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計在于晨,早晨除了空氣清新外,人經過一晚上的休息,精神也是一天中最飽滿的。雖然有點小小的意外,但整晚馮奕楓都能夠暢快入睡,睡眠自然就很充足。雖說早上被翁美玲這個小迷糊煩了好一陣,但經常有這麼一個人煩煩你,未嘗不是一種樂趣。
馮奕楓是高興了,也好好睡了一晚,但在香港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心情卻是宛然不同。不過其中脾氣最不好的自然就數十四K的龍頭豹哥,還有已經受到消息,從女人身上爬起來就趕過來的李啟松。
「你不是說很安全的麼?你不是說哪些守衛都是社團的金牌打手,砍人和切菜差不多麼?怎麼現在被幾個人,一把槍就搶走了幾千萬的貨。居然連他們是什麼人?是從哪里來?背後是不是有人指使都是一無所知,你這個龍頭是怎麼做的?」李啟松滿臉猙獰的瞪著豹哥開罵,手下的幾個人都被李啟松的氣勢壓著,不敢站出來為自己的龍頭說句話。
十四K是背靠台灣,全香港人都知道這個社團和新義安都是國民黨的退休將領創立的,自然就和台灣關系比較密切。前任十四K的龍頭,還是台北李家老爺子的下屬之一,不過現在年紀大了才退下來。豹哥是他栽培的接班人,去台灣好幾次拜會李家的老爺子,身為李家唯一繼承人,又是李家老爺子的心頭肉。在社團里,還有不少老叔父都是心向台灣的,和台灣那邊也是常有來往,新繼位的他,還是需要這些人的支持,不然豹哥也不會和李啟松這種二世祖做生意,還對他忍聲吞氣,多番討好。所謂不看憎面也要看佛面,對于他的責罵,就當是屁話,放完就算。
豹哥的沉默,李啟松就更加氣不打一處來。一點都不給面前這位香港三大社團之一,隨便一句話都能夠讓香港道上震上三震的龍頭面子,繼續吼道︰「你怎麼不說話?說話啊!那可是幾千萬的貨,是我們以前幾個月的收入來的,難道你就沒有一句話要向我交代的麼?」
「松少,你讓我給你什麼交代,你有損失,難道我就賺了麼?我和你一樣損失大了,我現在還要面對哪些老叔父的質疑和這事對我們社團的影響,你還想要我給你什麼交代?」豹哥終于不再任由李啟松對自己呼呼喝喝,「 」的站起來,大哥氣勢,立即讓李啟松受驚而後退幾步。多年在道上砍殺過日子,豹哥可不是那種任人隨便揉捏的人,佛都有火,被李啟松當著手下面前吆喝,讓他的面子往哪里放?
用力喘了幾口氣,李啟松踩在豹哥的氣勢中緩過來,同樣不甘示弱的瞪著豹哥,心有不甘道︰「難道就一點消息沒有查到麼?這可是幾千萬,不可能像石頭掉在海里‘噗通’一聲就沒有動靜的。」
「你放心,就算你不說,我同樣會把這事徹查清楚。敢在我們的場子搶貨,敢不把我們字頭放在眼中,我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們挖出來,剁碎了拿到維多利亞港喂魚。」豹哥咬牙切齒道,他臉已經轉青,緊握的手青筋暴顯,說明他對這幾個敢搶他東西的人的憤恨。
豹哥和李啟松其實內心都明白,這次的事肯定不會是單純的搶劫那麼簡單。因為除了所有的毒品外,其他的包括金錢在內,都沒有一點損失。他們之間合作的時間也就幾個月時間,這次因為李啟松為了多賺點,才會一次進那麼多貨到香港來。在社團中,知道他和李啟松做什麼生意的,除了幾位老叔父和坐館外,就只剩下自己最信任的手下。收藏毒品的地點更加是保密,只有跟在自己身邊的幾人知道哪里藏著些什麼。但這次那些人居然目的明確,有計劃、有預謀的搶,證明他們是得到消息才會這麼做的。
「豹哥,我回來了。」豹哥最信任的人,也是現在十四K的頭目之一的黎經文,帶著幾個手下快步走進豹哥的別墅。
黎經文回來,李啟松就迫不及待的問道︰「怎麼樣,事情查得怎麼樣,查到是那些人做的麼?」
豹哥也用逼切而期待的眼神看著黎經文,不顧在場有自己的老大,還有一個連老大都不敢得罪的人在,黎經文拿起放在台面的一杯水就喝了個精光才回過氣來,整理一下思路道︰「還沒有查到是什麼人做的,不過我已經問過昨晚夜總會哪些見過搶劫的人的相貌,還讓會畫畫的人,按照描述的特征素描了那幾人的相貌出來。」看到豹哥和李啟松都露出失望的表情,黎經文馬上續道︰「還有,昨晚哪幾個人在夜總會的後巷和另外一批人有過糾纏,還開過槍。據一些目擊的人說,接應搶劫的那批人,說的話不像是說中文,有點和越南話差不多。另外一批人都是說國語的,想來是想要黑吃黑。」
「說國語?」李啟松臉色變了變。
黎經文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知道他是誤會了,連忙解釋道︰「哪種國語不是台灣那種帶有閩南方言的國語,反而有點像國內哪些不同地區的方言,不過哪些目擊者沒有听清楚他們說些什麼,所以不知是哪里人。」
