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香港街頭到處都是穿著時尚和靚麗新裝,手里拿著大包小包禮物登門拜年的一家幾口,或者是上街休閑購物的青年男女。馮奕楓開著蘭博堅尼,載著超瓊在街道上飛馳著,望著快速後退的街道兩旁景物,還有那一家老少的身影,慢慢的把車速放慢,試圖能夠感受到他們臉上所散發出來的那種節日的歡慶和一家人團聚時的幸福。
想想也是,每逢佳節倍思親。馮奕楓父母健全,上面還有外公外婆和爺爺,至于老婆更是一大堆。可今年的春節,卻讓他孤零零的一人度過,不寂寞,不陰郁是不可能的。
「怎麼了?怎麼今天看你的心情好像很不好似的?是不是遇到什麼不可解決的問題,說出來听听。雖然我不一定能夠幫上你,但你說出來會舒服一點的,不要把什麼都積壓在心中,這樣很容易出問題的。」超瓊從上車後就一直關注著馮奕楓,以她的聰明,自然也看出馮奕楓的心情並沒有因為春節而變得開心。
車速再次放慢,讓不少從旁邊駛過的車輛,都不由從倒後鏡上看看這輛紅色的跑車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怎麼連自己開著的「前七」(老舊)都能夠超車。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看到人家過年,一家老少的出行拜年,自己卻要孤零零的一人度過,覺得有點空虛寂寞而已,這麼多年來,這還是我最孤單的一個春節了。」
看著馮奕楓苦悶的模樣,超瓊不由「噗哧」的笑了出來。「我們認識也有段時間了,這還是第一次見你這副模樣。怎麼了?難道你騙的哪些女人都拋棄了你,或者說她們已經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不要你了?」
「喂!我把你當朋友才告訴你的,怎麼你不但沒有好好的安慰安慰我,反而還在哪里落井下石?」被超瓊這麼取笑,讓馮奕楓更加的郁悶了。不想超瓊誤會,隨後把幾女連春節都要工作的事告訴了超瓊。
超瓊對于馮奕楓的哪些女人,雖然並不是全都了解,但大多數她還是清楚的,這在香港的上流社會中,也已經有不少的傳言。因為這些在別人眼中是很秘密的事情,但是在這些手眼通天的香港富豪眼里,根本就是藏不住的。其實就好像賭王,名義上是只有倆位妻子,但金屋藏嬌了多少女人,或者有多少女人跟他有親密關系的,大多都是無從考究,但也是心知肚明。
「這也是在所難免的,在娛樂圈這一行,除非是退出,不然根本就不可能有真正的休息時間。」超瓊回想起自己曾經在娛樂圈混過的那段日子,但因為家庭的關系而不得不放棄。
「你好像很熟悉藝人這一行?難道是陳百強告訴你的?」馮奕楓疑惑問道。
「一年前,我曾經想過做一位藝人,還跟無線簽訂了臨時合約。和仔就是在當時認識的,我們還一起合作拍攝了電視劇突破,只不過我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龍套。後來經過的介紹,又認識了,有關娛樂圈的事情,大多都是听他們說起的。」超瓊回憶起那段日子,不由露出會心的微笑。
「那後來怎麼就不做了?難道是賭王他不讓你做藝人?或者覺得你做藝人,會有失身份,丟了何家的面子?」馮奕楓也是人,是人就會有八卦的心態,他一樣不例外。尤其是超瓊這位後世很強勢的女強人,一個可以把丈夫壓得抬不起頭做人的女人。她的過往,更會引起馮奕楓的好奇。
一個衛生眼就甩給了馮奕楓,超瓊嗔道︰「我爸才不會那麼古板呢!自從我大哥(大夫人黎婉華的兒子,也是賭王的長子,在81年偕同妻子在葡萄牙因車禍去世)意外去世後,爸爸極度傷心,他就開始關心起我們這些子女的生活和出行。在知道我還沒有完成美國的學業就跑回香港拍戲,居然還私自簽約,當時他就大發雷霆。並不是他不讓我做藝人,只是他不想我凡事都獨斷獨行,在他的眼中,我們都是永遠長不大的孩子。後來我回到美國完成了學業,回到香港後,看到年紀漸長的父親,也看到每天他勞累的樣子,還有那兩鬢的白發,就想好好的幫幫他,為人子女者,也是必須要做的事,就熄滅了做藝人的心。」回憶起,超瓊深感父親對自己的愛,也為過世的大哥深感惋惜。雖然他們長房和二房並不是那麼和睦,但畢竟是骨肉親情,兄弟姐妹之間,平時還是能夠做到兄友弟恭的。
原來還有這麼一段過往,不過當時馮奕楓才剛回到香港,對于這些豪門之內的事情,根本就不清楚。「那你以後就是一心為家里工作,要繼承你父親的衣缽?難道還想做女賭王不成?」
「呵呵!」超瓊捂嘴一笑,道︰「我可沒有那種野心,只是想幫幫家里,幫幫父親,我主修的是市場學及國際商業管理,對于公司的管理和運營,還是有點心得的。不然爸爸也不會放心,更不會給我機會,讓我去管理我們合作的那間新公司了。」
「那麼以後我可就要看你何大小姐吃飯咯!要是你能夠把公司經營的好,我每年的花紅也會增加不少,自然生活就能夠再升一個檔次了。」跟超瓊說了一會,馮奕楓的心情已經好了不少,現在開始說起笑來了。
