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金秋九月,太原城大街小巷的瓜果梨桃芳香撲鼻、秀色可餐。也許這是一個收獲的季節,穆亞平的意外升遷或許來的有些意外。九月初,對陝西根據地的重兵圍剿告一段落。是役,晉軍損失了一只「整編團」,陝軍付出了一個旅的代價,其在南部發動進攻約有兩萬人馬,被紅軍殲滅了5000多人,由此這場重兵圍剿也宣告破產。
然而意外的事,南京政府卻通令嘉獎了第二集團軍,原因是晉軍擋住了紅軍向榆林以北地區的瘋狂進攻,同時也避免了紅軍東渡黃河。至此對晉軍在榆林地區的浴血奮戰,給予高度贊揚,真是一場鬧劇有些滑稽可笑。
接下來眼花繚亂的表演開始,9月10日,以軍政部長何應欽為首的軍事代表團一行5人,由南京飛到太原,親自為穆亞平等頒發委任狀和授餃。根據國防部電令,原第二集團軍總司令徐永昌,免去總司令職務,調往國防部任職。
委任如下︰晉升穆亞平為第二集團軍總司令,並授大將軍餃。晉升傅作義為第二集團軍副總司令,並授大將軍餃。晉升楊效歐為總參謀長,並授大將軍餃。晉升黃日華為第三十二軍軍長,並授上將軍餃,晉升譚鵬為三十二軍第一師師長,並授中將軍餃,晉升鄭洞國為三十五軍軍長,並授上將軍餃,晉升紀雲飛為三十五軍第十師師長,並授中將軍餃其它晉升的將官不一一贅述。
一系列針對性的任命,明眼人誰都猜出這是蔣介石的杰作。出此手筆無非是籠絡人心,這種無傷大雅的舉措,既不傷筋動骨也不用花一分錢,何樂而不為。其實穆亞平晉升是眾望所歸,自然引起全軍一片叫好聲。然而這次晉升受益最大的是參加長城之戰的部隊,蔣介石可謂細致、精明到家了。
9月10日上午9時正,由機場開來的車隊準時到達。穆亞平攜夫人和眾多將官及夫人,站在司令部小禮堂門前列隊迎接。一旁的軍樂隊湊著歡快的迎賓曲,眾將官軍裝筆挺,夫人們花枝招展、個個顯得雍容華貴,似乎還有哪嘛一點妖嬈。
在熱烈氣氛烘托下,軍政部長何應欽紅光滿面、趾高氣揚率眾鑽出轎車。一片將星閃耀,格外引人注目。簡短的見面、寒暄,隨後眾人進入禮堂。何應欽沒有見過穆亞平,穆亞平也沒有見過何應欽。雙方難免彼此打量,各自恐怕都生出另外的心思。
禮堂內布置一新,主席台上方懸掛孫中山的畫像,四周擺滿了鮮花,顯得富麗堂皇。禮堂內規範的放置圓桌和椅子,左右列隊站滿了臨時在司令部抽調的漂亮女兵,擔任服務員。大廳內充滿了歡聲笑語,顯然授餃儀式結束後,要舉行隆重的宴會。
今天何應欽和穆亞平是焦點人物,而依偎在丈夫身旁的江秀麗,今天穿了一件黑色旗袍,配上她白皙的皮膚,在人群中是那樣醒目、亭亭玉立。由于她正在給孩子哺乳,其豐滿的身材略顯臃腫,但恰到好處的勾勒出成熟女人的獨特魅力。
貌似嚴肅的頒發委任狀、授餃儀式結束後,人們按照賓主次序就坐。閻錫山首先代表山西政府,歡迎南京政府的代表以軍政部長何應欽為首的一行,不辭幸苦來到山西,並表示親切的問候。隨後何應欽和穆亞平分別講了話,在熱烈的掌聲中,完成了正式內容的程序。
接下來宴會開始,氣氛似乎更熱烈,場面其樂融融。此時,主賓席上就坐的有,何應欽、穆亞平夫婦、傅作義夫婦、閻錫山夫婦、徐永昌夫婦、商震夫婦等。眾人落座不久,何應欽喧賓奪主站起來說︰「穆司令,百聞不如一見,爾等果然氣度不凡。山西軍政在頹廢中崛起,短短幾年工夫大有改朝換代之景象,用一日千里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尤其是第二集團軍在穆司令的指揮下,已經變成威震華夏的虎狼之師,真乃令人羨慕、令人佩服。」
穆亞平平靜說︰「何部長過謙了,屬下不才,取得今天的成績,尤其是山西軍政的可喜變化,與在座的前輩、同人密不可分,是在坐各位不懈努力的結果。一個團體也好,一個國家也好,只要勁往一處使,同心同德,什麼樣的艱難困苦都能戰勝,什麼樣的人家奇跡都能創造出來。」穆亞平顯然是借題發揮、話里有話,何應欽顯然也能听出弦外之音。
何應欽表情很鎮定沒有吱聲,依然微笑的端詳穆亞平,但他的大腦可沒有停止活動,暗忖︰此人不卑不吭、沉穩睿智,其外表又風度翩翩、儒雅淡定,給人一種十分隨和的感覺。假以時日,此人或許能和蔣介石一決高低,覓得他有了一絲嫉妒的萌芽。
話似乎有些不投機,善于察言觀色的閻錫山趁機站起來說︰「各位,今天是一個高興的日子,為了助興,我建議讓美麗的穆夫人獻歌一曲如何?何部長你有所不知,穆夫人不僅人長的漂亮,嗓音堪比天籟。」何應欽望著臉色通紅的江秀麗趁機調侃說︰「穆司令,盛情難卻,你不會金屋藏嬌吧!」眾人也跟著符合。
