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修 第六章 世道險惡

作者 ︰ 假裝思想者

一路前行,不片晌來到一處地方,此地最為熱鬧,但見許多人圍聚在一起,外面的人皆翹首前望,內里眾人摩肩接踵,喧鬧不已。李元雙手力氣甚大,奮力擠開旁人,鑽入里圈,只見一人帶著一只金毛猴子正在賣藝,場中猴戲正酣,觀者不時大聲喝彩。攤主是個中年人,長得爹不親娘不愛的衰人模樣,但其旁邊的猴子卻是極為惹眼,此猴高約二尺,遍體金毛,一雙火眼金楮顧盼有神,機靈無比。正隨著中年耍猴人的呵斥做著各種高難度的動作,一會舞槍弄棒,一會做鬼臉,一會扮傀儡。李元看的興奮不已,心下愛煞了金毛猴,觀看良久不肯離開。李元見此猴深通人性,但凡主人所說都能明白,不禁心癢難耐,隨即想起真人曾說看到喜歡的物事想買就買,當下打定主意,決定買下此猴。待猴戲稍停的間歇李元鼓起勇氣向中年攤主問道,「大叔,您這只猴子可不可以賣給俺,俺這里有銀子。」言罷將手里的銀子拋了拋,在村里,半錠銀子可以買到很多東西,牛鐵匠拼死累活兩個月也不見得能賺到半錠銀子。李元天真的認為半錠銀子買下這只猴子肯定不是問題,信心百倍的盼著攤主的同意。

耍猴的攤主被李元問了個大愣神,愕然看著李元,心里尋思道,這是誰家的傻小子呢連這麼弱智的問題都能問的出來,也不知道他們家大人是咋教的,難道不知道金猴是我吃飯的家伙嗎,怎麼可能賣呢。看這傻小子個子挺高,怎麼著也得十三四了吧,按說十三四歲的孩子該懂事了啊,怎麼能問出這麼幼稚的問題呢,難道這小子腦子里缺根筋,還真是個傻小子?看他周圍也沒有人跟隨啊,這家大人還真是不負責任哦,這麼個傻小子就敢讓他自己出來亂闖,社會這麼黑暗,現在人心險惡,要是踫上哪個黑心的人販子,那可怎麼得了哦。咦,這小子手上拿了個啥?白花花的,晃得眼楮好暈

看著李元期盼的眼神,攤主眼珠一轉,瞬間便有了計較。

「賣,怎麼不賣呢,只要有錢什麼都可以賣。我這猴子叫金猴,最少能賣一錠銀子呢,既然小兄弟那麼喜歡,我給你打個五折算你半錠銀子好了」攤主被李元手上的物事晃得眼暈,涎著口水連忙回答。

「金猴,果然是名如其貌啊,大叔,俺這正好有半錠銀子,您這只金猴就賣給俺吧。」李元趕緊答道。

「好咧,金猴,過來,這小兄弟從現在起就是你的新主人了,快到他的肩膀上去吧」金猴听話的跑來,輕輕一跳就站在了李元的肩膀。李

元用手撫模著金猴柔軟光亮的毛發,看著它充滿靈性的雙眼,興奮得都快跳起來了。

「小兄弟,金猴已經給你了,咱們是不是該錢貨兩訖了呢?」攤主搓著雙手,眼楮直勾勾的看著李元手里的銀子。

「好吧,銀子給你,你接好了,謝謝你了啊,大叔。」李元趕緊把銀子遞給攤主。攤主一手拿過銀子,在嘴里咬了咬,隨即小心的放進貼身的口袋。

「小伙子,你真是慧眼識珠,好了,金猴難得這個小兄弟這麼有愛心,以後你就跟著他吧,你可要乖乖的听話哦。」攤主拍了拍金猴的小腦袋,背朝著李元對金猴詭異的做了個手勢後繼續說道「小兄弟,金猴與我一直相依為命,你可要善待于它哦,江山不改綠水長流,本人就此告辭。」

