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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盛妝少女聞言瞥了眼李昔,低頭掩去眼中嘲意,抿嘴一笑,和李雪嫣扯起別的話題,「魏王殿下今天下午要在喻文堂選出兩名書學出眾的學生。」
說著,她悄眼打量李雪嫣的神情,果然見其有些興奮與期盼,笑道︰「上次算學比試也就罷了,那本就不是你的強項。這次,你可要好好把握機會。唉,七月初七櫻桃宴,這魏王殿下還真會選日子。呵呵……不知道櫻桃宴上會有什麼事發生呢,我真的有些等不及了。」
初七那天是乞巧節。李雪嫣心思百轉,微紅了臉笑嘆道︰「你可是什麼時候想見魏王便可見得到的。我與你比不得,想要去王府里見見世面,還要參加這個比試。」
那少女眼中閃過幾分得意,嘴上卻道︰「別在我這兒抱怨了。論起來,你府上也算是皇家的宗親,你若想去見,遞了貼子便是。」
李家雖是皇室宗親,卻是旁支,論親貴哪里比得上眼前的這位少女。李雪嫣淡淡一笑,又與她說起別的來。
韋天碩見亭子里李雪嫣只是一味地與人聊天,並不理會李昔,不免感到有些詫異。轉頭看向李昔時,自己倒先有些訕訕地,笑道︰「許是我們站得遠了,你姐姐沒太看清楚。」
是擔心她失了面子吧,實在是個善良的人呢。李昔對他淡淡一笑,這笑容里便多了幾分真誠,「嗯,這里人太多。我們去別的地方轉轉。」
韋天碩之前還擔心她會著惱,此時見她面色如常,便放下心來,點頭笑道︰「也好。我們也不必上前與她們打招呼了。坐在你姐姐對面的是長孫芷,是長孫大人的嫡長女。與你姐姐一樣,都是太學院里的學生。很是……孤高。她是不屑與我們算學院的人說話的。」
他壓低聲音,將「孤高」兩字輕輕道出。
李昔盯了長孫芷一眼,雖身穿學院常服,卻是盛妝打扮,容貌艷麗出眾。在眾生中很是顯眼,「走吧。」
眼看著到了用午膳的時辰,韋天碩引了她一起往國子監的「食堂」品香齋里去。他們來得不算早,沒剩下幾個空位。太學院和四門院的學生佔據了大半數的桌椅。
「今天又來遲了。」韋天碩擠在人群里,胖胖的臉上流出汗來,用袖口胡亂的擦幾下,對李昔喊道,「你快去佔個位置,我來打飯。」
李昔點頭,朝著臨窗的一個空位走了過去。
「噯?你怎麼坐在這兒?去那邊找位子去。」一個高個子的少年嚷道。
李昔坐在那里,動也未動一下,蹙眉問道︰「我怎麼就坐不得?」
那少年立刻瞪起眼楮,質問道︰「誰人不知這是房公子的位置。你有什麼德行坐在這里?你是哪個學院的?」
那少年的嗓門不小,品香齋內立刻安靜下來,目光齊齊地往這邊看來。
李昔輕輕一笑,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啜了一口方道︰「我不知房公子是誰,也沒有興趣知道。若說德行,我倒很想知道這吃飯的位置與德行有什麼關系?難道說,位置越好的人德行越高?反之,會很低?」
那少年鄙視地看了她一眼,傲然道︰「正是。」
這時,韋天碩擠出人群奔到李昔面前,向那少年拱手笑道︰「唐公子勿怪。這位是算學院的新生,不知道這里是房公子的位置。」
說著,他扯了李昔的衣袖,示意她讓出位置。
听到她是算學院的學生,唐公子眼中的輕視之意更濃,他向韋天碩一拱手,「韋公子,不知這位是……」
韋天碩看了一眼李昔,見她仍坐著不動,心道這小子還真是固執。又怕李昔吃虧,便要將她的身份道出,「這位是江……」
「在下任城李昔。」李昔站起身來,向唐公子拱了拱手,搶在韋天碩之前說道。
韋天碩一怔,沒想到她只報了這個名號出來。
唐公子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笑道︰「任城離長安可夠遠的啊。」
李昔悠然笑道︰「任城再遠也是大唐的疆土,與天子腳下的長安一樣。」
唐公子神情一滯,冷了臉,「旁的不說。既然李公子已經知道了這是房公子位置,還請李公子讓出來。」
「我若不讓呢?」李昔斜了他一眼,徑自坐了下去。
「你!」唐公子氣結,左右看了看,「諸位且說說看,一個算學院的學生也配坐在這里嗎?」。
「唐公子說得對,不過是個庶人,怎能讓他搶了房公子的位置……」