超瓊也是煞有其事的拍拍馮奕楓的肩膀,很嚴肅道︰「放心,以後有本小姐的一口飯吃,絕對不會忘了你的。跟著我,包你以後吃香喝辣,衣食無憂。哈哈哈!」說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說你這話怎麼說的好像要包養我似的?把我當成是吃軟飯的男人了?」馮奕楓也是沖口而出,但一經開口,他就知道說錯話了。
「你馮大少爺要是肯,我也不會介意的。」超瓊也是一愣,她剛才可以說是無心之失,不過這話也跟馮奕楓一樣,都是沖口而出,想收都收不回去。而且話說得這麼明白,好像倆人話里還真的有那麼點意思在。這讓超瓊突然低下頭,臉色緋紅,小聲嘀咕解釋道︰「我不是哪個意思的,你不要誤會。」
再怎麼無心之失,也擺月兌不了車廂內的尷尬氣氛。經過了好一陣的沉默,還是馮奕楓在此先開口說話︰「現在也快到午飯時間了,要不我請你吃飯。你想吃什麼?」
「不,今天你來我家拜年,怎麼都是我是主,你是客,這頓飯該由我來請。」超瓊的心理素質還是很好的,也沒有其他女生那種矯揉做作。現在已經基本恢復了正常,只是臉上還殘留著的嫣紅,讓她更增嬌艷。「我知道有個地方有很好的東西吃,就是不知過年的時候還有沒有位置坐。」
在上環的干諾道中永和街和德輔道,也就是先施百貨的拐彎處,又一間全年無休的「德記茶餐廳」。老板莫德是位老實巴交的老實人,從他爺爺的哪代起,就一直生活在香港。由于朝代的更迭,莫德的爺爺就從當時的江西逃亡到廣州,然後轉轉來到香港定居。由于有著一門獨到的廚師手藝,就開始在香港再次拿起來的大勺子。
時勢的不好,讓本來的小本經營更是百上加斤。從日本侵華開始,莫德的爺爺靠著一張木桌木凳的小攤子,生意就一落千丈。最令莫家傷心的就是莫德的父親,被入侵香港的日本兵用刺刀殺死,原因只是他在上街購米時,沒有帶良民證。
就因為這樣,作為孫子的莫德,就開始孫承祖業,接過了年紀老邁的爺爺的大勺子,開始了他廚師的生涯。在香港六七暴.動前後,莫德的小攤子已經從一輛木頭車擺在工業廠區內招攬工作的工人生意,發展到用小貨車送餐的業務,再然後有了屬于自己的固定鋪位。由于價廉物美,分量十足,大受工廠仔和工廠妹的歡迎,不少在工業區工作的人都喜歡到他哪里用餐。「德記」的名字,也就是從那個時候傳了開來。
隨著香港的經濟騰飛,「德記茶餐廳」也找到了一間更大,更寬敞的鋪面。雖然位置搬到了上環,不過附近巴士站很多很密集,所以還是有不少的熟客,能夠不惜坐上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專門來到「德記茶餐廳」用餐。
莫德現在已經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了,不過他身體健壯,依然活躍于廚房,而且他為人和善,有喜歡交談,只要是熟客的到來,他肯定是親自下廚,為專門來到品嘗他手藝的客人們心滿意足的離開。這也讓就算是新年期間,「德記茶餐廳」依然是客似雲來。
今天「德記茶餐廳」依然是那麼的多人,餐廳的二十來張餐桌基本已經坐滿了人,就連放在餐廳門口的幾張臨時餐桌,也都已經有人在吃著東西。
一輛鮮紅色的蘭博堅尼跑車,「吱」的一聲就停在了「德記茶餐廳」的門口對外街道上,讓坐在門口和坐在里頭面對門外的那幾桌客人,都不由矚目起來。雖然「德記」在附近很出名,但在有錢人的眼中,還是那麼不入流的邋遢地方,根本就不屑一顧。可這輛紅色的跑車,怎麼看上去也值得百多萬,不是有錢人是根本開不起的。怎麼現在突然出現在「德記」這種地方?
沒有人以為這輛車只是暫時停靠在這里的,因為周圍大多都是工業大廈和商業大廈,現在可是今年,這些大廈里面不管是工廠還是寫字樓,全都已經休息放假。而且附近也就只有「德記」這麼一間餐廳,所以客人們一看就知道這輛車停在這里,肯定是要進來「德記」,眾人都不由竊竊私語起來。
一男一女,穿著最得體的西裝和長裙,女士的兩肩還披著一條貂鼠皮做的披肩,身上所有的衣著和首飾,一看都是價值不菲的真品,這讓客人們不由多留意起這對一看就是富豪家的少爺小姐,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超瓊一點都沒有介意周圍的人對他們注目的眼神,挽住馮奕楓的手臂,娉婷的走進「德記」,在櫃台處笑著對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道︰「德嬸,過年好!我來給你和德叔拜年啦!」
德嬸就是莫德在四十歲才娶的老婆,夫妻倆雖然還沒有孩子,但夫妻倆一直都是相敬如賓。正在算賬的德嬸,听到有人呼喚,抬起頭一看。面上是位面若桃花的美女,身邊是位一臉無奈加苦笑的青年,一時沒反應過來的德嬸,一臉的惘然問道︰「您是…?您是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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