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被老者小雞仔似的提在手上,瞬間騰入空中,李元不禁握緊了小手,緊張的出了一身冷汗。不過李元自幼膽子較大,經過了最初的恐懼後,很快就興奮起來,感受到耳邊呼呼掠過的風聲,眼前的的樹木飛速倒退著,身邊偶然還有小鳥撲稜著雙翅,很快就離開了熟悉的山林,牛家村已經近在眼前。李元一顆心激動的都快跳出胸腔。現在的情景不就是老秀才經常講的故事中間的飛天遁地神通嗎,想不到飛翔的感覺是這麼的刺激。
老者帶著李元一路御空飛行,風馳電掣間轉眼就到了牛家村。
老者到了村里也沒有落地,減緩遁速,依著李元的指點徑直從村子北邊向鐵匠家徐徐飛去。看著村子里四處隨便修建的房舍和地上螞蟻般大小的人影,李元覺得一股很奇特的感覺充斥在胸臆之間。那是一種想要騰飛吶喊的感覺,只覺得與極目遠望的天際相比,下面的村莊是那麼的渺小,村里的人更是給人一種螻蟻般的感覺。
猛然間,有村民看到了天上飛行的倆人,立時大驚,大喊一聲,「神仙下凡了。」立時無數的村民從房舍中涌出,看到天上的兩人,立時有部分老人人率先跪拜在地上,連聲禱念「下界賤民,參見上仙。」後知後覺的村民頓時醒悟,立馬齊刷刷跪下了一大片。
老者含笑道︰「各位請起,不必多禮。」聲音不大,但是卻清清楚楚的傳到每個人的耳內,仿佛就在每個人的耳邊說遠一樣。有那膽大的村民聞言站起仰頭望向天空中的倆人,大部分村民仍然跪拜在地,不敢有分毫不敬。有那眼力好的村民,不禁大奇,「牛鐵匠家那小子咋也在天上呢。」
李元看到平時自己需要恭敬對待的各位村民對老者敬若天仙,而自己和老者都成了大家叩拜的對象,不禁心懷大快,一種豪氣充斥胸臆。老者仿佛察覺到李元的心情,一抹莫測高深的笑容一閃即逝,李元卻是不知道,老者見其體格奇佳,動了愛才之念,意欲帶回山門,起初被李元拒絕,才故意鬧出如此大的動靜,讓他體驗被眾人膜拜的感覺。
須臾間到了牛鐵匠家上空,老者一撫衣袖,緩緩降臨在牛鐵匠家門口。正好老秀才也在鐵匠家,听見外面喧嘩,趕步出來正好看見老者從空中降下,嚇得趕緊匍匐在地,大氣也不敢出。李元疾步過去扶起老秀才,兩人侍立在老者旁邊,不敢妄動。老者問道︰「小友,你家已到,難道不請老夫進去討口茶水嗎?」老秀才方如大夢初醒,連忙延客,將老者請到鐵匠家中上座,並連聲招呼黃氏上茶。
半晌,黃氏自內堂出來,見有客到,趕緊沏上黑麥茶雙手奉上,並端上農家所產南瓜籽,花生等土產待客。老者瓜果未踫一顆,唯獨對手上的黑麥茶頗為滿意,連飲數杯。不大一會,牛鐵匠也匆匆趕到,倆人一個在內堂照顧李貞,一個在埋頭打鐵,並沒有看到老者御空飛行在村子里造成的轟動,以為是老秀才的朋友來訪,也不是特別在意,倒不像別人那麼惶恐。等老秀才將其拉到一邊細說老者的神通後才恍然大悟,當下拜倒在地,連聲告罪。
老者雙手虛空一托,任是牛鐵匠牛高馬大,身重力健,也覺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托著身體緩緩而起。老者眼光一掃眾人,那如實質性的眼光如冷電一閃,所有人都覺得全身都被老者的眼光看了個通透。
「大家不必多禮,倒是老夫貿然到訪,深感不安。老夫道號‘百了真人’乃是火雲山火雲派的長老,本次追蹤一只妖禽到達貴處,路遇小友,深覺有緣,特來府上叨擾一番。」
「火雲派,前輩竟然是火雲派的高人,今日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啊,本人與李家主人不甚榮幸。」老秀才掉著酸文,轉而向鐵匠一家解釋道︰「火雲派離咱們村大約三千余里,是咱們燕雲州有數的名門大派,門下弟子無數,都修習仙術,均有通天徹地的大神通。」夫婦倆這才恍然,連稱失敬。
百了真人看看牛鐵匠、黃氏,再看看李元,不禁點頭嘆道︰「看你們夫妻倆身材高大,壯異常人,小李元更是繼承了你們全部的優點,小小年紀居然能有如此身骨,真是難得啊,如此良才美玉,如遇名師指點,當能學的一身驚天動地的本領,成就一番事業,到時候光宗耀祖,顯耀門庭當為不難。」
說話間,一陣呼痛聲從內室傳來。百了真人愕然看向黃氏,問道︰「貴府何人申吟,可是身上有恙?」
「有癢,沒有人癢啊?」黃氏粗人一個,老實答道。