「哼,根本就沒把我們太學院放在眼里……」
「……怎麼不想想自己的身份,真給我們算學院丟臉。」
眾人七嘴八舌,對著李昔指指點點。
韋天碩跟著急了,沒想到李昔是個愛惹事的主。若不是父親有所交待,他真想立時離他而去了。他拱手強笑道︰「各位,誤會,全是誤會……」
李昔只當沒看見,沒听見。自顧坐在那里喝著茶水。
「什麼事?」
一個清朗的男聲問道,眾見聞聲立刻閉了嘴,閃出一條過道。
李昔抬起頭,看到一個渾身透著濃濃書卷氣的少年走了過來。濃眉大眼,眼神微厲,卻有著清明之色。
唐公子忙上前,「房兄。你的位置被算學院的學生給佔了。」
韋天碩慌忙俯身對李昔低語道︰「你這下惹禍了,這位是房大人的公子房遺直。那位唐公子是戶部尚書莒國公唐儉之子唐思德。」
李昔抽動下嘴角,沒想到上學的第一天能遇到這麼多大人物。她低垂著眼眸,手指抹著茶杯的杯沿,似沒听到韋天碩的話。
房遺直看著坐在位置上怡然自得的李昔,眼中不禁透出幾分興味來,他擺了擺手,在李昔的對面坐下,「諸位誤會了,這位是我的好友。今日,是我邀他一同坐的。」
听說李昔是個任城庶民出身的學生時,多數人臉上都露出了不屑之色,這時又听說他與房遺直是好友,一些人神色便緩了幾分,眾人臉上都稍稍收起了輕視,轉換成了幾分疑惑和嫉色。
房遺直讓唐思德與韋天碩也一同坐了,一個小廝模樣的去打了飯菜回來。
唐思德對房遺直的舉動有些不以為然,但又不好拂了他的面子,便坐了下來。
房遺直望著李昔,淡笑道︰「在下房遺直,太學院的學生。看你年紀尚小,喚我房兄便好。」
韋天碩見房遺直和顏悅色,並未因李昔佔了他的位置而惱怒。果然不負謙謙君子之名,當下喜道︰「房公子,這位是李昔。是算學院的新生。別看他今年只有十二歲,卻是皇上親點進的國子監。」
見韋天碩迫不及待地將自己介紹給房遺直,李昔在心里輕嘆了一聲。
房遺直目光一閃,「皇上親點?」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你就是江夏郡王之子李昔?」
唐思德聞言,正在挾菜的手一頓,神色有些復雜,他有些後悔方才的魯莽。任城,可不就是江夏郡王的封地嗎?方才怎麼就沒想到呢。江夏郡王李道宗是當今皇上的堂弟,那李昔便是皇上的堂佷啊。
李昔點點頭,「正是。」
唐思德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輕咳了一聲,強笑道︰「方才思德有失禮之處,還望見諒。」
這風頭轉得還真快,李昔在心中冷笑道,失禮未必見得,但這思德可真有些失德呢。
「這倒不敢。」李昔也露出笑容來,「只是我還不太明白,這吃飯的位置與德行究竟有什麼關系,還請唐兄解惑。」
唐思德笑容微僵,他沒想到李昔還記得這事,他立即向房遺直投了一記求救的眼神。
李昔注意到他的臉色不對,卻不理會。直直地看著他,等著他的答案。
若是放在以前,她能忍了便忍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過好自己的小日子便可。可自從那晚知道之前的那個李昔不是意外跌樹後,她便不想再忍讓。無論是府里還是府外,她都要做個強者,學會保護自己。
房遺直看著眼前的李昔,她與那些見了自己點頭哈腰的眾人不一樣,她並不怕自己。方才與自己講話時,亦是不卑不亢。這讓他對她心生好感。覺得這個少年很對他的脾氣。
房遺直好笑地看了一眼唐思德,這人的心眼倒是不壞,只是有些……讓他受些教訓也好,房遺直低頭吃菜,並不打算幫他這一回。
唐思德見房遺直不幫他,不免有些懊惱。正不知所措時,只听韋天碩笑道︰「唐兄認真了。李昔只是在與你說笑呢。食不言,寢不語。快,快吃菜。」
他順勢夾了一筷子菜,放進李昔的碗中,眼神示意她適可而止。
唐思德很是感激韋天碩的解圍,對他一笑,埋頭吃飯。對李昔,卻是不敢看上一眼。
李昔低嘆一聲,只得作罷。回了韋天碩一個眼神,告訴他這是看在他的面子上。韋天碩笑而不語,頻頻點頭。
而房遺直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嘴角慢慢彎出一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