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中午的時候,趙真雪正在吃飯,接到一個電話,她看了一眼,有些意外,是趙亮打來的。
一看到這個名字,趙真雪就想起在車上他偷看自己之後,被孫冰(小女孩的新名字)發現後,臉色通紅的模樣,從那次請他吃拉面以後,自己再也沒有跟他聯系過,不知道他工作找的怎麼樣。
趙真雪接通了電話,對方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很有禮貌︰「請問您是趙真雪小姐嗎?」
「對,我就是。」
「請問您跟趙亮是什麼關系?」
趙真雪有些疑惑,但還是回答︰「朋友吧,是他出什麼事情了嗎?」
「是這樣的,我是寧州第一人民醫院的護士任甜,趙亮剛剛在我院經過手術,不知道你是否認識他的親屬或者家人。」
「手術?」趙真雪心里咯 了一下,「他出了什麼事了嗎。」
「病人現在……」對方停頓了一下,「病人剛剛經過手術,現在的情況不太穩定,我們正在積極想辦法,需要聯系他的家屬,請問你有他家屬的聯系方式嗎?病人的手術費用和住院費用也已經不夠了。」
「沒有,」趙真雪皺了皺眉頭,「這樣吧,我馬上過來一趟,大概需要帶多少錢。」
「差不多三萬左右……」對方又遲疑了一下,「你最好再多叫幾個人過來,病人可能需要轉院……最好是男性。」
趙真雪對醫院的要求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她還是回辦公地點叫上了陳雷一起。
雖然是星期天,陳雷還是沒有休息,資金剛剛就位,雖然扣除了大筆用于準備購買錦湖小區的那棟樓,可是剩余的量還是不少,他正在辦公室里盯著大盤,就像一個漁夫在下網之前,先看看哪片海域的魚兒比較多,比較肥。
幾千萬的資金量在股市里充其量也就算得上是一條小魚,但是陳雷沒有氣餒,股市這個池塘里的大魚雖然很多,可是作為被吃的食物更是不少。
趙真雪來的時候,陳雷已經盯著幾只股票整整一個上午沒動了,正準備出去吃飯,就被趙真雪拉上了出租車。
「怎麼了?這麼急著去醫院?」陳雷看趙真雪有些緊張的樣子,又開玩笑「你不會是……中獎了吧。」
趙真雪沒搭理他的胡言亂語︰「我一個朋友,可能出事了。」
……
趙真雪在醫院看到趙亮的時候,後者正躺在病床上,看起來已經睡著了。不過讓趙真雪吃驚的是,趙亮的頭上纏著厚厚的繃帶,手腳都被皮帶固定在病床上。
「這是怎麼回事?」她對護士指著皮帶問道。
「我們也沒辦法。」護士解釋道,「病人剛剛醒過來就有明顯的暴力傾向,你看……」
護士指著旁邊病床上的一處濕痕,上面還有殘留的玻璃渣︰「剛剛醒來就把生理鹽水給砸了,把這個房間的病人都給嚇跑了。我們只能強制給他注射了鎮定劑,給你們打電話。」
「病人以前有沒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護士又問道。
趙真雪搖搖頭,從他跟趙亮的接觸來看,趙亮所有的行為都可以說是正常,而且膽子很小,怎麼可能跟暴力傾向這幾個字惹上關系。
「那病人是不是有過吸毒經歷?」
「吸毒?」趙真雪回憶了一下,搖搖頭,「我最後一次見他也是兩個月前,他怎麼可能跟吸毒有關?」
任甜拉開趙亮的衣袖,血管上密密麻麻的針孔讓趙真雪觸目驚心。
「請問趙亮是在幾號病房。」
「你說趙亮啊……那一間。」
趙真雪回過頭,看見從門口走進來一個小青年,好像有點眼熟。
仔細一看突然想了起來,不正是田軍麼?
