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月光,李昔只覺得眼前寒光一閃,刺目得很,下意識地向後踉蹌了幾步方才停下,那劍卻還一直追迎著她的喉嚨,只在幾寸遠的距離內生生停下。
那高大的黑衣人背站在月光下,雖因逆光看不清他的臉,但卻可以在黑暗中感覺到他的眼眸閃亮如星。
李昔受得驚嚇著實不小,但她並沒有大聲呼救,她確信只要她稍稍一張口,那鋒利的劍尖便可在眨眼間刺穿她的喉嚨……她絕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她向他咧了咧嘴,淡笑道︰「這位大俠,你我無怨無仇,想來,是你認錯人了吧?」
她說著,稍稍向左移動了腳步,那劍尖隨著她的移動而移動……直到月光灑在他的臉上。李昔終于看清他那輪廓分明的側臉,覺得他仿佛會融入這清冷的月色中去。
「認錯人了嗎?新封江夏郡王李道宗之子李昔,我可有說錯?」略帶磁性的嗓音低低響起。
生死由命,富貴在天。與其哭著見小鬼,不如笑見閻王。即便是死,也不能讓人看輕了自己。
這樣的想法,讓李昔放松了心情。身上不見了畏縮之色,反倒顯得大氣凜然。
李昔含笑負手而立,迎著那柄長劍巍然不動,「說得沒錯,正是在下。」
突然,那黑衣人低低地笑了開來,瀟灑地舞了一個劍花,就式收劍,接著一把扯下面上的黑紗,露出一張年輕英俊的臉龐。
李昔對上這樣的一張臉,微微一怔。滿以為他是龍腰虎背的中年人。沒想到這人看起來那麼年輕,只有十七、八歲的模樣。
此時,劍已入鞘,他雙手環抱在胸前,面帶微笑酷酷地看著她。
微風吹過,輕輕帶起他的劉海,他的嘴角又扯出一抹極深的笑意。可這笑容在李昔波瀾不驚的注目下漸漸地收斂了起來。他走上前幾步,帶著疑惑的表情打量著她,挑了挑眉毛,道︰「昔兒,你見到我不高興?」
「我認識你?」李昔眨眨眼楮問道。
他皺了下眉,略一沉吟,恍然笑道︰「你這家伙又在玩什麼把戲?好吧,我認輸。」說著,他裝模作樣地舉起雙手。
「嗯……你也許認識我,但我真的不認識你。因為前不久,我從樹上不小心跌落下來,摔傷了頭,不大記得從前的事情了。」李昔解釋道。
「又說什麼笑話?你從樹上跌落摔傷了頭?」他怪叫道,在她的面前來來回回地走了幾個來回停下,下了結論,「這絕對不可能。」
「為什麼?」
「雖說你入師門不久,但你的基本功卻很扎實,輕功也不錯。你說你爬樹摔傷了頭,那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師門?這麼說,以前的那個李昔有拜過師父的。如果真如他所說,那麼這次從樹上跌落絕對不會是一個意外。
「呃……那你是我的師父?」
他揚了揚眉,又是一抹輕笑,此刻他的笑容倒有點像大哥哥寵妹妹般,「看來你真的是摔傻了。我是你師兄,孟飛。」
「師,師兄?我有師兄?」李昔激動得有些嗑嗑巴巴道。
這可是天大的好事,穿越成皇親國戚不愁吃喝不說,而且還有個會武功的師兄。
孟飛輕嘆了一口氣,「你摔得真不輕啊。怪不得剛才我試探你的武功,你竟然連躲都不知躲一下。原以為你又會耍什麼鬼把戲,現在看來你是一點武功都不記得了。」
說著,他抓住她的手,診了診她的脈腕,疑惑道︰「內力還在……武功應該沒有失去啊,真是奇怪。」
「哦。」李昔抽回自己的手,「師兄深夜來訪,應該不會只為試探我的武功吧?「
孟飛見她抽回手,心里有點淡淡地失落,卻很快笑道︰「聰明。師父怕你到長安後疏于練武,讓我把這個給你帶過來。」
一本畫冊遞到了她的手中,里面畫了各種武功招式。畫冊的封面上寫著《昆冥功》。
「師父說你天資過人,學會這個武功應該不難。半年後,師父會親自來找你。」孟飛看著睜著水汪汪地大眼楮翻看畫冊的李昔,覺得她可愛極了,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蛋,笑道︰「你要努力哦,師父可沒有我這麼心軟。」
「好吧……我試試……」李昔拍掉他的手。
孟飛嘻嘻一笑,又正色道︰「看來這個家里也不太平。你要多加小心。你這次出事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還有,師父要我再三叮囑你,不到萬不得已不可暴露你的武功。」
「我的家人他們也不知道我會武功嗎?」。
孟飛搖了搖頭,「他們只知道你喜歡練武。一招一式練得都是很基本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李昔點頭,怪不得她跌樹後,沒有人對她產生懷疑。原來沒有人知道她會武功。
孟飛看了看四周,低聲道︰「我先回師門了。過段時間我再來看你。」
李昔拉住了他的衣袖,急問道︰「師兄,師門在哪里?我若有事,也好回去找你們。」
「昔兒……既然你已經忘記了,就不要再問了。當初師父也是讓你發了毒誓,才告訴你師門的所在。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放心,半年後,無論你在哪里,師父都會過來找你。」孟飛撫了撫她的頭,「收好畫冊,我走了!」
他深深地盯了她一會兒,轉身翻躍過院牆,消失在月色中……
李昔將畫冊收好,這才進了屋子。輕手輕腳地上了床,腦海中想著方才發生的事情。
一個來去如風的師兄,一個教她武功又不願她暴露武功及師門的師父,一個跌樹的「意外」……這些好似一個個謎團等著她去破解,之前的這個李昔,身上還有多少故事是她所不知道的呢……想著,她的眼皮漸漸沉重,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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