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下旬,在赤峰北側大約5公里的草原上,出現了一座野戰軍用機場。這天機場周圍戒備森嚴、崗哨林立。機場大門旁矗立起一座高高的木制崗樓。崗樓上飄揚一面膏藥旗十分醒目,兩挺機槍架設兩側,黑通通的槍管探出半截頭,顯得陰森可怖。
機場周圍拉起了三道鐵絲網,每道鐵絲網中間還有深達3米的壕溝,而且壕溝里還注滿水。大概日本人吸取了前次機場被襲擊的教訓,防護設施及警戒布防的十分嚴密。即便這樣,日軍還在機場外圍布防了一個中隊的士兵,並配備4輛裝甲車,對機場周圍不分晝夜巡邏,以防不測。
盡管如此,機場的設施還是十分簡陋,機場內很多地方還在施工之中。這天艷陽高照、和風拂面,春意楚楚的景象一目了然。遠處草原已經是綠草如茵、生機盎然。
此時,保安騎兵師師長李守信、德王及野戰機場日軍最高指揮官等站在春風中,正在向的天際眺望。他們個個翹首以盼,顯得異常興奮。尤其是李守信,前段時間的失敗已經在他的臉上絲毫看不出任何頹廢的表情,相反還顯得神采奕奕。
嫡系部隊騎兵第一旅被殲滅,日本人沒有責備他,而是好言相勸並給槍給錢,並許諾讓他快速把失去的第一旅從新建起來。有女乃便是娘,對于日本人無微不至的關懷,李守信自然心情大好了。
關東軍司令官親自給他發來電報,安慰他說勝敗乃兵家常事,讓他務必振作起來,大日本皇軍永遠做他的堅強後盾。與此同時武藤信義還承諾,赤峰野戰機場修好後,屆時將派遣日本國內最先進的作戰飛機來支援他作戰。李守信感激涕零下自然欣喜若狂,最起碼赤峰老巢不會有失,尤其是在大日本黃軍的庇護下會高枕無憂。
「來了!來了!飛機來了!」不知誰興奮的喊了一句,在場的日本人紛紛歡呼起來。只見天空上傳來隆隆的馬達聲,不一會兒天際出現大批機群。機群在機場上空大有黑雲壓境之勢,然後開始盤旋降低高度。
飛機一架一架降落,暫新的飛機很快排滿了停機坪。李守信驚喜的注視著飛機,心里默默的數著一共40架戰斗機。日軍機場最高指揮官,向他介紹了飛機的情況及作戰性能。日本軍官自豪的告知,這40架最先進的戰斗機,是日本國內優先提供的,可見日本人對他是如何重視。
三天後,日本人便開始實施空中打擊計劃,目標就是多倫駐扎的晉軍騎兵部隊。對多倫空襲,另外還要從錫林郭勒旗野戰機場起飛轟炸機協同作戰,這回日本人可是動了血本。
這天,天空上突然傳來轟鳴聲,白虎臣和眾軍官立馬從指揮部跑出去。「空襲!空襲!」一名軍官大喊大叫。白虎臣大聲斥責︰「慌什麼!不就是飛機轟炸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命令部隊立即分散,組織力量掩護老百姓隱蔽。」接著白虎臣和眾人鑽進就近的防空洞。
不久日機開始投彈轟炸。主要是對地面上的建築物進行轟炸,這次空襲,日軍在錫林郭勒旗機場出動了20架轟炸機。而位于赤峰機場的40架戰斗機全部出動了,因此天上的飛機好像烏鴉一般。
很快多倫城內燃起了大火,煙霧彌漫。不久爆炸聲听不見了,可是來自空中的嘯音和機槍聲反而此起彼伏響起來。大家跑出防空洞,繼續向天上查看。見不少小飛機從高處俯沖下來,緊接著發出一連串的機槍聲。
大家看到這種場面有些目瞪口呆,俯沖下來的飛機距離近的,甚至飛行員的頭盔都看的很清楚。這時一名軍官飛馬而來,只見他一身塵土滾鞍下馬︰「報告旅座,這些小飛機攆著我們打,飛機上的機槍火力很猛米槍彈,只要中彈非死即殘,目前已經出現傷亡。」
白虎臣說︰「命令騎兵分散下馬隱蔽。」軍官得令而去。當天日機分兩個批次進行了大範圍的空襲。由于第五騎兵旅相對比較集中,空襲結束後,統計傷亡了三百余人。令人非常意外,戰馬居然死傷了500多匹。
第二天、第三天空襲,由于有了防空的經驗,傷亡不大,人員傷亡了百十人,可是戰馬依然死傷了300多匹。眼下部隊已經很分散了,如果這樣下去,騎兵旅恐怕要變成步兵旅了。況且,敵軍抓住機會對多倫發動輪番襲擊,那麻煩更大。
山西太原晉軍司令部,傅作義說︰「穆司令,真讓你言重了,三天的空襲,我們報銷了一支騎兵營,關鍵是戰馬損失嚴重。」穆亞平果斷說︰「該放棄多倫了,沒有想到日本人動作這麼快。命令白虎臣部立即由多倫向沽源撤退。但是必須在多倫留下小股部隊,進行騷擾作戰。」
