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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蔣欽華感到了這個男人的可怕，王鐸靜靜地坐在那兒，似乎就有徹骨的寒意彌漫。
蔣欽華手底下也有幾十條人命，但在殺氣上，她甘敗下風。
蔣欽華清楚，這個結果，唯一的結論是王鐸比她殺過更多的人。
「他們想要和解。」說完了，蔣欽華最後道。
「怎麼和解？」王鐸問道。
「條件得我們開。」蔣欽華道。
「裴成林和閔秀華都退休吧，裴俊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其他人也一樣。」
蔣欽華心里又開始不爽，但還不好發作，所以就更不爽，她道︰「他們的意思是要保下裴俊。」
「不行。」
眉頭皺起，蔣欽華道︰「閔家不是好惹的，而且面對閔家的是我，不是你。」
「你做不到，我做。」
蔣欽華咬牙，她清楚，包括老爹在內的那幾位大佬是絕不會讓王鐸承擔這種風險的，他們甚至不希望王鐸被人知道，他們希望王鐸能在不受干擾的情況下正常成長。
王鐸有驚人的才華，但畢竟太年輕，很多方面還需要歷練，王鐸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西江省省政府省長辦公室。
柳仲群帶著老花鏡，正在看文件，忽然，電話響了。
把筆放下，柳仲群拿起了話筒。
「老伙計，你好啊！」柳仲群拿起話筒，剛貼在耳朵上，就听到了熟悉的爽朗的聲音。
「你沒事兒是不會給我打電話的，說吧，什麼事兒？」柳仲群不疾不徐地道。
打來電話的是柳仲群的老搭檔徐文秀，解放前，徐文秀是華野一一七師師長，柳仲群當時是政委。
解放後，柳仲群月兌離了軍隊，進入了政府系統。
照說，以這種淵源，他們的關系應該很親密才對，但恰恰相反，兩人總尿不到一個壺里，脾氣不對路。
不過，雖然不親密，但仍然是戰友，也正是因為不親密，說的話才更有分量。
「老伙計，臨水出了大丑聞，你不會說你不知道吧？」徐文秀道。
柳仲群的眉頭微微皺了皺，臨水的事兒他知道，因為太臭了。
這種事兒，在窮鄉僻壤或許不算什麼，但在大城市，就有點愚蠢過頭了。
裴成林是省委書記李鶴聲的人，還有閔家的後台，這種事兒不是他這個省長好出面管的。
即便要管，也得看準機會。
這事兒和徐文秀有什麼關系？柳仲群問道︰「我知道。」
徐文秀道︰「這事兒和王鐸有關。」
和王鐸有關，柳仲群眼楮一眯，問道︰「老徐，怎麼回事兒？」
徐文秀道︰「那個女娃子算是王鐸的人，閔家要和解，但要保下那個小雜碎，王鐸不同意。」
柳仲群問道︰「你要我做什麼？」
徐文秀道︰「勸勸王鐸。」
柳仲群不太了解軍方的事情，但從這個電話，他可以判斷的出來，徐文秀和劉 初一定走的很近。
柳仲群道︰「勸王鐸，為什麼不找劉部長？」
笑了笑，徐文秀道︰「老伙計，不是沒把握嘛。」
想了想，柳仲群道︰「我試試。」
徐文秀道︰「老伙計，我欠你一個人情。」
又跟徐文秀談了會兒，然後放下話筒，柳仲群靠在椅背上，沉思起來。
劉 初、徐文秀，可能還有其他人，王鐸到底做了什麼？竟然讓這些人看重到這個地步？
在徐文秀眼里，王鐸本來連毛孩子都算不上，可剛才徐文秀的口氣，不僅沒有一絲一毫把王鐸當毛孩子的意思在，甚至都有平等相待的意思。
劉 初、徐文秀這些人必定會把王鐸查了個底掉，王鐸，高家姑嫂通吃，這一定瞞不過徐文秀，自己的孫女也一樣。
他是西江省省長，又是柳雲的爺爺，他出面，自然面子最大，也最合適。
思索良久，柳仲群不覺輕輕嘆了口氣。
實際上，大孫女和王鐸的事兒，他一直都沒拿定主意。
他的孫女，沒名沒份地給人做小，他自然是不可能同意的，之所以一直沒有明確表態，一是因為王鐸這個人引起了他的重視，二是孫女和王鐸的關系太深，而更重要的是這種事兒一不小心就很可能傷到孫女，必須謀定後動。
而且，以孫女的態度看，這事兒也不急，短時間內不會有進展。
柳仲群繼續看文件。
文件終于看完了，柳仲群看了看表，已經是晚上六點了，他拿起了電話。
徐文秀剛才給了他王鐸的聯系方式。
電話通了，接電話的是一個小姑娘，然後，他隱約听到那個小姑娘喊︰「姐夫，電話。」
柳仲群不由苦笑，他知道王鐸是在趙茗荃家里，這小子真是個舉世難尋的怪物。
「你好。」
「王鐸，我是柳仲群。」
「爺爺，您好。」
王鐸的聲音立刻恭謹起來，這讓柳仲群感到心里很舒服。
「王鐸，能听我一句話嗎？」
「爺爺，您說。」
「臨水的事兒，適當讓一讓。」
「爺爺，您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王鐸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就答應了下來，柳仲群的心里更舒服了。
剛才，他之所以答應徐文秀，一是因為不好駁徐文秀的面子，另外也是想看看王鐸的反應。
放下電話，但手還沒離開話筒，忽然，柳仲群心中一動。
想了想，柳仲群不由苦笑。
雖然和王鐸接觸不多，但王鐸的性子也大致知道一些，這點事兒，劉 初怎麼可能沒把握說服王鐸？
說的難听點，劉 初這是變相的給王鐸拉皮條，既是讓王鐸把面子給他，但更是表明劉 初等人的態度，表明他們絲毫也不在意王鐸私生活方面的糜爛。
小到一個單位，甚至是一個家庭，大到一個國家，一般有敗家的也有護家的，毫無疑問，對國家而言，劉 初、徐文秀這些人都是超級護家的。
柳仲群對劉 初的了解還差點，但對徐文秀那是太了解了，那人眼里不揉沙子，國家強大就是徐文秀心中唯一的天。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尤其是到了徐文秀和劉 初這個層級的，徐文秀如此，劉 初必定也一樣。
他們為什麼這麼做？不知不覺，柳仲群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