「等一下。」豹哥阻止了黎經文和李啟松繼續解釋,「先不說哪幾個想要黑吃黑的,你剛才說搶我們貨的那幾個人,接應他們的人是說越南話的?你看定?」
「呃!這個我也不是太清楚,夜總會的人說他們都是說中文,雖然粵語說得不是很流利,但交流是沒什麼問題。我還親自問過領他們進夜總會的那個領班,開始還以為他們是從大陸上面下來的,不過出手很闊綽,也對他們留心了一下,她記得領頭的哪個嘴角有一條傷痕,其他幾個就是普通人一個,她記得不是太清楚。至于最後哪些接應的人,當時已經開了好幾槍,周圍的人躲避都怕來不及,哪里還有心思去听清楚那些人倒底在說些什麼。只是隱約說像是越南話,豹哥你也知道,現在香港有那麼多越南船民,不少香港人多多少少對記住那麼幾句越南話。」
「我記起來了。」李啟松突然一手拍在玻璃桌上,「?」的一聲。「阿豹,你還記得姓馮那個混蛋身邊的幾個保鏢,不都是越南人麼?好像在越南還是當兵的,你說會不會是他讓手下的人干的?」
豹哥看了眼黎經文道︰「你說呢?」
搖搖頭,黎經文肯定道︰「應該不是,你們看看。」從口袋里拿出幾張白紙放在豹哥面前,打開接著道︰「老大、松少,你們看看。這幾個就是經過夜總會的人描述出來,我找人畫的素描。經過夜總會見過他們的服務員和哪位領班辨認,有七八成相識。我也看過,和那個姓馮的身邊的保鏢,沒有一個相似的,就連在別墅做保安的那幾個也一點不像,我想應該不是他們做的。」
仔細看看素描,上面的人像很陌生,豹哥和李啟松都從來沒有見過。可李啟松還是不死心,「那也不能說明不是他們做的,既然他手下有越南人,還是當兵的,想找幾個越南人幫忙做事,應該不是太難。」
豹哥不想在這事上糾纏,沒有管李啟松硬要把這事牽扯到馮奕楓身上,對黎經文問道︰「你還查到些什麼,道上有沒有什麼消息傳出來?或者有沒有人缺錢,新義安、和勝和哪邊有沒有什麼動靜?」
「沒有,他們都沒有動靜。不過我從炸炮哪里問到,最近有兩批人從他哪里買了幾支手槍,不過他沒說是什麼人。」
「炸炮?炸炮是誰?」李啟松疑惑問道。
「炸炮是我們香港最厲害的私制和走私軍火商,他是退役的大陸解放軍,听說在黑龍江曾經和俄國佬打過仗,立過功。內地特殊時期時,因為祖上是商人而受到了批斗,偷渡來到香港定居。香港六七年動亂,路邊的不少土制炸彈他有份做過。當時的四大探長的呂樂就找過他喝茶,讓他不要再亂來,這樣警察才敢上街執勤。越戰時,他就開始做軍火生意,誰都不知他通過什麼門路,來到香港的都是大陸的國產貨和美軍軍制品,他自己也有門手藝改裝和制槍,香港不少社團想要買軍火都是找他的。手底下有幾個從大陸下來的軍人,所以沒什麼人敢去貿然動他,也沒有必要因為這麼點錢,而去得罪一個隨時都會在你家里放炸彈的瘋子。」
豹哥低頭深思了一會,才道︰「炸炮真的認不出哪些是什麼人?你去告訴他,要是他肯告訴我是什麼人來他哪里買槍,我是不會虧待他的。」
滿臉的為難,黎經文可是很清楚炸炮的性格就是死要錢,從來做生意都是認錢不認人,不管是誰去找他買槍,只要出得起錢,他才不會管是豬是狗。想要從他口中挖出些有用的東西,恐怕真的要大出血才行,不然他才懶得管你是什麼社團坐館還是龍頭老大。
「照我的話去做,馬上就去。他要多少錢都給他,只要他的信息對我們有用就行。」不管黎經文的為難,豹哥已經下死命令了。「記住留意所有社團的動靜,尤其是新義安、和勝和兩邊,有什麼消息馬上匯報。注意一下警方那邊查到些什麼,讓手底下的所有人分散出去,守在所有能夠偷渡的碼頭和陸路口岸,注意生面口的越南人和大圈。注意一下有那些人急著出貨,或者有大量的貨要出手,都要仔細調查清楚。」雖然是損失了數千萬,已經動搖到他的地位,但豹哥畢竟是見慣大世面,還是有條不紊的布置。
李啟松及時插嘴進來道︰「還有查查姓馮的,看看是不是他做的,要真是,我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為難的看看豹哥,黎經文可是知道馮奕楓的不好惹,他可是親身感受過,要是因為李啟松一點點的懷疑,就貿然去調查,很有可能會激怒了馮奕楓,自己可不想在被人禁錮起來。
「照松少的話去做,不管是誰,有一絲懷疑都不要放過。」豹哥陰深得可怕的臉色,惡狠狠道︰「要是真的是姓馮參與其中,我倒是想要會會他手下的人有多少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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