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里和雲雀恭彌聊了幾句,兩個人就輕裝上陣,僅帶著必要物品就出門打車去了機場。
目前兩人的關系實在是難以形容,偏偏雲雀是那種油鹽不進的人,三浦春沒有辦法只得溫水煮青蛙,先讓他習慣自己存在,再想辦法一次性認主成功。
她會那麼干脆的和川平說要趕回意大利完全是出于私心。
如果不是和那個家族牽扯上關系,她自認為就算她不出面,彭格列也能搞定救出川京子,而她也不會決定動身主動前往意大利和澤田綱吉扯上關系。
幼年的時候,川京子雖然說是自己的情敵,但自己卻沒有什麼意識觀念。兩個人總是因為甜食和女孩子之間的小秘密談到一起,有很長一段時間她們都是感情很好的朋友。
塔比博諾家族的可怕是難以想象的,自己雖然不再相與彭格列有什麼交集,但京子終究是被牽扯進去的無辜。
畢竟,該還的債總要討回來。
讓她擁有了那時的日子里的不好回憶,塔比博諾家族總要付出點代價。誰讓她至今還記得那股令人膽戰的寒意和視網膜之內的血色呢。
在這件事上,她絕對是睚眥必報,誰都勸不了。
「你要找的人是誰?」坐上飛機,雲雀恭彌扭頭撇了她一眼,開口問道。
身在蓬廬宮,雲雀雖沒有說過什麼話,但經常听那些女仙說話也能把事情猜個大概。三浦會和他一起回來的原因是因為她所要找的人就在這個世界。
想到這一點他突然有點不爽。
三浦春淡然的笑了笑,一副自作神秘的模樣,搖了搖頭沒有回答雲雀的問題。
男人眉心一蹙,等不到回答就顯得不耐的一手支著下巴扭過頭去,垂眸不語。
空氣里的氛圍突然沉滯了一般。
飛機起飛的轟鳴聲逐漸變小,陽光透過薄雲灑在雲雀的身上,似點點金粉跳動,竟透著絲絲暖意。
「那人你也認識。」三浦春看著雲雀笑了笑,模稜兩可的給出一個答案,然後抽出了從機場買的報紙細細的閱讀了起來,故而沒有看到雲雀一瞬間陰鶩的面色。
這次乘坐飛機沒有再遇到上次那件事,一切很順利。在坐了大半天的飛機之後,他們終于到達了意大利巴莫勒機場。
意大利是典型的地中海氣候,總是溫和濕潤。
兩人到達西西里的時候已經是夜晚了。灰藍色的暮色籠罩天際,陰沉的下壓,耳畔能夠清晰地听見海浪拍岸的聲音,遠處星星點點的燈光連成一片,繾綣模糊成一片璀璨剪影。
最近意大利很亂,而西西里島則更甚。
一出機場,雲雀恭彌就被彭格列敵對家族認了出來,幾個一身黑色制服的人點燃指環,帶著火焰不顧驚慌的人群就沖了過來。
雲雀恭彌突然邪肆的笑了起來,黑眸卻是一派冷澄,他不緩不急的點燃了火焰,修長的手指上燃起了大團的紫色火焰,映照著清冷的面顏。
這些天來在另外一個世界里的壓抑終于找到了發泄點,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彭格列內部現在亂成了一團。
澤田綱吉煩躁的在房間里踱著步子,身側的紅木辦公桌上凌亂的攤著未整理好的文件資料。
最初時听見這則驚人消息之時,打翻的咖啡順著桌面紋路流了下來,積成一汪咖色。情況嚴峻的讓他沒有時間去喊人來過收拾一下。
「十代目,這是那邊傳過來的最新動勢!」房門被猛地打開,步履匆匆的獄寺隼人拿著薄薄的紙張走了進來。
眼楮霎時一亮,澤田的眸中似有璀璨的花火猛然綻放,就像是在沙漠間迷路失水已久的旅人突然望見一片綠洲一般,急迫的抓過獄寺手里的紙頭,仔仔細細的閱讀了起來,堅決謹慎不放過一點字句。
「原本和杰索家族聯合的那個新起家族不知什麼緣故與杰索那邊決裂,轉而攻擊塔比博諾家族了,而且攻勢非常猛,看來之前和白蘭那家伙合作的時候沒有動真格。」獄寺站在澤田身後一邊解釋一邊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
距離彭格列十代首領未來夫人被塔比博諾家族掠去已經有兩天的時間了,這兩天包括首領在內的所有人都基本上是不眠不休,企圖尋找到困住川京子的地方,整個意大利都要被他們翻個底朝天了,卻依舊一無所獲。
這一次,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塔比博諾家族是徹底惹怒了彭格列,因為牽扯到的不止川京子,還有那個目前失蹤基本確定已死亡的三浦春。
——他們明確的提出要求︰想救川京子就讓三浦春過來交換。
沒有人知道三浦是怎麼招惹上這樣一個棘手的黑手黨家族,但這絕對是在彭格列的這幾人離開日本和她斷絕聯系之後的幾年中所發生的事情,這隔絕的一片未知空白,讓澤田綱吉不知所措,慌亂的一時之間仿佛時光倒退,他又變成了做什麼事都失敗的廢柴。
會議室的通訊器突然亮了起來,嘈雜的混音之後,傳出了一個圓潤的嗓音︰「十代目,我們剛剛捕捉到了雲屬性指環的火焰信號,據監視器上的影像來看,有極大的可能是雲守大人。」
房中的兩人一驚,頓了一秒立刻拉開房門闖了出去。
失去了平時應有的冷靜,兩人像毛頭小子一樣在基地里一陣亂闖最終到達中心監控室。
「強尼二,你說真的?」獄寺隼人的眸子明亮至極,抓住了救命稻草的闖進內室一把拽住說話人的衣領,喘著氣搖晃著急切地問道。
既然雲雀還活著,那那個蠢女人該也不會有什麼事吧?
獄寺的希望突然被點亮了。
「咳咳,嵐守大人,請你冷靜一點……」脖子被抓的透不過起來,強尼二咳了兩聲努力說話讓對方放松下來,「從監視器上傳來的寵物信息以及雷達顯示的去向和火焰屬性,大致猜得出來這個消息。」
激動的心情立刻被澆滅,獄寺松開手扭頭看著前方屏幕上回放的視頻,黯然的斂起眸子,「只是猜測麼……」
類似的情況已經發生不下百起,獄寺隼人已經精神疲乏了。
基本上雲雀那家伙的寵物一出現附帶周圍的雲指環波動就讓他們大動干戈,最後卻終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麼也沒有。
一同跑過來的澤田綱吉也失望地嘆了口氣,望著屏幕上在夜幕中若隱若現的鵝黃色小鳥發愣。
畫面突然切換,灰黑的天空僅因視角緣故改變,燈火隱晦、混亂的人群畫面轉眼佔滿視角,各色的火焰繽紛劃過。
只一眼,澤田就認出了這個地方,是巴莫勒機場。
雲豆撲扇著翅膀穩穩地朝一棟建築飛去,唧唧喳喳的落在了白皙縴長的手指上,探頭討好的蹭了蹭那人的手掌。
澤田綱吉緩緩抬頭,清澈的瞳孔里深深的倒映著一個人影。
酒紅色的發和瞳,輕抿的唇角,熟悉的面部輪廓。
……小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