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朱日成攜夫人因活佛某某邀請,前往活佛的宮殿赴宴。由于朱日成的另類,在很短時間內在庫倫貴族階層普遍獲得好感,尤其是活佛對于朱日成的身世以及他對蘇聯刻骨銘心的仇恨,再加上這位小王爺日益發跡,活佛和貴族上層幾位王爺認為這小子對于日後外蒙草原絕對是可用之才,因此朱日成很快進入他們的法眼,當然這里也有神仙大補丸的功效。
偌大的宮殿坐滿了王公貴族,每個人的茶幾上都擺滿了吃食。活佛的開場白很簡單,說今天就是把大家找來,就是和大家閑聊加深感情,沒有別的事情。可是在座的王爺心里都心照不宣,眼下在蘇聯的滲透下,一群年輕人天天搖旗吶喊,要進行社會變革,大肆鼓吹要改變外蒙的社會制度。眾王爺心里非常清楚,若采用蘇聯的模式,在座的大家都會變成窮光蛋。可是面對蘇聯人的婬威,大家心知肚明敢怒不敢言。
尤其是外蒙自治政府,那位如日中天的喬巴山。表面上他尊重貴族階層,可是此人骨子里無時無刻不在推行蘇聯模式。眼下眾王爺和貴族階層,對于自身的處境越發擔心,可是喬巴山是在蘇聯支持下上台的,他們是敢怒不敢言。舊歷年過後,喬巴山又去蘇聯視察,這次喬巴山要利用幾個月時間視察蘇聯社會情況,並未外立建國和推行蘇式社會制度作準備。
幾杯酒下肚,一位王爺或許在酒精的刺激下控制不住站起來說︰「尊敬的活佛,恕本王放肆。眼下那群離經叛道的妖人,他們違背長生天的意志,天天鬧著要改變我們蒙古人的祖制,竟然冒著天下之大不違妖言惑眾。而這群人背後是蘇聯人在撐腰,在座的恐怕都能看出來。長此以往,我們蒙古人將變成蘇聯人的傀儡,尊敬的活佛,你要站出來說話。」
此話一出立即獲得贊同,另一位王爺站起來說︰「現在眾王爺人心惶惶,當初國民政府讓我們高度自治,也沒有插手我們蒙古內部的事物。可是蘇聯政府表面上給我們自治的權利。可是暗地里卻鼓動蒙古人造反,把我們蒙古人變成蘇聯人的傀儡。現在蘇聯人又讓我們學俄文,是可忍孰不可忍。」眾人更加憤憤不平。
活佛輕嘆一口氣說︰「大家沒有忘記十多年前那場清洗,我現在只能告訴各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大家還是小心為妙,安分守己是自保最佳選擇,免得禍從口出招來殺身之禍。」活佛的話讓大家停止鼓噪,涉及到身家性命只好不知聲了。
朱日成見冷場了便站起來說︰「尊敬的活佛,各位王爺。大家心懷不滿擔心各自的前途,心情我能理解。可是活佛說得對,面對蘇聯的婬威,我們現在只好保持沉默,決不能給蘇聯人口實。一句話我們期望長生天給我們機會,一旦機會來了我們一定要牢牢把握,我想機會一定回來的。」
朱日成話鋒一轉接說︰「尊敬的活佛、各位王爺,今天是一個喜慶的日子,我們應該高興才是,下面請我的福晉給大家獻歌一曲助興如何」眾人紛紛響應。寶日格大方的站起來走到場地中央,她揮手讓自己帶來的樂師上來就坐,接著悠揚低沉的樂曲響起。
寶日格向大家禮節性問候說︰「我唱一首家鄉的歌曲,名字叫草原夜色美,希望帶給大家不同的感受。」隨即寶日格在優美的旋律下翩翩起舞,「草原夜色美••••••。」一曲歌伴舞結束,眾王爺來了興致,他們大聲喝彩稱贊寶日格的嗓子簡直是天籟之音。隨後寶日格又唱一首草原牧歌,這首意在喚起蒙古人斗志和建設美好家園的歌曲,讓活佛對朱日成更加刮目相看。
宴席進入尾聲,兩位王爺走到朱日成面前,其中一位說︰「博格多王爺,你給我們的神仙大補丸非常好,我現在有了飄飄欲仙的感覺,現在幾乎每日不服用,渾身就不舒服。」另一位王爺說︰「是呀!沒有想到神仙大補丸有如此妙效,希望博格多王爺多賣給我們,錢嗎不成問題。」
朱日成笑說︰「兩位王爺,不是我矯情,此物奇貨可居,制作非常不容易,我進神仙大補丸數量有限,因此我只能保證你們不斷頓,若大量賣給你們我做不到,請二位王爺務必體諒我的難處。」二位王爺聞听,知道如此神奇的藥丸肯定制作不易,既然博格多王爺保證提供,二人滿意離去。
這時管家匆匆進來,他伏在朱日成耳邊低估了幾句。朱日成站起來和活佛及眾王爺告別,說家中有急事。朱日成攜寶日格會到自己的住所,進入密室見趙猛和諸葛瑾早已經在里面等候。諸葛瑾先說︰「王爺,今天我們對亞木固德采取了行動,經過周密安排非常成功,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朱日成把目光轉向趙猛。