參謀長楊效歐擔心說︰「穆司令,如果日本人故技從演,在多倫修建野戰機場,我們在沽源同樣面臨這種困境。」穆亞平分析說︰「暫時日本人不可能在多倫修建野戰機場,由于多倫是前線,它距離我們太近了,他怕我們再給他一家伙,他也承受不起。你們放心,我想幾年之內日本人是不敢在多倫修建機場。而赤峰到沽源有七百多公里,戰斗機的航程根本不夠。」大家听到此話,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傅作義有些郁悶說︰「來自日軍的空中打擊,我們一味的被動防御也不是辦法。」穆亞平笑說︰「有矛必有盾,二者是相鋪相成的。當然對付空襲,最好的辦法是空戰,但是就我們目前的能力根本辦不到。眼下我正在組織力量開發一種防空武器,利用地面火力組成防控網。」
傅作義問︰「就是你說的高射機槍,對付飛機高射機槍效果顯著嗎?」穆亞平說︰「最起碼可以制約敵機從容的投彈和對地攻擊,降低它的作戰效能。我準備開發的高射機槍也是米槍彈,不過要等到後年才能批量生產。」大家聞听臉上不約而同露出喜色。
黃昏,暮色籠罩著草原,密密麻麻頭戴鋼盔的士兵,默默的騎在馬上向西部開拔,大概每名士兵的心情都不好受,這里是他們戰斗幾年的地方,現在選擇離開,而且是被動的離開。
白虎臣率領眾軍官騎馬站在多倫鎮外的道上,望著黑壓壓送行的相親,心情十分沉重。他不知用什麼樣的話語安慰他們,同時產生了深深的自責,作為一名軍人,不能保衛一方百姓,是軍人的莫大恥辱。
人群中傳來哭聲和抽泣聲。這時一名壯漢突然站出來大聲說︰「白長官,我們要求當兵,誓死也不當亡國奴。」「對!誓死也不當亡國奴!」「白長官你就收下我們吧!」人群里的年輕人大聲嚷嚷。
白虎臣眼楮有些濕潤,他抑制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說︰「好!我答應你們,願跟我去的站出來。」呼呼啦啦站出來幾百人。白虎臣果斷說︰「你們我全要了,鄉親們!你們放心我們一定會殺回來的。」很快大軍在暗夜中不見蹤影,鄉親們還佇立在原地久久不願散去。
一個月後。烏蘭布察聯合指揮部,一名參謀向魯大虎稟告︰「軍座,騷擾作戰進行一個月戰果斐然,我們陸續投入了50多支小股部隊,有力的打擊了敵人的囂張氣焰。經過統計,大小戰斗我們進行了近百起,尤其對蒙古中小王爺的襲擊,效果更好。總的殲敵人數已經達到5000人。」
魯大虎說︰「很好,媽的我看蒙古王爺還能坐住金鑾殿嗎!下一步對蒙古草原的青壯牧民,實施抓捕。四王子說了,抓多少他要多少,我看東蒙那些王爺還能堅持多久。哈哈!穆司令這一招絕了!」
穆亞平非常清楚,目前分布在內蒙草原上的蒙古人口,總共才八十多萬人,去掉老人孩子、婦女,真正能征戰的蒙古青壯年有多少?尤其是對針對蒙古中小王爺的衛隊和私人武裝殘酷的殺戮,蒙古人很快就會發現問題,他們很快的發現充當日本人的炮灰甚至有滅種的危險。
這種小刀割肉的戰術,東蒙自治政府很快看出了問題,其中不乏有頭腦的要求日本人出兵,否則繼續向蒙西發動大規模的、持久的戰爭勢必要付出慘重的人身傷亡,蒙古人絕對承受不起也消耗不起。尤其是蒙古人的內部出現了重大分歧。不少東蒙自治政府的中小王爺聯名上書,拒絕再向日本人提供蒙古人兵員。
現實是日本人絕不會向內蒙草原出動大軍,來自國際社會的壓力也好、來自自身的境況也好,以及周邊的環境也好,都不允許它這樣做,因為現在的條件根本不成熟,日本人拒絕蒙古人的同時,也意味著草原攻略不得不停止。
截止到五月底,佔領錫林郭勒盟草原和多倫後,日本人在東蒙自治政府的強烈反對下,被迫停止軍事行動。然而,戰斗並沒有結束。晉軍騎兵部隊,其小股部隊經常深入敵佔區,進行騷擾作戰,日本人的草原戰略徹底破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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