圍觀的人群看攤主居然真的半錠銀子就將其吃飯的家伙給賣了,均覺得不可思議。有那心思靈巧的看到攤主的表情則若有所思,然後憐憫的看向李元,看來這傻小子這次可要錢貨兩空了。

李元逗弄著金猴,正玩得不亦樂乎呢,哪管路人是什麼表情。向攤主告辭後便興沖沖的向酒肆走去,李元心下尋思,真人看見自己買了這

麼一只通靈性的猴子一定會很高興吧。

攤主瞅了瞅李元走的方向,趕緊將散落地上的道具收拾起來,片刻後尾隨著李元的方向而去。

金猴老實的蹲在李元的肩膀上,仿佛一點也沒有因為離開原來的主人而有所不安。還悠閑的用兩只毛乎乎的手掌在李元頭上刨來刨去,竟

然在李元的頭上尋開了虱子,兩只毛手扒拉著李元的頭發,癢的李元咯咯直笑,出來閑逛多時,李元怕真人擔心,路上不再有半點分心快步向酒肆走去。

眼看快到酒肆,忽然一聲尖厲的哨音響起,金猴一听見哨響,立即向李元一呲牙,用爪子在李元手背一撓,霎時在李元手背上撓出了四條

血痕,這畜生翻臉比翻書還快,李元驟然遇襲受傷,不由得松開了抓住猴子的手,金猴雙腳一蹬李元肩頭,一個筋斗落地,歡欣異常的朝哨音

處疾奔而去。

李元大驚,轉身便追。經過幾個月的地獄式訓練,李元的身體素質得到了飛躍般的調高。腰腿上的爆發力更是遠超常人,這一擰腰蹬腿,

噌的一下就躥了出去,金猴跑的極快,奈何被耍猴人長期圈養,跳躍能力及奔跑速度較野猴已是大為不如,堪堪跑了不到一箭之地就被李元給

逮了個正著。金猴野性大發,呲牙就向李元的胳膊咬去,李元愛極了金猴,怕其再次跑掉追尋不上,死死的抓住金猴的前肢,任其往自己胳膊

咬去也不松手。好在李元最近幾個月掄貫了大錘,將胳膊上的肌肉鍛煉的鐵塊也似,金猴一口咬下也只能咬出幾個米粒般小傷口,雖然很痛,

但是傷卻不重。李元見抓住了猴子,心下高興,也顧不得疼痛,邁步即欲返回酒肆。

剛一轉身,一只大手搭上了李元的肩膀,「小子,你抓著我的猴子作甚?識相的趕緊還我,看你小小年紀居然不學好,當街就敢搶我的金

猴。」李元一扭臉正看到耍猴的攤主那張猥瑣的臉。

「大叔,剛才你不是已經把金猴賣給我了嗎?我還給了你半錠銀子呢!」李元覺得腦袋有點迷糊,這不是我剛從你手上買來的嗎,咋說是我搶你的猴子呢,難道這位大叔記性不太好,或者是腦袋有毛病?

「半錠銀子買來的,你亂說什麼啊,這麼多人在這里,誰看到了你給過我半文錢來著?」耍猴攤主呲著一口黃牙叫囂著,一股讓人聞之欲

嘔的口臭燻得李元惡心異常,「再說了,這麼靈性的猴子,你半錠銀子就能買到,你以為買雞買鴨啊,老子給你一錠銀子,你給我買兩只來看看。你要能買到,老子這的金猴就白送給你。半錠銀子就能買到這麼靈性的一只猴子,快做你的清秋大夢去吧。乖乖的快把金猴還給我,大爺不和你計較。」

李元雙手抓著猴子愣在當地,任那金猴在手上撲騰嘶叫,腦袋一陣迷糊,總覺得今天的事情匪夷所思,想不明白。當然了,他總共的人生經歷不到六年,還是生活在淳樸憨厚的村民之中,父母又素來實誠,何曾見過如此奸猾之人,將己度人,李元又怎麼能明白這個世界是那麼的危險,人性又是多麼的險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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