至于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一無所知。針對突發事件,二人分頭行動,劉志丹負責帶領部隊進入戰斗準備,謝子長帶人在城內搜查。折騰半天城外沒有任何動靜,城內也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天亮後,二人精疲力竭回到指揮部。「這位穆將軍真乃神通廣大,他自己消失了不說,還神不知鬼不覺拐走了特派員?看樣子他是有備而來,唉!特派員恐怕凶多吉少,這件事情我怎麼向省委交代!」謝子長嘆了一口氣。
劉志丹分析說︰「老兄!穆將軍能毫無聲息的拐走特派員,哪嘛搗毀我們指揮部也易如反掌,但是他沒有這樣做,這說明什麼?說明對方是有誠意的,同時也向我們表明了心計。因此我認為特派員沒有危險,你就放心吧!」
謝子長沉吟說︰「是呀!我們發展的太快,立足未穩還要急速擴張。目前我們根據地內還有大量地主武裝和土匪武裝,我現在非常擔心擔心南部陝軍的反撲!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劉志丹說︰「晉軍主動和我們商談,而那位穆將軍居然親自出馬,顯然對方很有誠意。可是我們自己卻貪得無厭演砸了。」
「報告!偵察部隊在北部地區沒有發現晉軍的大部隊,更沒有大部隊調動的跡象,目前他們被派往榆林偵察,」一名屬下進來稟告。「命令偵察部隊務必要搞清楚榆林晉軍的兵力部署!」「是!」劉志丹發布完命令接說︰「這是一個好消息,顯然穆將軍無意向我發動進攻!」謝子長說︰「這樣看來對方還要和我們聯系,你我只好耐心等待了。」
中午時分,特派員悄悄回來了,二位見到特派員大喜之余剛要發問,特派員有些郁悶說︰「對方確實有誠意,是我錯了。這件事情我會向省委匯報並作深刻的檢查,這是穆亞平給你倆的信,具體什麼內容我沒有看,我累了要去休息,下面的事情你二人定奪吧!」
或許是精神受到打擊,或許是被俘感覺恥辱,總之特派員幾乎變了一個人。劉志丹和謝子長望著特派員落落寡歡的身影,有些不知所措二人忙拆開信閱覽……。半個小時後,幾匹快馬出米脂北門,風馳電掣般的向龜河鎮而去。
當天晚上在龜河鎮,穆亞平親自為匆匆趕來的二人接風洗塵。一見面穆亞平顯得格外親熱,分別和二人熱情握不相識呀!俗話說︰不經歷風雨那見著彩虹,也許壞事變成好事,誤會化解後也許我們之間更能加深了解。」
「讓穆將軍受驚了,非常抱歉!」「穆將軍如此大度令人欽佩!」謝子長和劉志丹先後說。穆亞平笑說︰「過去的就是歷史了,沒有必要再耿耿于懷,我們應該向前看,前途是光明的,但是道路是曲折的。我們之間的關系磕磕絆絆在所難免,只要我們彼此真誠相待,所有問題都可以解決。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希望我們能成為朋友,今略備酒菜、不成敬意,何不痛飲一番。」
幾杯酒下肚,雙方開始打開話匣子。謝子長說︰「穆將軍,早就耳聞麾下的鐵軍在長城之戰中,打的日軍丟盔卸甲,打出了晉軍的威風。對于貴部的英勇善戰我們十分佩服。但是我有一事不明,貴部為什麼不向我們發動進攻,我們應該是水火不相容的。」
穆亞平說︰「我們是受命于南京國民政府,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是古人雲︰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鑒于當前民族存亡的緊要關頭,我本人非常擁護?黨提出的停止內戰、一直對外的倡議。九一八事變以後,日本軍國主義吞並了東三省,現在又把觸角伸向華北地區,日軍隨時都會向我發動大規模的進攻。每一個有血性的中國人,都肩負守土之責,都有還我河山的使命。而我就是其中一名矢志不渝的堅定分子,我絕不會干出親者痛、仇者快的勾當。」
