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浪起伏凶險莫測的大海上,猴子努力的控制著行駛的方向,無論前方何種的艱難險阻,都無法讓猴子停下來,他學藝的心是如此強烈堅決,任何事都無法阻擋。
當剛剛還是平靜的海水刮起了滔天巨浪,幾乎要將竹筏打散時,碧藍晴朗的天空也陰沉下來,濃濃的烏雲像是鉛塊一樣直壓下來,情形越發的凶險,猴子將孔凌留給它最後的干糧一下子塞進口中,抓緊帆布,控制著驚濤駭浪中的竹筏,並向著天空高喊「誰也阻擋不了我,我要讓這天都變了顏色。」
孔凌由于身懷定海珠,再大的波浪也影響不了她,孔凌盤坐在竹筏上,在她周圍仿佛蒙上了一層光圈,哪怕外面風起雲涌,在內部也會風平浪靜,孔凌從手鐲里拿出自制的畫板和炭筆,看著前面同風雨海浪搏斗的猴子,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海水打濕了猴毛,卻根本阻擋不了他,猴子眼中散發著倔強不服輸的光芒,那句喊話,讓孔凌心中一熱。
「這才是齊天大聖,這才是孫悟空。」
孔凌一下子來了靈感,在畫紙勾勒起來,她的技法並不大好,素描也只是略略熟練而已,可是在此情此景之下,在猴子的與天搏斗之下,猴子的形象躍然紙上,是孔凌學畫以來,發揮得最好的一副畫。
流氓兔坐在一旁,看著全神貫注的孔凌,雖然不大明白這種畫法,但是也對孔凌多加贊賞,歪著頭想了半晌,突然兔臉上閃過尷尬,劃開自己的空間,拿出孔凌原先給自己畫的畫像,臉色越發的難看。
「女圭女圭,你說這是我?」流氓兔見孔凌放下炭筆,欣賞起她的畫,向她一揚手中的畫紙,惱怒的說道「本兔神就長的這樣?女圭女圭,你這是欺負人,不,欺負兔子,竟然將猴子畫得那麼像,這張畫怎麼看都不像是本兔神。」
孔凌從自己的畫上移開目光,落在了流氓兔手中的畫紙上,愣了好一會,大笑道「不是的,流氓兔不都是這樣的?肥肥的身軀,細長的耳朵,可愛的小,流氓兔都長得這樣。」
「可愛的?」流氓兔眼中冒火,一蹦三尺高「你再說一遍,何時本兔神長得這幅模樣?」
孔凌無所謂一樣揮動了兩下手臂,不在意的笑道「流氓兔,你在我眼里就是這樣的呀,我又沒有畫錯。」
是這樣嗎?這話倒是讓流氓兔沉靜了下來,爪子撓著腦袋,難道自己學會百變神通了?所以改變了容貌?這還真是個讓它糾結的問題,孔凌看著越發沉默的流氓兔,笑得更加開心,討好的將烤魚放在它面前。
「流氓兔,快點吃吧,無亂你變成什麼樣,都是我的流氓兔,我不會嫌棄你的。」
流氓兔想不明白,更是對孔凌無奈得很,泄憤的啃著烤魚,大口的咀嚼著,仿佛在吃孔凌的肉一樣,而孔凌卻好像一點都沒察覺到,湊上前去,拿著畫紙,仔細的欣賞了半天,鄭重的點頭道「我沒有畫錯,流氓兔都長得這樣,只有這可愛的模樣,才叫流氓兔。」
流氓兔爪子拍著胸口,孔凌遞上水壺,「噎到了?以後吃東西要小心,又沒人跟你搶,急什麼?」
流氓兔動作僵硬的接過水壺,耷拉下腦袋,對孔凌的理解打岔能力已經很無語了,暗自琢磨自己會不會沒找到主人之前,先被孔凌氣死?前方傳來猴子的尖銳喊聲,流氓兔深思起來,這只天生天養的石猴顯然孔凌也很喜歡,能不能把它拉過來?同他們一起行動,這樣孔凌興許會轉移目標,自己也能少生一點的氣,不管流氓兔承不承認,看孔凌‘為難’別人,還是蠻有趣的,只要這些不落在自己身上,那日子還是過的很開心的。
正當流氓兔胡思亂想之時,雲開日現,海面也平靜下來,遠處出現陸地,孔凌盤算一下,低聲道「這應該到了西牛賀州了,也不知道在海上呆了多久?猴子的誠心可嘉,也懂得尊師中道,菩提老祖會把它當成真正的弟子吧。」
孔凌收好炭筆,拿著猴子的畫像,仔細的看了兩眼,想要動手撕去,卻舍不得,最終嘆了一口氣,將畫紙放回空間手鐲中。
猴子上岸之後,甩掉了猴毛上沾著的水珠,興奮的看著眼前的桑田,田埂上有一些人在耕作著並唱著神仙歌,藍天白雲,滄海桑田,仙氣繚繞,讓猴子抓耳撓腮很是歡樂,他有種直覺,命中注定的師傅就在這。
猴子抓住一人問明方向,向菩提樹下,三星洞飛奔而去,那副歡快激動的模樣,孔凌在身後看著既為它高興又有一抹的辛酸,這樣的猴子多可愛,純樸摯誠,以後的呢?孔凌心中涌起一分惋惜,她只是小人物,管不了那麼多的事情,猴子不能永遠這樣,它要有經歷風雨,學著長大,還得學會市儈向天道低頭。
孔凌緊追著猴子,剛剛趕到三星洞,就見猴子在道童的指引下走進了道觀,而漆黑的大門重新緊閉上,孔凌滿臉黑線,想要看猴子拜師,可是她該怎麼進去?這可是個大問題,不說菩提祖師收不收女子的問題,就說此次大開山門應該只是為了猴子,以她的資質,怎麼能入得了菩提祖師的眼?這看熱鬧也是要講究身份的。
孔凌無限渴望的看著漆黑的大門,剛剛還很興奮的眼眸逐漸暗淡了下來,焦急的在地上打起了轉轉,流氓兔好奇的看著孔凌,就是想不明白了,直接敲門進去不就行了?實在不行就報上三仙島的名字,量菩提老祖也不會不給三仙島面子,這一點小事竟然她如此為難?
流氓兔剛想開口提醒孔凌,卻突然說不出話來,以往偶爾出現的莫名寒意,再次涌上,難道得罪了什麼人?流氓兔的毛都炸了起來,能輕易制住自己的人,修為絕對不簡單,這陌生的氣息到底是誰?流氓兔焦急起來,可是全身心都放在怎麼進去的孔凌並沒有察覺出異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