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煬帝,姓楊名廣,是一千三百多年前隋朝的第二代皇帝,也是隋朝的末代皇帝。煬」是他死後的「謚亦即一個帝王君主死後的蓋棺定論。「煬」即「好內遠禮,去禮遠眾,逆天虐民」。
說得通俗一點,「窮奢極欲,剛愎自用,好大喜功」這三個評語,贈給隋煬帝,卻也恰如其分。
如今號稱世界上最長的「京杭大運河」,就是在隋煬帝時代完成的。當年,隋煬帝在京師長安(今陝西西安)即位不過三月,便下令開鑿通濟渠、邗溝,渠寬四十步,動用民工一百一十萬人,人工挖掘運河連通黃河與長江。運河兩岸開築御道,遍栽柳樹。
從長安到江都(今江蘇揚州),一路修建四十多座行宮,目的就是從水路沿途巡游下江南。同時,大興土木,在洛陽營建東京,每個月征役民工二百萬人。命人到江南建造龍舟和幾萬艘船只。
為了造船,監造的官吏督役十分嚴急,以致幾乎一半被征來造船的民工困頓而死。
開渠期間,又在東都洛陽修築西苑。這個皇家林苑,周圍竟有二百里遠近。其間,人工挖掘了個內海,方圓十幾里,堆築高出水面百尺的假山,名曰蓬萊、方丈、瀛洲,山上遍修台觀殿閣。
西苑北面還開出一條龍鱗渠,蜿蜒與內海相連。渠邊設立十六座宮院,每院都用一個美女充任院主,都號稱四品夫人。堂殿樓觀,窮極華麗。
每到有月之夜,隋煬帝就攜帶眾多宮女,騎著馬,漫游西苑。隋煬帝在位十四年里,沒有一天停止過行宮別院的修建。
只用了五個月時間,就貫通了黃河與長江的運河。
在即位八個月後,這個風lu天子開始出行了。
他從顯仁宮坐上小朱航,經過漕渠,自洛口出發,御坐龍舟高四十五尺,長二百丈,上有四層殿堂,單是中間的兩層就有一百二十間房。
皇後坐的則叫翔螭舟,比隋煬帝的龍舟略小,也都飾以金玉,豪華無比。隨行的賓妃、諸王、公主、百官、僧尼道士、蕃客等所坐的舟船就有幾千艘,這些船分別稱作漾彩、朱鳥、蒼螭、白虎、玄武、飛羽、青鳧、凌波等名。
隨從的舟船更是不計其數,挽船的人共有八萬多人。其中挽漾彩以上的就有九千人,這些縴夫被稱為「殿腳」,全都身穿華麗的錦袍。
這一景觀,史稱「舳艫相接二百余里,照耀川陸,騎兵翊兩岸而行,旌旗蔽野」,足見其盛。
隋煬帝自負才學,睥睨一切,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曾說︰
「天下人都說我是靠繼承皇統而有天下,假如把我跟天下的才士混在一起來選拔,我也應當作天子。」
他弒父篡位成功後,更是躊躇志滿,好大喜功,想做出一番超邁前人的功業,幾乎每年都四出巡行。
每次出巡,其聲勢規模,比之前朝歷代帝王出巡,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到突厥啟民可汗的帳中,啟民可汗跪伏腳下,雙手捧著酒為他祝壽,突厥王侯以下的都不敢仰頭看他一眼。他很得意,慨然賦詩︰
「呼韓頓顙至,
屠耆接踵來。
何如漢天子,
空上單于台!」
到得第六個年頭,他再度巡幸到突厥啟民可汗帳中,正好遠在遼東的高麗使者也在,啟民可汗不敢隱瞞,慌忙把高麗使者引見給隋煬帝。
此時的隋煬帝可謂意氣風發,不可一世。
黃門侍郎裴矩善于揣摩隋煬帝,深知他好大喜功。看到高麗使者,以為正是投主所好的機會,于是私下啟奏︰
「高麗原本是殷代時箕子受封之地,在漢晉之時,都是郡縣。至今卻不來服,別為異域。先帝想征討已經很久了,只不過楊諒太也差勁,以致師出無功。如今陛下聖明英武,怎麼可以不攻取征服,難道使得本來冠帶整齊的境地,居然成為野蠻種族的部落嗎?現在他們的使者親眼看到啟民可汗舉國歸順,正好可以利用他們的恐懼,脅迫他們來朝。」
隋煬帝深以為然,于是命牛弘起草,對高麗使者宣旨︰
「朕因為啟民誠心奉國,所以親自臨幸他的營帳。明年朕將親至涿郡(今北京),你回去告訴你的君王,不要自己猜疑恐懼,朕對待高麗的禮遇,也將如對啟民一般。假如不來朝見,朕將率領啟民巡視他的國土。」
高麗王元因為父親所囑,雖然很害怕,可是始終也不來朝。
隋煬帝很惱怒,才下決心征發高麗。終于在即位後的第七年春二月,隋煬帝從江都坐龍舟到涿郡,下詔討伐高麗。
總征天下兵馬,無論遠近,皆到涿郡集結。
敕令幽州總管元弘嗣到山東的東萊海口修造船只三百艘,因為督造嚴急,造船民工晝夜站在水中,不敢休息片刻,腰間以下都糜爛生出蛆蟲,十有三四都因此而死。
又另行征發江淮以南、嶺南等地的水手一萬、弩手三萬、排 手(善于槊擊敵者)三萬,于是四方奔命,遠赴如流。
征發江淮以南的民夫以及船只,運送黎陽和洛口各地谷倉的糧食到涿郡,運糧船只首尾相接長達千里。
一時間,裝載盔甲和攻戰器具的隊伍,每天往來于道路都不下十萬人。擁塞道路,日夜不斷,累死的人相互堆積,穢臭之氣彌滿于道。
天下都騷動起來了,各路英雄紛紛起義。
隋帝用了一年時間準備,四方的軍隊終于集結涿郡。隋煬帝又不顧大臣的反對,堅持要親征高麗。
率軍來到遼水,高麗兵阻水拒守,隋兵不得濟。他下令︰凡軍事進止,皆須奏聞待報,不得專擅。但是高麗兵頑強而狡詐,數戰不利,就固守不出。
隋煬帝敕令高麗若降,即宜撫納,不得縱兵。遼東將陷,城中人便稱請降,諸將奉旨不敢赴機,先令弛奏,等到報告到達,城中又作好了守御的準備,又出來抗戰。如此再三,隋煬帝都睡不好覺,最終導致征遼失敗。此為後話。
為了偽示天下自己身先士卒,也為了掌握天下兵馬,他不顧大臣勸阻,定要親自率軍出征。
實際上,他早已厭倦軍旅生涯,只在城南宮里偽設一殿,將事先精心選訓的一個酷似自己的傀儡扮成自己,使將士以為皇帝與己同赴疆場。
他卻躲在城西宮中,整日縱酒伐色,瞞過天下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