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冬天能夠吃到的海鮮並不太多,翁美玲所說的哪些,大多數都沒有在梅窩找到。可也不用失望,由于香港有漁排飼養海鮮,所以新鮮的海魚並不缺乏,大條的東星斑和海蟹,看到都令人垂涎欲滴。其余的魷魚和章魚也都各具特色,讓人忍不住大快朵頤。
由于今天要拍攝的鏡頭並不是太多,整個劇組只來了二十來人,三桌人就基本搞定。眾人對于馮奕楓請客並不覺得奇怪,之前馮奕楓陪著翁美玲進劇組,就曾多次買來水果或者各種食物探班。大家也知道,翁美玲拍攝了她進劇組後最難的一場戲,馮奕楓是慰勞她,也是慰勞大家才請的客,所以整頓飯都圍繞著馮奕楓和翁美玲,大家有說有笑,好不熱鬧。
在飯局中,唯一的不和諧恐怕就是湯鎮業的出現了。誰都沒想到,他的臉皮比城牆還要後,情敵請吃飯,他居然處之泰然,安安穩穩的坐在哪里。雖沒有機會跟翁美玲說上一句話,不過他整頓飯的目光,都沒有離開過,陪在馮奕楓身邊,面若桃花的翁美玲一眼,讓眾人在愉快的氣氛中,增加了一絲的不和諧。
還好,湯鎮業沒有瘋到當著眾人去攪局,這樣他就不單止得罪馮奕楓,恐怕整個劇組的所有人,以後都不會歡迎他這個人出現。黃日華也同樣害怕自己這位並不是那麼受歡迎的朋友會突然說出一些難听的話,特意在飯局進行期間,寸步不離的守在他的身邊,準備隨時隨刻阻止他的不受歡迎行為。
完成飯局,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劇組還要坐船回到九龍,都不準備繼續逗留在大嶼山。只有馮奕楓和翁美玲都準備到銀礦灣找間度假屋留宿一晚,明天早上才回九龍。王天林也不好說些什麼,只是通知了翁美玲,明天早上還有通告,一定要準時回到公司。
梅窩就是在銀礦灣邊上,周圍很多各色各樣的食肆和離島居民興建的,專供來到離島和大嶼山旅游的游客入住的度假屋和小公寓。馮奕楓也是體貼翁美玲,不想讓她舟車勞頓,所以才會決定在離島過一晚。
當馮奕楓陪著翁美玲在銀礦灣泳灘漫步完,累壞的翁美玲一回到租住的度假屋,躺下不用一分鐘就已經熟睡。讓看著的馮奕楓既是放心,又是心痛。
來到度假屋的客廳,安德烈和木雲都穿著整齊的坐在哪里。看到馮奕楓出來,木雲上前道︰「事情都搞定了,人就在不遠處的大嶼山郊野公園附近的銀礦灣濾水廠。雖然那邊離大嶼山南分區警署不遠,不過我們已經查過,警察一般都不會查到那邊,不過為了以策安全,我們還是派人在嶺南道盯著,要是有警察出現,會用對講機通知我們的,所以很安全。」
順著延綿的嶺南道,走進灣仔路,來到銀礦灣濾水廠,這里以前是香港供水緊張時興建的,專門用以海水化淡。後經港英政府花費巨大的努力,興建各種的蓄水庫,食水方面得到了解決。濾水廠也改變了用途,專門用來把大嶼山附近的生活用水過濾後排出大海,把污染減到最低。所以濾水廠就興建在銀礦灣幾公里外的大嶼山郊野公園里,跟梅窩污水處理廠,也僅是隔著一條梅窩碼頭路,兩廠之間遙相對望。
跟在安德烈身後,馮奕楓已經有種想要罵人的沖動。原來濾水廠居然距離大嶼山南分區警署只有十來分鐘的路程,隨時都有可能迎來警察的注意或者附近居民的留意。「我說你們怎麼就選這麼一個地方?不要告訴我,你們已經囂張到,不把香港警察放在眼里了?」
安德烈那張敦厚老實的臉,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羞愧。嘟囔著道︰「我也不想,第一次來離島,對這里一點都不熟悉。我也是問了不少人,哪里的環境比較偏僻,不少梅窩的居然都說郊野公園這里晚上最少人來,也是最偏僻,所以我才會選中這里的。」
馮奕楓已經沒話說了,只能抬頭仰望天空,不停的翻白眼。平時安德烈做事都很穩重,怎麼這次會這麼輕率呢?居然會直接詢問這里的居民,難道他認為自己這個北極熊一般的造型,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和懷疑了麼?