一句話笑翻了師徒二人,連百了真人也差點爆笑,但是在別人家作客不能太過無禮,因此勉強忍住,但也忍得非常辛苦。
「真人是問你們家里是不是有人生病了,可不是問癢不癢。」老秀才翻著白眼向黃氏解釋道。
「哦,稟告真人,是我們家那丫頭,得了痘毒,渾身好難受的哦,因此喊痛,請真人見諒。」黃氏剛出了個丑,也不以為意,接口答道,更難得的是居然還說得半文不文的,听得牛鐵匠渾身冷汗直冒。
「哦,既然你閨女得了痘毒,今天老夫恰好來了,看來是與老夫有緣。這樣吧,我去看看能不能幫你們治一治。」百了真人看這一家子粗人,也就不之乎者也了。
「那就麻煩真人了,請」村里人也不知道客氣兩個字怎麼寫法,听說有人能治療自己閨女,連忙把百了真人請進內室。
百了真人緩步來到窗前,看了看小李貞通紅的臉蛋,然後隨意的將手放在李貞的小腦袋上,閉目運功。一屋子的人都緊張的盯著老者,心里忐忑不安,黃氏一個勁的叨念老天爺保佑。不到盞茶時間,一層黑色的物質和著汗水從李貞的皮膚中冒了出來,小李貞通紅的臉蛋肉眼可見的恢復著正常膚色,須臾之間,真人完功收手,小李貞燒退毒消,仿佛從來就不曾得過痘毒的樣子,一歪頭竟然甜甜的睡了過去。
百了真人,收回手掌,對黃氏說道︰「好了,老夫已經幫小丫頭驅除了體內的毒素,一會你幫她將體外的污垢清潔了吧,她這趟因禍得福,體內的雜質也被我驅除不少,以後長命百歲當不是問題。」
牛鐵匠生性木訥,從來也不懂得過多的禮數,但是百了真人有大恩于自己閨女,激動之下轉身向真人跪倒,「 」三個響頭叩下,直磕得地上塵土飛揚,素來疼愛妹妹的李元也趕緊跪倒,恭恭敬敬的向百了真人磕了三個頭,朗聲謝道︰「謝謝真人救命之恩!」
百了真人雙手扶起二人,拉著李元的手,越看越是心喜。「我看李元天資卓越,稟賦超卓,如遇名師指點,將來肯定能學的一身驚天動地的本領。既然老夫今天來到貴府,看來是與我有緣,你們願意讓他跟隨老夫修道嗎?」
夫婦倆人面面相覷,都不敢相信真人所言。倒是老秀才在一旁著急了,「真人心情好,看中了元兒,要收元兒為徒,這是元兒天大的造化啊,你們還猶豫什麼啊。趕緊的答應啊。」仿佛怕真人反悔似的,老秀才連聲催促。
經老秀才一番催促,兩口子才仿佛大夢初醒般,兒子能拜得如此高人為師,以後也能像百了真人般厲害,想想就覺得興奮,夫婦倆也沒有問李元是否同意,沒口子的答應下來。
李元僅僅一個懵懂小童,父母既然答應了,也就沒有他說話的份,再說,今天跟隨百了真人御空飛行,大感刺激,只覺得跟隨百了真人修行的話一定會過得更加刺激,人還在家里,卻已經開始幻想起以後的修行生活了,幻想著自己如鳥兒般在天上自由的飛翔,到時候飛到鄰居家小孩墩子身後,哇的一聲大叫,嚇得墩子屁滾尿流,那該是多麼的拉風李元不知道的是,自從更隨百了真人後,他的生活過的那可真是刺激,比他想象的還要刺激
「既然你們倆人同意元兒隨我修道,可得做好心理準備,火雲山離此三千余里,按你們的腳程最少也得半年才能走到。修道人士斬斷人世間七情六欲,以後你們可就沒那麼容易見著他了,少則五六年,多則十余年,修道才能有所小成。在此期間,你們是不能見面的。你們可是同意?」黃氏一听十多年不能見到兒子,心下不舍,眼巴巴的看著牛鐵匠,一心想讓鐵匠拒絕,可是又怕耽誤了兒子的前程,心下左右為難。
「既然真人厚愛,能夠教導我們家李元修煉,這是我們家這小子前生修來的福分,只要能有所成就,別說十來年見不著,我們就當沒有生過這個孩子,真人您是愛打愛罵隨便您了,只要這孩子將來能有出息,我們就知足了」,牛鐵匠到底識得大體,為了兒子的前途,牛鐵匠狠狠心忍痛答道。
「好吧,老夫這次出來收集煉制法器的材料,遇到元兒這樣的良才美玉,也算是不虛此行。這樣吧,你們一家人先團聚團聚,老夫我還有部分煉器材料沒有收集齊全,還得去一趟幽州,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我會回來帶元兒回山。」百了真人言罷既告辭離開了牛鐵匠家。留給了鐵匠家無盡的期望,村民們聞听李元將會跟隨神仙修道,更是羨慕之極,看著眾人看著自己艷羨的眼神,李元第一次知道了自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