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賈紅娩的一番話,唯有沾衣還能維持著淡定的神色。不過,想到巧國和錦國相似的風土人情,以及賈紅娩雖然有時候腦袋抽抽,但那種經過長期教育,若有似無的優雅舉止,心里一凸,想到了一件事。
「賈姑娘,你是巧國人?」
賈紅娩不解她為什麼這麼問,不過還是點頭。
那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了,沾衣嘴角忍不住想抽搐。
「可曾參加過選秀?」巧國的選秀比錦國提早了三個月,所以這個時候,已經選秀完畢,該指婚的指婚,該撂牌子的撂牌子。如果賈紅娩有資格參加選秀的話,以她的性格,絕對會讓自己大出風頭,在加上她確實很有資本,被留牌子的可能性很大。
轉念一想,貌似以某人的性格能平平安安的通過選秀都是一件很神奇的事,她好像沒多少壞心思,沒被人折騰到掛掉就是奇跡了。
「選秀?」了解選秀是怎麼回事的,再聯想到某人自己說自己是逃婚出來的,在場人士都真相了(不包括江佳少女,她是對選秀感到好奇)。驚愕的望著賈紅娩,等待她的答案。
而賈紅娩顯然不知道他們真正驚疑的原因,還以為是沒想到她參加過選秀,在這里,參加過選秀並且到最後安全過關的好像是件挺有面子的事,女兒家的身份都高了幾分。
于是,賈紅娩只覺得自己腰板都直了,故作矜持一臉這沒什麼的點點頭說︰「是啊。」微微低頭,目光放在火堆上,仿佛在回憶著什麼,火光映襯在她姣好的面容上,到為她的美麗增添了一份神秘,使人越發的動人。
可惜,在場幾個沒空欣賞,比起她的容貌,腦袋的正常程度才是他們最關注的。
「選秀,那個地方簡直就是我們女兒家的墓地,如果可以的,離那里越遠越好。」內心︰那簡直就是悲劇,皇帝長得真磕磣,皇子們肯定也長得很對不起觀眾。我才不要陪著一個一點美感也沒有的老家伙過一輩子。那些什麼妃子,竟然敢給我臉色看。切,什麼巧國第一美人,看你也配。還雍容華貴,也不惡心死別人。也是老娘不稀罕,不然這巧國最尊貴的女人肯定就是我了。
由此可見,這女人的家里也很不簡單。
「你是自行婚嫁還是巧國皇帝下的旨?」
「選秀難道不是給皇帝選妃子?」江佳好奇的沖著沾衣問道。
很多人都知道選秀,但是對于一些具體的事情都不是很清楚,覺得這離他們比較遠,所以也沒關注的必要。現在說了起來,所以感到有些好奇。
「不只。」賈紅娩伸出右手的食指在身前晃了晃,說︰「其實選秀除了給皇帝選妃子以外,還有一些皇家宗室和大臣的子女需要婚配,這也是皇帝控制權利的方式。就好像不能讓兩個權利太過巨大的人做親家,這會危害到皇權。明白了嗎?」。
江佳愣愣的點頭,貌似里面的學問還挺多,算了,也不關她的事。
賈紅娩做了一回知識普及教育,心里滿意了,轉而望著沾衣道︰「我是皇帝陛下下的旨。」其實她只是想讓沾衣明白,她家里的權利很大,看看,她的婚姻都是由皇帝下旨,而不是像別人那樣,隨便你怎麼樣都行。
絕對是赤果果的炫耀。
只是,除了還沒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的賈紅娩和江佳,所有人都沉默了,並且詭異的望著賈紅娩。
「你是說,你逃了皇帝給你指的婚?」左少雲不確定的問了一遍。
賈紅娩點頭,那模樣,仿佛這根本無所謂。
這又讓看到的人一怔,難道是賈紅娩的家強悍到已經就算是不听皇帝的旨意也沒關系的份子上了?
賈家?幾個對巧國大致形式有點了解的人低頭想了想,好像有個賈太常,算得上是挺有地位的人,但是沒有多少實權。他絕對沒有強到能這樣博了皇帝的面子。或者說,這巧國,都沒有這樣的人。
巧國跟錦國不同,沒有錦半天的存在。那里的皇權很集中,皇帝握有真正的生死大權,而且,他還是個很會猜忌的人,前陣子被砍了的人就很多。
如果這賈紅娩真是那賈家的女兒,嫁的人必定也不凡。
「你是在成親當天逃出來的?」沾衣又問了一句,如果還來得及,就把人放下讓她回去,這件事可是關系到腦袋的問題。
賈紅娩搖頭說︰「不是,再過十天就是婚期。」她在算著日子呢,絕對不能讓家里的人在這段時間內把她找到。
眾人都無語的看著她,都沒好臉色了,這都是什麼人啊,連這種欺君的事都不當回事,她以為巧國是她賈家的嗎?