一席話說的二位面露喜色,劉志丹高興說︰「穆將軍的膽識和勇氣令人欽佩,其強烈的愛國主義思想令人稱道。但是蔣介石是不會停止內戰的,任何人都能看到這一點,我想穆將軍也不例外,哪嘛將軍如何堅持原則那?」
穆亞平笑說︰「事在人為,這需要高超的政治智慧。至于有些大是大非的東西,我不便和二位深說,日後我會和?黨高級人士再切磋。眼下我們需要解決的問題是,我們如何和平相處的問題。我的條件是︰以榆林一線,雙方各自劃分勢力範圍,貴部不可向榆林北部用兵和滲透。東部以黃河為界,貴部不能進入山西境內,其它你們可以自便。」
劉志丹和謝子長對望了一眼,心照不宣說︰「穆將軍我們答應你的條件,絕不和晉軍為敵。」謝子長說︰「我們希望晉軍不要對我們進行經濟封鎖,容許我們做買賣。」穆亞平笑說︰「這個沒有問題,我會鼓勵雙方商貿往來,請你們二位放心,但是我還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二人異口同聲問。穆亞平嚴肅說︰「今天我們之間的談話,局限于你二人知曉,不能示于他人包括你們的上級領導,如果你們答應我,我會秘密支援你們一批武器。」二人一听大喜,紛紛表示一定嚴守秘密。
穆亞平接說︰「我估計陝軍很快就會向你們發動新一輪的進攻,因此你們當前的難點是如何鞏固根據地和站穩腳跟。我會命令三十二軍向你們轉交一部分繳獲日軍的武器和彈藥,到時候他們會派人和你們聯系,但是這件事情更不能走漏風聲。」
穆亞平又說︰「為了配合重兵圍剿,我們晉軍必然要搖旗吶喊,但是不會出動一兵一卒。下個月你們要搞一次大捷,要大肆渲染在榆林地區殲滅了我們一個團,此事至關重要。」二人聞听簡直不敢相信,謊言居然可以這樣掩人耳目,馬上表示一定配合。
這時,劉志丹從挎包里取出一把手槍說︰「穆將軍,這是你的配槍還給你,真是一把好槍。」接著他把槍遞給穆亞平,臉上露出羨慕的表情。穆亞平接過手槍在手里轉了一圈說︰「這把勃朗寧手槍,是比利時生產的新款,我打了不到10發子彈。劉軍長,既然我們是朋友了,這把手槍送給你,留做紀念吧!」劉志丹大喜忙接過手槍表示感謝。
見謝子長不爽穆亞平轉身又拿出一把帶槍套的手槍說︰「謝政委,這也是一把勃朗寧手槍,遺憾的是舊款,請你收下。」謝子長哪有拒絕之理,二人皆大歡喜。隨後穆亞平又天南海北的神聊了一會兒,直至深夜才各自休息。
劉志丹和謝子長,翻來覆去輾轉難以入眠。謝子長說︰「反正也睡不著,干脆咱倆研究一下回去如何和黨代表匯報。」劉志丹說︰「我也正想這個問題,天上突然掉下這麼大的餡餅你說他能相信嗎?弄不好給咱倆扣上黨性不強的帽子,那就麻煩了。」
「我看這樣,我們和穆將軍達成的互不侵犯協定如實匯報,至于掩人耳目及秘密接受武器彈藥的事情由你我二人親自操辦,暫時不告訴特派員如何?」謝子長出主意。劉志丹說︰「就這麼辦?回去後我前往黃河岸邊,準備接受武器、彈藥,免得夜長夢多。」
次日早晨,穆亞平親自送二位上路,臨別之時,穆亞平把旅長馮成鄭重介紹給他們,並交代以後馮成直接和他們保持秘密聯絡,經常互通消息。雙方揮手告別後,穆亞平一行由榆林再次回到神木。他在神木和柳大茁對今後的發展做了深入的探討和深化布局,幾天以後他又回到桃花山莊。
轉眼之間到了月底,穆亞平已經在此遲留一個月了。這期間太原的傅作義發來好幾封電報,希望他早日回去,因為家里的事情太多了。這天晚上穆亞平教兒子寫字,看到晚秋郁郁寡歡、欲言又止的樣子便說︰「晚秋,我要走了你想說什麼?」
晚秋看著兒子說︰「抗戰該上學了,我想把他送到五原她姑哪兒去上學,不能耽誤他。另外,五原到這里路程不是很遠,寒暑假兒子回家也方便,你同意嗎?」穆亞平說︰「本來我想和你說這件事情,但是又怕你自己在家孤單,兒子在你身邊你竟是個伴,既然你這樣想我自然沒有意見。」穆亞平沒有想到,這一別居然10年沒有回家,甚至父親去世他都沒有回來。
穆亞平回到太原兩個月後,獲悉晚秋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