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修 第四章 離情依依

作者 ︰ 假裝思想者

在第十天後,牛鐵匠指出了李元掄錘姿勢的不足,他伸手把李元扒拉到一旁,讓其仔細看著,然後掄著大錘,叮里匡啷就是二百錘下去,

輕輕松松的掄完,臉上連一滴汗水都沒有。「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輕松嗎?」牛鐵匠問。「我知道了,爹爹站立的姿勢和我不樣。」李元觀察的很仔細。「你說的對,也不是很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站立麼?我這樣站立是為了能更好的運用我腰上的力量,用腰力帶動臂力,然後利用錘子自身的重力。」「還有就是你爹利用錘子落在砧板上的反彈力量,把握住反彈的節奏,用力改變向後反彈方向為下一錘蓄勢,又節省了不少力氣,」旁觀者清,老秀才也在旁邊假充內行的補充

糾正了自己打鐵的姿勢,李元覺得每天掄上三百錘也不是很困難的事情,獻寶一般把一個鐵錘掄得飛快,動作說不出的花里胡哨就跟雜耍一般,心下得意非凡,還吃飯本事呢,也不見有多困難嘛。樂極生悲,李元很快就得意不起來了。牛鐵匠發現兒子天賦不錯,居然把一個大錘掄的輕松加愉快後,便給李元加了點量。也沒加多少,就是把每天掄錘的數量給翻了三番而已。還語重心長的對李元說,「元兒啊,你可不要偷懶啊,這可是咱們家吃飯的本事啊,你得好好的學習,可不要給老子丟臉!。」

然後,李元在每天晚上入睡前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揉著胳膊,呲牙咧嘴

兩個月後,李元結束了他的掄錘訓練,他已經充分的學會了利用全身的力量掄錘,並且把握好了掄錘的節奏。發起力來,錘子被舞得虎虎生風,三五百錘掄完簡直輕松的不得了,即使再挑剔的鐵匠看到李元掄錘也得豎著拇指大贊一聲好錘法。

此時正值暑夏,牛鐵匠開始第二步的訓練。他給了李元一個比較輕松的活計,鍛鐵。所謂鍛鐵就是指把要打造的農具放在爐子里煆燒到軟化而已,然後遞給牛鐵匠進行捶打加工。每次鐵具出爐時,周圍的溫度將會略有上升,也就升個五六十,本來鐵匠鋪的溫度就不低,再拿著塊紅通通的鐵塊,這活可不是一般人能堅持住的。

李元第一次從爐膛內取出一把燒紅的鐮刀時,汗水猛的從體內涌出,瞬間又被烤干氣化。牛鐵匠聞到一股毛發被烤焦的味道,看著李元頭暈腦脹,腳下拌蒜,差點被烤暈過去的樣子面露不忍之色。但轉瞬間就扭過頭去不陰不陽的說道︰「元兒啊,鐵匠還能怕熱嗎。你看你,舌頭都伸出來啦,忍一忍吧,忍過這個月,天氣一轉涼就沒有這麼好的練習效果了啊,你可要珍惜這個月時間多多鍛煉才行啊。」

又是一個半月過去了,這一個月間,李元過的可真是熱鬧,是的,熱鬧,又熱又鬧心,感覺全身的水份都快被爐膛烤干一般。短短的一個半月下來,雖然每天晚上任然是瘋吃瘋睡,但是不僅沒有長得更胖,反而消瘦了一圈。沒辦法,這種地獄式的烘烤下,能夠保持不中暑暈倒已經算是老天保佑了。伏暑已過,小李元再次從爐膛取出一大塊通紅的鐵胚,已經不覺得是多麼的灼熱了,目光直視也不覺得刺痛。

然後牛鐵匠開始了下一個訓練,塑形。這次倒是很簡單,李元只需要把鐵胚捶打成牛鐵匠指定的形狀就行,要園的、方的,大的,小的各不相同。最後牛鐵匠親自打造各型農具各一,要求李元打造出一模一樣的農具,尺寸大小,花紋形狀必須全部相同才算合格。

李元持續的進行著塑形的訓練,這一練就是三個月,無論李元怎麼捶打都做不到和牛鐵匠的一模一樣。有一天,李元生氣的把錘子一扔,嘟著嘴抱怨道︰「要把兩個東西打造得一模一樣,這哪兒有可能嘛,爹爹這是故意為難我呢。」

一旁的牛鐵匠啥話也不多說,拿出一塊鐵胚,舉起錘子就是一通猛砸,盞茶時間,一把和樣品一模一樣的農具就新鮮出爐了,大小輕重,花紋形狀全部一模一樣,甚至連色澤都是一樣。看著目瞪口呆的李元,牛鐵匠說了一句話,「想要打出一模一樣的作品,你不能靠手,你還得靠心,你得把自己當成那塊鐵胚才行。」

當樹上第一片落葉飄落地上的時候,百了真人再次來到了牛家村。這一次來的無聲無息,就仿佛走親訪友一般,叩開了牛鐵匠的家門。百了真人仍然是那樣的仙風道骨,仔細一看才能看出其眼中的疲憊,這次遠行收集煉器原料居然比預想的要曲折的多。如今天下煉器材料及其稀缺,妖獸數量大不如前,而且往往追蹤很長時間的妖獸材料,要麼有人捷足先登率先斬殺,要不然就是費盡心力獲得材料卻有那不開眼的修士明搶暗偷。這小半年時間因為材料而和別的修士起的沖突不下十余起,總算百了真人修習的火屬性功法極為霸道,更兼門派名聲在外,總算是沒有吃虧。歷經諸般辛苦總算是收集齊全了煉制法器蒼穹環所需之物,惦記著李元,百了真人一路風餐露宿的往牛家村趕來,已然比約定之時多耽誤了一個多月。

真人受到了鐵匠家最熱情的款待,黃氏看到真人到來,情知元兒即將遠行,趕緊連夜為李元準備好換洗衣服,將家里僅剩的半錠銀子和諸多吃食給李元打了好大一個包裹。

第二天,當秋日不再有暖意的陽光冉冉升起時,李元提著母親黃氏準備的碩大的包袱跟隨百了真人走出了家門,妹妹李貞在後面緊緊的拽著李元的衣服,哇哇大哭「不嘛,哥哥不要走嘛,貞貞要和哥哥在一起嘛,哥哥」黃氏近前拉住妹妹,再也忍不住傷感,抱著妹妹娘兒?哭了個稀里嘩啦。

李元眼含熱淚,眼巴巴的看著父母,仿佛期望著父親準許他留下來。這一刻,再有誘惑的外面世界,擁有再高的本領仿佛都不如待在父母雙親和妹妹的身旁幸福,對親人的眷戀,對父母的孺慕讓李元遲遲不能邁出前行的腳步。

牛鐵匠神情也頗為激動,撫模著李元的頭,臉上露出一絲不舍之意,揮揮手說道︰「走吧,元兒,跟著真人走吧……記得要像听爹爹的話一樣听從真人的吩咐,踏踏實實的在火雲派修行,做一個乖孩子,一切事情請真人為你做主,他日若有所成,不要忘記回家來看看媽媽和妹

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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