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里，陳光然和劉大生坐在一張小圓桌旁。
小圓桌上，除了一瓶五糧液和兩個小酒盅，再就是一盤花生米了。
花生米不是油炸的，是帶殼炒熟之後剝出來的。
他們倆也不用筷子，就用指頭捻著吃，很有一點孔乙己孔大師的範兒。
能這麼和陳光然喝酒的，也只有劉大生一個人。
「王鐸這小子到底是什麼怪物？」陳光然嘆了口氣，說道。
圍繞著馬小鵬這起幼女案，自然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陳光然雖然忙極了，但時時刻刻都在關注著案情的進展。
當然，陳光然關注的不是案情，而是王鐸和馬振雲等人的斗法。
看到現在，陳光然嘆為觀止。
劉大生笑道︰「馬副書記這回可有的糾結的了。」
陳光然也笑道︰「還有我們的姜市長。」
王鐸主動提供材料，固然是為了整倒王海林和王鐵生，但也擺明就是惡心馬振雲去的。
不出手對付王海林和王鐵生，那不可能，馬振雲怎麼會放過害他兒子的元凶？何況因為這件事兒，讓馬振雲不知窩了多大的火，受了多大的氣。
可出手收拾王海林和王鐵生，又是被王鐸當槍使，而且王鐸擺明了就是要把馬振雲當槍使。
這份糾結，陳光然想想，自己都糾結。
這個情報，是劉大生在家里給王鐸打電話問出來的。
劉大生心頭大塊。
他本就不喜姜德明的為人，知道姜德明與王海林、王鐵生合謀為馬小鵬串供，他就更是厭憎之極。
至于王海林，那就自然更是等而下之。
這下，劉大生想不痛快都難。
快樂是需要分享的，而能與他分享這份快樂的，老領導陳光然自然是首選。
眉頭微微皺了皺，陳光然問道︰「大生，你覺得王鐸接下來還會怎麼做？」
劉大生道︰「我感覺王鐸不會放過王海林和劉大生的，馬小鵬也一樣。」
眉頭皺了起來，陳光然道︰「雖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但那個什麼李瘸子死了，根本沒有證據可以證明王海林和王鐵生犯罪。」
劉大生道︰「王鐸會有辦法的。」
陳光然道︰「他不會想做什麼違法的事兒吧？」
劉大生道︰「看王鐸做的這些事兒，我覺得他不會。」
想了想，還真是，陳光然又問道︰「那個馬小鵬呢？王鐸會怎麼做？」
劉大生道︰「馬小鵬的案子得在長武縣判，在這種情況下，馬小鵬一定會被重判。」
確實，王鐸一出手，馬小鵬認罪，王海林和王鐵生又都趴下，在這種情況下，誰敢輕判？
何況，正在風頭浪尖上，不只有多少人盯著，馬振雲也不敢插手。
還有，馬振雲一定存了判了之後再把兒子悄悄弄出來的心思，所以，多判幾年少判幾年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陳光然道︰「王鐸一定設法不讓馬振雲把馬小鵬弄出去。」
劉大生道︰「王鐸做這些應該不難。」
是啊，這種事只要有人盯著，而盯著的這個人又夠份量，馬振雲的權力再大也不好辦。
捏了一粒花生米放進嘴里，陳光然嚼了嚼，然後道︰「我們的姜大市長可能明天就要揮淚斬馬謖了。」
也就是跟劉大生，要是換個人，陳光然是絕對不會以這種語氣說姜德明的。
劉大生笑道︰「是啊，這事兒不能拖，馬副書記可能糾結就糾結在這兒呢。」
陳光然也笑了，他很少有這麼開心的時候了。
會議室里，常委會開的差不多了，陳光然道︰「大家還有什麼事嗎？」
黨群書記劉友光道︰「我有件事。」
大家都听著。
劉友光道︰「前些日子，長武縣發生了一件幼女案，在抓捕案犯馬小鵬的時候，有公安故意施暴，把馬小鵬打成重傷。馬小鵬的家屬強烈要求長武縣公安局找出打人凶手，但長武縣公安局竟然找不出人來。這件事的影響極其惡劣，我認為必須給馬小鵬的家屬一個交代。」
劉友光說完，沉了沉，陳光然問道︰「友光書記，你認為市委該怎麼做呢？」
劉友光道︰「市委應組織一個調查組，去長武縣調查一下。」
陳光然和劉大生交換一個眼神，兩人心中都笑了。
因為這個處理王鐵生，用不著派調查組，派調查組，矛頭指向的是王海林。
陳光然向政法委書記齊雲海看去，問道︰「齊書記怎麼看？」
齊雲海道︰「我同意友光書記的意見。」
陳光然又向姜德明看去，問道︰「姜市長的意見呢？」
姜德明心里這個糾結啊，但再糾結也得忍著，他道︰「我也同意友光書記的意見。」