「你來做什麼?你跟他認識?」田軍現在的裝束讓趙真雪多少有了一點好感,之前的那個彩虹頭實在讓人看得不爽。
「我接到電話就來了,他之前在時代網吧干過一段時間網管,我是在那跟他認識的,人是你們打的?怎麼打成這樣了,你們警察下手真是越來越黑了,把人綁著干什麼,都這樣了,還怕人逃跑嗎?」
田軍也看到趙亮的樣子,又看到趙真雪,以為她是負責看護的警察,冷笑了一聲,出言諷刺道。
之前就從護士給他的電話中知道,趙亮是被警察打的,而且傷得很重。
「是護士說……」趙真雪剛想解釋。
「原來你是警察啊……」護士看著趙真雪和陳雷,臉色好像冷了很多,拿起病例照本宣科的讀了一遍︰「病人的大腦受到過鈍器的打擊,可能已經對大腦造成不可恢復的傷害,手術已經基本排出了淤血,但是具體的恢復情況還要看患者本身。現在警察的本事可是越來越大了,要是用力再大一點,說不定明天新聞上就又多了個磕頭死了……」
陳雷有些尷尬的爭辯︰「我們不是……」
趙真雪抬斷,跟護士反問道︰「他是被警察打的?」
「警車直接給送來的,當時病人手上還戴著手銬,難不成還是警察見義勇為救過來的啊。」任甜沒好氣道。
「那送他來的警察呢?」趙真雪奇怪,要真是嫌疑犯,那應該有人看著啊。
「走了,留下500塊錢押金,連個電話也沒留。」
「那病人還要多久才能醒過來。」
「幾個小時吧。」任甜說完,又警惕的問了一句︰「你們不是準備等他醒後繼續審問他吧,我可要提醒你們,他的精神狀態已經非常不好了」,
「你放心,不會的,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而且我現在已經不是警察了。」
……
「你先回去把,我在這里等就可以了。」趙真雪坐在趙亮邊上,對陳雷說道。
「再等等吧,等著小子醒了,問清楚,正好出去吃個飯。」
「田軍,你也在等趙亮醒?」
「怎麼,你們能等,我不能等啊。我跟趙亮現在是哥們,他在網吧那一片還是我罩著的。」
這一次警察掃毒的行動田軍可以說是全身而退,自從上一次交易過後,他再也沒有出過貨,不是因為他謹慎,而是因為他覺得錢夠就行了,剩下的部分他準備等市場價再高一點。
警察這次突然的全面行動打了許多毒販和癮君子一個措手不及,如果不是趙亮正好上廁所,他本來應該是在看守所而不是醫院的。
在趙亮那里發現的量遠遠不夠定罪,況且趙亮本身還有吸毒的經歷,跟趙亮一起的女的也是個吸毒者,整天以出賣身體的方式賺取毒資,幸運的是,她並不知道趙亮幫田軍販毒的事情。
事情發生以後,田軍立刻被嚇出了半身冷汗,並到處打听趙亮的下落,畢竟現在的趙亮是唯一知道他有毒品來源的人,萬一他開口……
不過世界上的事情總是這樣,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人埋,這是自古皆然的真理,不知道是老天要保佑田軍,還是警察要保佑他,在關鍵的時候,趙亮正好在上廁所,而且腦子很恰當的「被磕」了,警察把他送了過來,之後再也沒有理會過。
只不過是一個吸毒的罷了,相信就算是記者知道了這樣的情況,也不好報道出去,因為他的身份無法引起別人的同情。
田軍的腦子轉的飛快,剛剛從趙真雪口中得知她已經辭職的消息,讓他大松一口氣,他是經常出入警察局的人物,對警察的一些辦案手段多少有些了解,如果一個嫌疑犯有很大的嫌疑,或者當場被抓贓,那幾乎是不可能放他一個人單獨在醫院的,這就說明警察沒有抓到趙亮的證據。
只要趙亮一醒,看到自己就在旁邊,那麼他甚至不用開口,只要趙亮不是個傻子,自然該知道如何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