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份大地已經披滿了綠裝,田野、山巒從新出現了勃勃生機。佳木斯東北部,一片草甸子散落了5戶人家,遠遠望去這個自然屯落顯得十分寧靜。突然馬蹄聲響起,一群穿著黑色衣服,都戴禮帽身背盒子槍的便衣隊出現在這個名家蘇家店的小村屯。
一戶人家的狗受驚首先開始狂吠,接著雞飛狗跳。不一會兒五戶人家20多口人被驅趕到屯中一塊打谷場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被這突然的變故嚇懵了,大家心知肚明,慘無人道是小日本,凶神惡煞是便衣隊,搜刮一空是滿洲。老百姓見到他們什麼也別想,便知道結果是什麼。然而便衣隊的到來,並不是來尋找抗聯分子的,而是要把他們趕出家園。
此時一位騎在馬上,身材粗壯長相猙獰的大漢高聲喊道︰「你們听著,這塊地讓皇軍征用了,限你們兩個小時馬上離開,否則後果自負。」這是一位上了歲數的老者大膽說︰「你們講不講道理,我們拖家帶口的讓我們上哪兒去?」「上哪兒去?你們願上哪兒去上哪兒去,我管不著!不過我告訴各位老少爺們,一會兒皇軍來了可不這樣客氣了,如果發現你們還在這里,統統死啦死啦的。」
這年頭老百姓本身就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到哪兒說理去。好在北滿大地地廣人稀,挪個窩不至于生活不下去。反正各家各戶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唯一留戀的是周圍已經出土的莊稼苗,他們辛勤勞作的心血白費了。一個小時候後在便衣隊的監視下,人們扶老攜幼、帶著簡單的行李和用品向著西南方向走去。
一片樹林里,副支隊長率領15名隊員正在休息,轉悠十幾天了,他們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襲擊目標。沒有辦法只好吃大戶,一番折騰下來,幾個大戶都答應到了秋天給他們幾萬斤糧食。「隊長,不行咱們進城去看看,說不定有機會干他一家伙!」「是呀!隊長老在周圍瞎轉悠,真沒意思!」隊員們七嘴八舌鼓噪。
郝貴林說︰「城內戒備森嚴,進城沒有把握,我們不能冒險,我們還是尋找機會吧!」「隊長發現一群人向這個方向走來了!」哨兵匆忙跑過來報告。大家動作很快,紛紛拿起武器子彈上膛,做好戰斗準備。
「隊長,是一群老百姓,他們這是干什麼去?」一名隊員嘟囔說。繼續觀察了一會兒,發現後面沒有敵人,郝貴林命令解除戰斗準備,然後率先走出林子。當他們突然現身,把老百姓有嚇得夠嗆,以為他們是土匪。
「老少爺們,你們不要害怕我們是抗聯!」郝貴林和藹說。為首的老漢有些將信將疑,看到所為的抗聯只有十幾個人,張張嘴想要說什麼,馬上閉嘴不再吱聲。郝貴林說︰「老人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好像是搬家?」老者嘆了一口氣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敘述了一邊,頓時不少女人都發出抽泣聲。
「隊長!這幫兔崽子們,簡直沒有人性,我們去宰了他們!」「隊長!還等什麼?你快下令吧••••••!」隊員們群情激奮,紛紛請纓。敵情不明郝貴林一時難以決斷。老者嘆了一口說︰「他們人多勢眾,你們還是不要冒險了。鄉親們我們還是去松樹溝去躲避吧!現在是日本人的天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招來殺身之禍。」老者說完帶頭便走,男男女女也跟著走去,他們臉上明顯露出失望的表情。
把鄉親們失去的家園奪回來,根本不可能,郝貴林和隊員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鄉親們離去。「媽的!我決定目標就對準日本開拓團,我要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郝貴林受到刺激咬牙切齒咆哮,接著他吩咐兩名隊員前往蘇家屯,監視哪里的情況,然後制定襲擊計劃。
當前下午,兩輛卡車從佳木斯方向開來。汽車在屯子里停穩後,呼呼啦啦下來30名身穿軍服沒有武器的日本開拓團成員。依然留在屯子里的便衣隊,其中一位小頭目,見到裝扮成日本開拓團的趙祖興,忙上前稟告︰「報告隊長!屯子里的人都被攆走了,到現在為止沒有發現可疑情況。
趙祖興說︰「你們立即回佳木斯,而且要大搖大擺回去。今天晚上你們便衣隊整體出動,埋伏在屯子的北側、西側,日軍會出動一個中隊埋伏在屯子南側和東側。如果真有敵人來襲,我要求一個也不許漏網,而且要抓活的。」小頭目得令打了一聲 哨,便衣隊呼呼啦啦離去。
黃昏,郝貴林正在焦急等待,兩名偵察敵情的隊員回來了。「情況怎麼樣?」郝貴林問。「報告隊長!我們到達蘇家屯時,便衣隊還在屯中。下午從佳木斯開來兩輛卡車,果然是日本開拓團,人員大約有三十多人。他們帶來大量生活用品,有少量的武器。」另一名隊員補充說︰「便衣隊已經回城,我倆跟蹤了一段距離確定無疑,隊長!事不遲疑,我認為今天晚上動手正是時機。」
郝貴林果斷說︰「趁日本人立足未穩,殺他個片甲不留。小日本我讓你開拓,我要讓你們的死尸當肥料。馬上開飯,吃晚飯我們直奔蘇家屯。」隊員們摩拳擦掌,抓緊準備去了,可是他們哪里想到,狡猾的趙祖興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著他們上鉤那!