陳光然道︰「那好，齊書記，調查組的事兒你組織一下。」
齊雲海點了點頭。
王鐸放下電話，對一旁的王大木道︰「王書記，我們待會兒就要回去了。」
「這就要回去了？」王大木很不舍，要不是王鐸，別說其他的，光憋屈他就得憋屈死。
「得回去了。」王鐸心里不好受。
「那吃完午飯再走。」王大木道。
王鐸點了點頭。
王大木出去張羅午飯的時候，玲兒走了過來，看著王鐸，問道︰「叔，你和阿姨她們是不是要走了？」
拉起玲兒的兩只小手，握住，王鐸道︰「玲兒，叔會回來看你的。你放假的時候，也可以去叔那兒玩。」
玲兒的眼圈紅了。
玲兒恢復的很好，又變得非常懂事。
吃完午飯，王鐸和高紅麗、衛明華就驅車離開了紅星公社。
衛明華開車，王鐸和高紅麗坐在後面。高紅麗靠邊坐著，王鐸枕著高紅麗的大腿，躺在了座位上。
「那兩個王八蛋你打算怎麼辦？」手指梳攏著王鐸的頭發，高紅麗恨恨地問道。
「市里的調查組下來了，就用不著我們做什麼了。」王鐸道。
高紅麗也知道調查組下來的意涵，她道︰「這頂多能讓那倆王八蛋降職或者免職，這不是太便宜他們了？」
王鐸道︰「他們過去干過不少壞事兒，我從範冠峰那兒要來兩個查案高手，他們查不出了不少東西。我們把這些東西給調查組，就不用我們費心了，好一好還能看一場狗咬狗的戲碼。」
高紅麗嘻嘻一笑，道︰「要是這倆王八蛋和那個姜德明掐起來，會不會把姜德明咬出來？」
王鐸道︰「咬出來也沒用，沒有證據，奈何不了姜德明。」
高紅麗道︰「我看這個姜德明，比那倆王八蛋更可恨！」
王鐸眼里閃過一道冷光。
到了大梁縣，他們沒回招待所，途中去了趟菜市場，就直接去了縣委家屬院。
縣委家屬院佔地不小，有三十多畝地，但只有六套房子，每套房子都是獨門獨院，佔地至少一畝多。
六個院子隔得很開，互不干擾。
每個小院都是紅牆碧瓦，爬山虎纏繞其上，葡萄架上墜著一串串沉甸甸的紫紅色的葡萄。
大院西南是一個三四畝大小的小湖，波平如鏡，幾個老人正坐在湖邊悠閑地垂釣。
在大梁縣，這個縣委家屬院是天堂一般的存在。
「你們這兒還有這麼好的地方！」下了車，舉目四望，高大小姐不由驚嘆道。
沒多一會兒，趙茗荃也回來了。
趙茗荃一直揪著心呢，她既為玲兒的悲慘遭遇揪心，也為王鐸而揪心，她怕王鐸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為來。
事情告一段落，王鐸回來了，她的心這才算放了下來。
吃完了晚飯，要睡了，氣氛有點小尷尬，三個人在一起習慣了，但四個人在一起還是第一次。
王鐸喜歡這樣，跟著王鐸，這種事總要習慣的，所以，誰也沒說要去別的屋睡。
炕燒的很熱，炕上還鋪著厚厚的褥子。
趙茗荃、高紅麗和衛明華三個女人都穿著睡衣睡褲，只有王鐸，只穿了個四角大褲衩。
他們都擁著被，圍坐在炕上。
三個女人的臉頰都紅紅的，趙茗荃和衛明華還好點，高大小姐的眼色就有些迷離了。
但王鐸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對。
在被底，高大小姐伸腿踢了踢王鐸，問道︰「你小子怎麼了？」
這自然是挑逗，高大小姐發出的信號，但王鐸沒有反應，他看著趙茗荃，道︰「姐，我想離開這兒了。」
趙茗荃一驚，立馬從旖旎的心緒中清醒過來，她問道︰「你要去哪兒？」
王鐸道︰「我想回集團呆一陣子。」
高大小姐呆了，隨即就驚喜道︰「你要回西都？」
趙茗荃一頓，跟著問道︰「那我和明華怎麼辦？」
王鐸道︰「姐，我希望你和明華都跟我回去，集團將來由你執掌，但我更希望姐做自己最喜歡做的事兒。」
毫沒猶豫，趙茗荃道︰「我和明華跟你走。」
王鐸笑了，衛明華也笑了，高大小姐稍稍有點氣餒，但也是極高興的。
王鐸探過身子，把趙茗荃抱起來，放在腿上，道︰「姐，給我生個孩子。」
趙茗荃愣了下，跟著，眼楮里就蹦出了火花，低聲道︰「真的？」
王鐸道︰「集團是我們的獨立王國，如果還不方便，那就去香島生。」
王鐸剛一說完，嘴就被堵上了。
趙茗荃激情勃發。
那邊，高大小姐正緊緊夾著雙腿，目不轉楮地看著呢，衛大小姐從後面貼了上來，雙手攀上了高大小姐已經火熱無比的胸兒。
衛大小姐的手法熟練之極，高大小姐登時就癱軟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