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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窗前，看著兩個公安把衛明華帶走，潘耀明嘴角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
事情往他期盼的方向走了，而且一旦朝這個方向走了，那就必定會一直走下去，絕不會回頭了。
人沒影了，又站了會兒，潘耀明回到辦公桌前坐下，等著王海林王大縣長的到來。
王海林一定會來找他的，不把他拽進去，不管王海林有沒有這個能力把事情做下去，王海林都不可能繼續做。
果然，不到十分鐘，王海林就來了。
「老王，來，坐，坐。」王海林一進來，潘耀明立刻起身，極其熱情地招呼王海林坐下。
在沙發上面對面坐下，潘耀明嘆了口氣，道︰「老王啊，真是巧啊，我們都在這一天遇到同樣的事兒，看來今後我們都能應該加強孩子們的思想教育，千萬不能為了忙于工作而疏忽了對孩子們的教育。」
王海林道︰「潘書記說的是，是不能疏忽了對孩子們的教育。」
潘耀明道︰「老王啊，年輕人嘛，看見漂亮姑娘，想認識認識也是人之常情，但不管怎麼說，打人都是不對的，尤其是打的嚴重了，那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王海林道︰「是啊，潘書記說的太對了，這次我本來是不想把事兒鬧大的，畢竟我們招惹人家在先，但一來孩子的傷勢比較重，二來打完人之後沒有一點歉意的表示。潘書記，泥人都有個土性，所以我向公安局報了案，希望法律能有個公正的解決。我們的責任我們認，但不是我們的責任，我們也不能稀里糊涂地都吞下來。」
潘耀明道︰「老王啊，我最贊賞的就是你公私分明的性子，作為縣委書記，我支持你！」
王海林道︰「潘書記，我听說衛明華同志是奔著趙茗荃同志來的？」
潘耀明道︰「我過問了一下，是這樣。」
王海林道︰「潘書記，趙茗荃同志很有背景，老書記也很欣賞他，我怕王鐵生同志最後堅持不住原則。」
神色凜然，潘耀明道︰「老王，你放心，講的是實事求是，我會跟王鐵生同志談的。」
王海林感激地道︰「潘書記，那就太謝謝你了！」
手一擺，潘耀明道︰「沒說的，都是革命工作。」
當著王海林的面，潘耀明要通了王鐵生的電話，道︰「鐵生同志，我听王縣長說他愛人到你們公安局報案了？」
王鐵生道︰「是的，潘書記，我們已經立案，正在調查取證階段。」
潘耀明道︰「王鐵生同志，你是人民的公安局長，一定要堅持立場，堅決頂住歪風邪氣，還給王縣長一家一個公道！」
嘴角帶著一絲譏諷，等了會兒，王鐵生道︰「潘書記放心，我一定會把工作做好的。」
潘耀明道︰「那就好，王鐵生同志，組織上相信你。」
放下電話，潘耀明和王海林相視一笑，書記和縣長的意見高度一致，王鐵生自然會明白怎麼做的。
王海林說了些客氣話，走了。
王海林走了，潘耀明坐在沙發上，心里很是興奮。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老祖宗的話他媽說的太好了，這件意外的事兒，雖然讓他極其丟臉，卻促成了他一直最想做卻總是做不到的事兒。
他在長武縣，最最重要的使命就是搞垮紅星公社。
這個，雖然沒人跟他明確說過，但潘耀明自己心里明白，如果他能辦成這件事兒，那飛黃騰達就指日可待。
要搞垮紅星公社，前提是必須在長武縣擁有絕對的權力，但是，幾番爭斗下來，他已經基本不抱希望了。
既然不能擁有絕對的權力，那退而求其次，就要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人，一起搞紅星公社。
電業局給紅星公社斷電，就是這個思路，但顯然，要搞垮紅星公社，這還遠遠不夠。
最近這些日子，他心里念茲在茲的，就是在這個問題上，怎麼借著電業局給紅星公社斷電的事兒跟王海林穿上一條腿的褲子。
搞紅星公社，沒有王海林的配合，那是想都不要想。
現在，全得了。
從潘耀明的辦公室出來，王海林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坐在沙發上，閉目沉思。
無利不起早，潘耀明想干什麼，王海林心里跟明鏡似的。
兩個月前，他去市里辦事兒，順便去了劉大生家里，喝酒時，劉大生告訴他，市里有一些人對紅星公社極端仇視，恨不得除之而後快，而潘耀明就是這些人中的一員。
劉大生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要他保護紅星公社。
既然有這麼多人如此仇視紅星公社，那保護紅星公社，王海林本就猶豫，而趙茗荃竟然根本沒把他當盤菜，那也就沒什麼可猶豫的了。
當然，他也沒必要得罪劉大生。
想了會兒，王海林站起來，走到辦公桌前坐下，拿起了電話。
電話通了，王海林道︰「劉市長，你好，我是海林呢。」
劉大生問道︰「海林呢，有什麼事兒嗎？」
「劉市長，實在是不好意思，是這樣……」王海林把事情說了一遍，同時也不著痕跡地把自己的委屈和不得已、趙茗荃做事不周的地方都說了。
劉大生听完，沉默片刻，問道︰「長生傷的重麼？」
王海林道︰「現在還頭暈目眩，最後什麼結果還不知道。」
劉大生道︰「小趙呢？」
「可能在公安局。」頓了頓，王海林道︰「劉市長，我這就去公安局，見到小趙，我讓她給你打電話。」
「不用了，我自己找她。」說完，劉大生把電話掛了。
劉大生把電話掛了，王海林終于意識到他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沒有在報案之前把事情告訴劉大生。
劉大生對他不滿了，事情從一開始就出現了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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