穆亞平笑說︰「這有何難,就讓夫人展露一下風采,給大家助興!」江秀麗無法推辭,只好嗔怪的瞪了丈夫一眼,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走上主席台。她先和樂隊商量了一會兒,然後站在麥克風前說︰「各位來賓,各位將軍,今天我的心情很激動。我來自白山黑水,那里正在遭受日本強盜的蹂躪,那就唱一首《我的祖國》,借此表達我的心情。」
全場肅靜、樂聲響起。「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慣了艄公,的號子,看慣了船上的白帆。……。好山好水好地方,條條大路都寬敞,朋友來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來了,迎接它的有獵槍。這是美麗的祖國,是我生長的地方,在這古老的土地上,到處都有青春的力量。這是強大的祖國,是我生長的地方,在這溫暖的土地上,到處都有和平的陽光。」江秀麗優美的嗓音,把人們帶入意境之中。一曲唱吧全場肅靜,突然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江秀麗慌忙舉了一躬趕緊下台。
掌聲仍然沒有停止,傅作義馬上起身擋住江秀麗,轉身大聲喊︰「穆夫人唱的好不好哇!」「好!」全場歡呼!「再來一個要不要哇!」「要!」大家異口同聲。沒有辦法江秀麗只好返回舞台。他略微沉吟一下說︰「前不久將士在長城一線,英勇的抵抗日本軍隊的瘋狂進攻,涌現出無數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跡,下面我唱一首《英雄贊歌》,獻給那些英勇獻身的士兵們。」
「風煙滾滾唱英雄,四面青山側耳听,晴天響雷敲金鼓,大海楊波作和聲,人民戰士驅虎豹,舍生忘死保和平。為什麼戰旗美如畫,英雄的鮮血染紅了它,為什麼大地春常在,英雄的生命開鮮花。……。」也許歌聲恰好表達了人們的心情,曾身臨其境的軍官仿佛看到了殺戮的場面,這首歌曲引起了人們強烈的共鳴。
歌罷!紀雲飛和譚鵬突然激動的站起來振臂高呼︰「驅除日寇!還我河山!」頓時全場響起了口號聲。何應欽似乎與所觸動,他看到這種場面,忽然明白了穆亞平之所以在山西大地風生水起,靠的是什麼。他的所思所想,更加證實了他是一位堅定的民族主義者。
一場授餃大會,演變成一場愛國主義教育的大會,這是事先誰也沒有想到的。隨後,穆亞平親自陪同何應欽參觀了太原兵工廠{兵工廠已經搬走一半,規模小了許多}、軍事設施。走馬觀花的視察了幾支部隊。毋庸置疑,何應欽所見必然要向蔣介石如實匯報。
送走了南京而來的軍政大員,恰好徐永昌隨何應欽一道回南京赴任。從第二天開始連續幾天,穆亞平的辦公室和家里的電話鈴聲便不絕于耳。原因是太原媒體及各大學,索要這兩首歌曲的歌詞和歌譜,這兩首歌曲迅速走紅,首先在青年學子中間傳唱開來。
受此啟發,穆亞平來了靈感。這天他對江秀麗說︰「夫人,一首旋律優美、又鼓舞士氣的好歌,不僅能起到陶冶情操,更能喚醒人們的斗志。我決定成立司令部演出隊,不過這個人物非夫人莫屬,秀麗有這個興趣嗎?」
本來就有表演的江秀麗自然大喜說︰「組建演出隊必須我說了算,但是你掏錢。」穆亞平笑說︰「錢不成問題,只要你把演出隊建起來,需要多少錢我給多少錢。記住你的演出隊只能下部隊演出,不許在公共場合演出。你是我的夫人,我不想找來不必要的麻煩。」這個時代戲子是下九流,穆亞平要顧及自己的臉面問題。
這天傅作義和穆亞平在一起小酌,席間傅作義說︰「穆老弟,對于你我升遷按理說應該高興,可是心里卻感覺怪怪的,你說委員長打的什麼主意?」穆亞平說︰「既然不能取之當然要與之。他明知徐永昌已經融入我們,自然要分化瓦解。說不定某天調我去南京許以高官,削弱我們的兵權,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下一步他要在下面的將官身上打主意。」
傅作義嘲笑說︰「委員長是一廂情願,不過我們不得不防,」穆亞平說︰「以後留給蔣委員長騰挪的時間不多了,他麻煩的日子還在後面那!」「此話怎講?」穆亞平狡黠說︰「天機不可泄露。」「你呀!總是話說一半,就不能透亮一些?」「有些東西靠悟,說得透亮反而沒有意思,來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