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一眾奴婢立刻細聲細氣的行禮。
楚彌共有三位夫人,大夫人娘家實力強大,她曾經叱 楚府,對內事物一人獨掌,威信極高,不過幾年前開始甩手不問世事,一心一意和老太太一起誦經念佛,修身養性。
大夫人撒手權力,二夫人和三夫人兩人爭奪,一人爭得一部分,不過以三夫人略勝一籌。
「你們都下去的。」三夫人一身海棠色衣裝,三十幾許,頗有幾分姿色,不過臉尖唇薄,一看之下,便覺不好相處,她對那隊侍衛淡淡吩咐,「月珠和月牙不過是鬧著玩,不必以此叨擾老爺了。「
「是。」一眾侍衛立刻退下,再怎麼說那三夫人也是半個女主子,她的話自然有分量,至于這兩個小姐到底如何,三夫人會怎麼對待這禁閉的四小姐,他們確實犯不著用此事叨擾老爺,四小姐不過是府中一個小透明而已。
「你們去院門外候著。」三夫人瞟了幾眼在站的丫頭,又不咸不淡的說了句,「今日之事,不要亂嚼舌根。」
「是。」丫頭們也唯唯諾諾的退下了,院中只剩下了楚月珠、楚月牙、嬋娟和三夫人。
「早就听說過韓姨娘手中有這翡翠冰裂壺,今日一見,果然不凡。」三夫人緩緩開口,目光在楚月珠手中之物上一掃,便落在楚月牙臉上,「正是適合太太泡玄葉茶。」
「呵。」楚月牙一聲輕蔑的冷笑,抖抖剛剛快被捏斷的手腕,這母女兩個還真是如出一轍。
「月牙,來了這幽院倒是激起你以往不曾顯露過的凶性來了。」三夫人緊盯著楚月牙的每一個表情,臉上也是一絲冷笑,「還真有幾分像了那韓姨娘,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一句話……」
說到這里,三夫人緩緩湊近了楚月牙,臉上的笑意更甚,低低道︰「胳膊擰不過大腿。」
楚月牙咬緊嘴唇不語,她是在拼命克制自己打人的沖動,拼命讓自己記得這身體只有十一歲,這身體不受寵,被人弄死也是死個不明不白,拼命讓自己去回憶前任的記憶,沒李媽的保護,她得自己學會保護自己。
「哼,楚月牙,你要搞清楚自己在這楚府的地位。」楚月珠一見她娘來做主,侍衛一下就擺平了,對方現在又恢復了以前低頭的樣子,頓時露出了之前跋扈的表情,厲聲道,「我再問你一次,這冰裂壺是誰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最壞的結果是什麼,不過就是命一條嗎?楚月牙在心中咆哮著,她已經死過一次了,還怕再死一次嗎?
不怕,現在楚月牙天不怕地不怕!
「謝謝三娘提醒。我也要告訴三娘一句話,」楚月牙根本不理會楚月珠,她靜靜的看著三夫人,每個字都很清晰,「勿以惡小而為之,你就不怕楚月珠日後偷竊強搶成性,名聲敗壞,嫁不出去,或者嫁出去都被婆家休回來?」
三夫人眉頭一擰,她回去自然會教訓楚月珠,可這話輪不到楚月牙來說。
「你個有娘生沒娘養的,我怎樣關你何事!」楚月珠尖聲叫道。
「怎麼不關我事,你在我地盤上撒野,搶的是我的東西,你以為我會怎樣?」楚月牙終于把目光對轉了楚月珠,聲音冷得如數九寒冬,「我是肥羊,任憑你宰嗎?記住,這是個教訓。」
說罷,楚月牙腳一踩落在地上的木盒,木盒彈起半尺,她飛起一腳,踢出木盒,木盒劃過一個漂亮的弧線直接擊中楚月珠手中的冰裂壺。
「啪」,一聲脆響,冰裂壺四分五裂。
這一刻,很有殺氣,楚月牙練跆拳道數年,氣勢二字早就在無數次和別人的切磋中養成,這一腳不算重,只擊碎了冰裂壺,楚月珠的手最多麻一下,不過那氣場,讓人膽寒。
「哇……」楚月珠突然哭了,整個人竄到了三夫人身後躲起來,明顯被嚇著了。
「楚月牙,你竟敢!」三夫人震驚之後,迅速恢復過來。
「三夫人,幽院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楚月牙目光的還有剩下的氣勢未消,「嬋娟,送客。」
嬋娟這才從剛才的一幕幕中回過神來,收起所有情緒,擺了個手勢︰「三夫人,二小姐,請。」
「嗚嗚……娘,我們去告訴爹……嗚,這楚月牙瘋了……」楚月珠一邊抽噎,一邊緊緊拉著三夫人的衣角跟著她出去,「她……她……她要殺人了。」
三夫人不語,踏出院門,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明明是稚女敕,但卻霸氣得很︰「少來招惹我。」
院門合上,楚月牙一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其實,剛剛她也挺害怕的,畢竟讓人不死,但是受盡折磨的方法有很多種,萬一三夫人有那麼歹毒那麼險惡她就不能安穩坐在這里喘氣了。
「小……小姐……?」嬋娟跪坐在楚月牙身邊,膽戰心驚的問道,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卻有一種陌生的感覺,「小姐,你怎麼……」
「她們太過分了。現在沒有李媽,我必須靠自己……」楚月牙慢慢站起身來,深呼吸幾口,調整了表情,展了一個露齒的笑容︰「我們繼續收拾屋子吧,太亂了,要在這里呆一年呢!」
嬋娟只頓了片刻,便也笑了,是的,沒有李媽了,這便激發了小姐強大的一面,她也要強大起來,配合好小姐!
幽院不大,就是一個破落的單院,三間屋子,再加一個廚房,一間茅廁。屋後有一眼井水,一大片花圃,沒人打理,現在是一片的頹廢之態,再來就是有幾顆長得繁茂高大的樹了。
听說,這幽院以前住的是一個姨娘,莫名其妙就被查出她與人通奸,老爺仁慈沒有要她性命,只放到這幽院關起來,過了五年,那姨娘就病死了。
一整天的忙碌,兩人才把屋子收拾出來,楚月牙順便還探查一下地形,這幽院是楚府最為角落的位置,而它的後院圍牆是楚府外。
「太好了。」楚月牙望著四米來高的院牆,一陣開心,「等我鍛煉一些時日,身體強壯點,便能翻出去了,哈哈!」
「小姐,什麼?」嬋娟走了過來,站在楚月牙身邊,望了望高牆,顯然不能產生翻過去這樣荒唐的想法,便收回目光道,「木桶放好水了,小姐,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