「算了,盡快完事,盡快離開。一會你們留下人來處理好不要留下什麼痕跡。我可不想聖誕節在警署中度過。」已經既成事實,馮奕楓怪誰都沒用。
濾水廠位于的灣仔道的確很偏僻,沿著小道往前走,只有相隔幾十米才有一盞路燈,這還是以備濾水廠那邊的員工不用抹黑走路才安裝的。繞到濾水廠的後面山坡,這里有一塊比較平坦的空地,周圍渺無人煙,只有幾輛殘破的車子和一些損壞的機器被遺棄在這里,想來這里應該就是濾水廠的廢舊機器處理場了。
這里停著一輛面包車,車燈已經關了,只靠著車上的人使用幾把手電筒照明。一個被人用麻繩困著,連口和眼都被黑布蒙起來的男人,正躺在面包車前。
人在危險的時候,感官世界是特別的靈敏。被困著的男人听到有人走了過來,感覺到危險的接近,不停的扭動身子,試圖掙月兌緊緊困著自己的麻繩,從而逃出生天。可是困著他的麻繩的捆綁手法是利用軍事的捆綁手法,普通不懂,根本就掙月兌不了,只會越掙越緊。
馮奕楓看著躺在地上,全身邋遢不堪的男人,嘆了口氣,對安德烈道︰「揭開它吧!」
安德烈點點頭,對坐在車上的幾人揮了揮手,低聲道︰「解開他的眼罩。」
當男人眼楮上的黑色眼罩被揭開,恢復過來的視力,讓他掃視著周圍的環境。當他看到面前的馮奕楓時,男人大吃一驚,可是因為他的嘴和手腳都還被綁住,只能用眼楮死死的盯住馮奕楓,眼中充滿了怨憤和畏懼。
湯鎮業很郁悶,自己在吃完一頓最憋屈的飯後,本來準備乘船回九龍的。可是當他听到黃日華的話,馮奕楓和翁美玲居然要留在梅窩過夜,這讓他感到萬分的難受。雖然明知翁美玲早就跟馮奕楓同居,但現在听到倆人居然堂而皇之的在離島留宿,難道真的把傳媒的哪些記者死的麼?
他決定下船,找到翁美玲,怎麼都要破壞他們浪漫的夜晚。可當湯鎮業下船沒多久,正在一間一間度假屋尋找時,卻意外的踫撞到倆個類似游客的人。本來只是很普通的意外,但這倆人卻是不依不撓,怎麼都說要湯鎮業賠錢或者到醫院去檢驗才能讓他離開。不想這倆人趁著湯鎮業拿錢時,聯手把他塞進路邊早就停在那里的一輛面包車,還不由分說的就把它敲暈。
當湯鎮業清醒過來時,他發現已經已經被人捆了起來。不但手腳被捆,就連嘴巴和眼楮同樣被黑色不透光的布蒙住,讓他根本分不清自己倒底身在何處。湯鎮業想過了各種可能,綁架?尋仇?還是點錯相?湯鎮業保證自己沒有見過哪兩個人,可那兩人明顯就是有計劃,有預謀的行動,不然為什麼誰都不綁,就綁上了自己呢?
想來想去都想不明白,還好湯鎮業並沒有受到什麼虐待。送到一處安靜的可怕的地方後,被扔在地上,只是挨凍受驚的躺在干枯的草地上,讓手腳被綁的湯鎮業全身難受,而且手腳已經開始麻木,對未來的預知,使到恐懼已經佔據了湯鎮業整個腦海。
再次有人來了,好像還是主事之人,听他的聲音怎麼會那麼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過。隨著眼罩被揭開,湯鎮業的雙眼終于恢復了視力,但當他看到眼前的人是誰時,並不能讓他感到安心,反而恐懼之心更重。因為面前這個人,居然就是自己的情敵馮奕楓,難道策劃綁架自己的人,居然就是之前被自己認為只是螻蟻一般的人麼?
湯鎮業眼中的恐懼,馮奕楓看到清清楚楚。可他並不準備只是簡單的恐嚇一下他就算,為了讓他更加的深刻記住今天,這個教訓一定要夠可怕才行。
向安德烈伸出手,安德烈有點不敢相信的望向馮奕楓,看到他對自己眨了眨眼,安德烈才輕舒一口氣,從懷中把槍拿了出來,交到馮奕楓的手中。
漆黑的夜晚,湯鎮業根本就看不到馮奕楓給安德烈打眼色,安德烈掏槍遞槍卻讓他看得清清楚楚。手持手槍的馮奕楓,讓湯鎮業感受到的已經不再是恐懼,因為他感受到死亡的臨近,感受到自己活在世上的時間已經越來越少。他很想向馮奕楓求饒,很想向他跪下,保證以後不再跟他爭奪翁美玲,也不會再跟他糾纏不休。可他的最還被封住,想要求情都說不出口,只能不停的用可憐巴巴的眼神望著馮奕楓,希望他能夠理解自己的意思,放過自己一次。
手槍指著湯鎮業的腦門,馮奕楓面無表情的看著已經被汗水打濕的封口布,這一時刻,馮奕楓的心不要說有多爽了。「你知道麼?現在只要我的手指一勾,‘ ’的一聲,你就會跟這個世界說拜拜了。」
當馮奕楓說出「 」的那一聲,湯鎮業差點沒有被嚇暈過去。感受到從額頭傳過來的那種冰冷的、淡淡的火藥味,湯鎮業完全相信馮奕楓手中的那把手槍,絕對不會是道具來的。
馮奕楓繼續著他的表演,「我不知自己倒底哪里得罪過你,難道就因為你是小生,而我只是一個小場記,就要受到你的欺壓麼?你一次又一次的整我,甚至還不惜栽贓嫁禍,難道這就能滿足你那種扭曲的快感,能夠讓你感受到自己是人上人了麼?阿翁是我的未婚妻,是跟我在一起十年的女人,也是我最珍惜的女人,甚至可以說是我的逆鱗,但你偏偏就是要觸動我這塊禁區,你說我該怎麼收拾你?」說著馮奕楓露出了一個殘忍的笑容,手指扣住扳機越發的緊,仿佛下一刻子彈就會從槍膛中射出,打爆湯鎮業的腦殼。
「嗚…嗚…嗚…。」湯鎮業扭動的身子,試圖閃開馮奕楓的槍口,而眼淚已經再也忍不住的從眼里奪眶而出。馮奕楓甚至還聞到一陣臊味,一種尿臊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