趙猛說︰「今天早晨我們發現亞木固德帶著兩個護衛,前往東部的兵營。我們獲得消息立即尾隨跟蹤,這家伙在兵營喝酒一直到下午才結束。我們在他回來的路上做掉了他和衛兵。亞木固德和衛兵被我們掩埋,他們的坐騎目前隱蔽在城內,沒有任何人發現。」
朱日成聞听大喜說︰「干得好!」這時諸葛瑾說︰「王爺,是不遲疑,我看明天就對巴托爾下手。目前關押的場所已經準備好,就等王爺下令了。」朱日成沉吟一下說︰「趙隊長,明天就綁架巴托爾,記住動作一定要迅速、果斷,千萬別傷了他的性命,此人對我們有大用。」「是!保證完成任務!」趙猛挺胸回答。
三月初的庫倫,盡管還十分寒冷,但是已經顯露出春天的氣息。大約9點多鐘,巴托爾出現在蘇聯駐庫倫領事館門前,守衛在門前的衛兵,大概認識他沒有阻攔。巴托爾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攏攏自己的頭發,感覺滿意後便信步走進去。來到二樓一處高大的門前。
進入房間,一位年齡大約50多歲、高大的蘇聯人,手里拿著一只煙斗站在地中央,微笑的注視著他。「瓦西里同志你好!」「巴托爾同志你好!」雙方握手致意。巴托爾接說︰「瓦西里同志,喬巴山同志前往蘇聯視察,目前我們工作開展的很好,同志們干勁十足,你有什麼指示嗎?」
瓦西里親自倒了一杯茶書送到面前說︰「目前蘇聯政府已經和日本簽訂了互不侵犯條約,因此我們對日政策要做重大調整。尤其是歐洲戰火不斷,我們出兵波蘭後,引起了德國人的不滿。因此遠東地區的駐軍要向西部調動,而外蒙的駐軍也要大幅度消減,因此我們隊外蒙的戰略也要做相應調整。」
巴托爾問︰「瓦西里同志!這和我們活動有什麼關系嗎?」瓦西里嚴肅說︰「當然有關系,目前外部形勢非常惡劣,因此目前我們隊蒙古戰略也要作相應調整。為了不刺激蒙古貴族階層,你們的活動要有所收斂,最近一段時間你要安穩一些,沒有什麼特殊情況就不要來領事館了,如果有事我會通知你。另外高層對巴喬山也要做一番交代,他回來後,自治政府也要有所變化。」隨後瓦西里又交代了其它注意事項,瓦西里是駐庫倫領事館領事。
巴托爾走出房間來到機要室,不一會兒他和機要室機要員佟尼婭雙雙走出房間。二人相戀已經一年多了,其實巴托爾有事沒事往蘇聯領事館跑,有一半的心思是在佟尼婭身上。走出大門,巴喬山說︰「我的寶貝,我恐怕不能經常來這里了,今天我們好好地快活一下,去我的住處吧!」
佟尼婭撒嬌說︰「你的住處太遠了,還是去我的寢室吧!」佟尼婭的寢室是緊挨著領事館的一座樓房,二人親昵的摟抱著,全然不顧路人的注視。進入房間二人直奔主題,一直到天黑,巴托爾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拐入街角,迎面走來一位身材高大的漢子,兩人擦肩而過時,來人出手極快,巴托爾還沒有看清怎麼回事便被打昏失去知覺。接著黑暗中又閃出兩名黑影,迅速把巴托爾拽到黑暗處。「把嘴堵上,馬上捆起來塞進麻袋里。」先前的黑影命令說。
接著兩個黑影手腳麻利,很快把巴托爾塞進麻袋里。不一會兒從黑暗中出現一輛帶蓬馬車,幾人把麻袋搬上車。大約一個小時後,馬車來到一座院落,早有人在門前等候。「趙隊長我們都準備好了!」趙猛從車上跳下來說︰「把人抬進去吧!我去向王爺報告!」
朱日成和諸葛韜互相打量,朱日成笑說︰「諸葛兄,我的裝扮怎麼樣?」諸葛韜望著喬裝打扮的朱日成說︰「不錯!貼上胡須你起碼老了10歲。」接著諸葛瑾對前來報信的趙猛說︰「趙隊長,你就不要露面了。派手下的弟兄看著他就行,我和王爺喬裝打扮,就是日後他見到我們也不會認出。」
巴托爾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嘴被堵著,雙手被捆綁著。昏暗的油燈下,兩名身穿蒙古袍的大漢冷冷的望著他。在第一時間他判斷自己被綁架了,是勒索錢財還是有其他目的他難以判斷。巴托爾冷靜了一會兒暗忖︰自己身無分文,想勒索錢財不可能,自己難道得罪什麼人了嗎?搜索記憶好像沒有得罪什麼人。
忽然他心里一陣顫抖,莫非是貴族老爺向自己下手了,這一驚非同小可。他知道貴族老爺對自己和自己的革命黨恨之入骨,若沒有蘇聯人撐腰,他們早就下手了。難道真像瓦西里說的那樣,現在形勢發生了變化,這群貴族老爺開始蠢蠢欲動了?處于本能的反應,他發出了「嗚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