氣氛有點凝重,賈紅娩也覺得有點不自在,他們不是應該贊賞她的勇敢行為的嗎?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她?
「你們怎麼了?」這人就算思想怪異了點,但正常的靈敏機警還是有的。故作無事的望著火堆上的烤著的雞說︰「快翻翻,要糊了。」
左少雲沒理她,他的手一直沒離開過架著烤雞的木頭,所以糊美糊他自己明白。
沾衣嘆了口氣,慢慢的說道︰「賈姑娘,你知道什麼叫做欺君之罪嗎?」。
賈紅娩抬頭看著她,俏皮的翻了個白眼,說︰「這個誰不知道。」
「那你知道欺君之罪的後果嗎?」。
「最嚴重的應該就是誅九族。」
看來她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
某人再接再厲,「那你覺得你這種不回去成親的行為算不算的上是欺君之罪?」
賈紅娩一愣,立馬說道︰「這是我們兩家的事,關皇帝什麼事?我為什麼追求我的愛情才跑出來,爹肯定能明白的。」
眾人都是翻白眼的沖動,現在就算是江佳也明白了,欺君是不對滴,是死罪,這她還是能理解的。
沾衣有點苦口婆心的說道︰「可是這是你們巧國皇帝下的旨。你們已經接了旨,就算不同意也該由你爹去像皇帝說明並且請求得到寬恕。而不是像你這樣,逃婚,這就相當于直接在皇帝的臉上打了個巴掌。你覺得皇帝會怎麼對你家?」
賈紅娩心里翻了個白眼,這個問題她早就想過了。但是小說里都有寫到,女主因為一些原因還是回去成親了,然後成親當天她逃家時遇到的傾心于她的男人就會過來搶婚,這多浪漫了。
而最後這個男人肯定是個讓皇帝不計較她逃婚的人,按常理說可能是個王爺,家族基因突變,帥哥一枚。也有可能是個隱士,對皇帝有恩,反正最後肯定沒事。
這麼想著,笑道︰「放心,沒事的。」
沾衣都說的這麼明白了,她既然還能笑著說沒事,那他們就不管了,可能真的不會有事也說不定。
但沾衣很不相信某人的人品,望著她說︰「明早我們把你送回巧國。」
她開口,眾人自然沒意見,雖然心里對賈紅娩很不爽,因為她才害的他們跑來跑去,不過這關系到人命問題,他們也就沒再說什麼。跟沾衣一樣,他們也不怎麼相信這個人的智商。
「不用的,放心吧,真的沒事。」我不要回去,還沒吊到帥哥,我不回去,賈紅娩慌了。
「管你啊,我們就把你送回到北宜城,到時候你想干什麼就干什麼,我們都不會管。」江佳立馬出口,說完就不再理她,整顆腦袋都放到了沾衣的肩膀上,剛出紫金閣就踫到這麼極品的人,她的內心受到了不小的考驗。
賈紅娩還想說什麼,但是看到所有人都一副打定主意听那個什麼師姐的話,無奈的坐在那里,憤恨的望著沾衣,誰要你多管閑事了?
天快亮了的時候,所有人都還在睡夢中,一個身影慢慢的坐起來,走到馬匹旁邊,覺得叫醒馬的話可能會發出聲音,就停手了,轉而往外走去,最後消失在林子里。
而她坐起來的同時,躺在地上睡覺的沾衣和無念,以及趴在樹杈上的左少雲都睜開了,兩個男的扁扁嘴,就重新閉上了眼。沾衣的目光略微沉下,最後,合上了。這本就跟她沒關系,既然那人打定主意了,就隨她吧,說到底也跟她沒什麼關系。
原本還想著讓她見識一下武林盟主,他們有一站是要去給那位送點東西,紫金閣的一位師叔跟喬盟主是兄弟,沾衣是為了打破她腦海里的盟主夢(不得不說,某人知道每個武俠夢的少女必定會想到武林盟主這個角色),現在看來已經用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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