天黑後趙祖興命令打開箱子說︰「各自拿完武器後,分散到四個房子里,留下一個房子空著。如果真有敵情,我要求盡量向腿部射擊,我要求抓活的明白嗎?」「明白了!」屬下齊聲回答。屬下四散而去,這是一名便裝男子閃進來報告,外面的兄弟和日軍已經就位。接著趙祖興吩咐,讓屬下在各個房間用日語唱歌說笑制造假象。
在夜幕的掩護下,郝貴林率領弟兄們,悄悄地接近屯子。郝貴林仔細查看,見五間散落的房子有四間房子燈火通明,里面還傳出歌聲和喝酒的嘈雜聲,而東側一間房子沒有燈光漆黑一團,顯然沒有人居住。
郝貴林說︰「一會兒行動開始,動作一定要猛,我要求不留一個活口。」郝貴林揮了一下手,隊員們動作敏捷的向屯子里模去。此時趙祖興的暗哨早已發現情況,他接到報告吩咐打家沉住氣不要過早暴露目標。趙祖興正在陶醉突然一聲槍響,顯然屬下有人沉不住氣了。他想發火已經來不及了,頓時密集的槍聲響成一片。
郝貴林率部剛進入屯子里,突然一聲清脆的槍聲,一名隊員頭部中彈應聲倒地。出自本能的反應大家迅速趴在地上,槍聲便響成了一片。「隊長!我們上當了,敵人是早有準備。」小隊長一邊還擊一邊喊道。「撤!」郝貴林沒有猶豫。這時屯子四周突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火把和手電筒,同時零星的槍聲也響起。
郝貴林面對如此狀況大急,本能的反應命令隊員向就近的房子沖去,他們沒有選擇向那個預留的房間沖擊,是潛意識認為那座房子肯定有埋伏。隊員們紛紛投擲手榴彈,在爆炸的硝煙中,隊員們冒著密集的彈雨,很快沖進最近的院子。也就五六分鐘時間,隊員們消滅了這座房屋里的敵人,佔領了這座房子,同時也意味著他們陷入絕地。
這座房間有8名便衣隊成員,其中有兩名跳後窗戶跑了,其他6名敵人被打死。屋子里有一挺機槍,大家進屋後迅速各就各位,進入戰斗狀態。郝貴林清點了一下人員,小隊總共有16名隊員,方才激烈的戰斗有三人陣亡、四人負傷。這時外面的槍聲突然停止了,接著傳來喊話聲。
「里面的弟兄們听著,你們被包圍了,只要停止抵抗繳械投降,我們保證不殺你們。」听著外面的喊話,一位隊員罵道︰「他媽的有能耐你們沖進來,你爺爺我不知道投降二字怎麼寫。」這時一位隊員向外面打了一梭子。
郝貴林說︰「弟兄們,我們已經沒有退路,大家把光榮彈都準備好,寧死也不能被敵人俘虜去。馬上清點彈藥,就是死也賺幾個夠本。」隊員們表情凝重,紛紛檢查自己的彈藥,大家知道今天沒有人能活著出去。
此時便衣隊和日軍已經把房子圍得水泄不通,突然在房頂上單面一坡水中部的噴出一道火舌,這面正好是日軍部隊,頓時幾名日軍士兵被打倒在地。日軍中隊長氣的哇哇爆叫,他立即命令架起九二步兵炮射擊。見到這番情景,趙祖興忙過去說︰「太君,不能炮擊,我需要活的。」
日軍中隊長堅持要炮擊,趙祖興反復說抓俘虜的好處,這才平息了日軍中隊長的怒氣。接著趙祖興命令便衣隊發動佯攻,目的就是消耗對方的子彈。就這樣堅持到天亮,趙祖興發現屋子里的人彈藥不多了,邊和日軍中隊長商量發動總攻擊。
天亮後,還剩下三名隊員和四名傷員。郝貴林說︰「弟兄們,最後的時刻到了,大家圍攏在一起,一會兒敵人沖進來我們就拉響光榮彈。」大家會意,傷員們都爬過來,每個人都掏出手榴彈,做好最後的準備。
當敵人沖進屋子,所有人拉響了手榴彈,伴隨一聲猛烈的爆炸,最後的隊員和敵人同歸于盡。硝煙散盡,趙祖興走進屋子,看到這番情景,不由得閉上了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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