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了真人眉頭一皺,一股強大的氣勢默然從體內猛然爆發出來,一種無形的威壓瞬時覆蓋周圍眾人,眾人只覺得全身如壓大山,呼吸不暢。真人冷眼向尖叫之人望去,目光如冷電一般,尖叫的幾人霎時如墜冰窖,叫聲嘎然而止,只是全身戰栗不止,不能自已。
看著百了真人氣勢勃發,壓迫的眾人分毫不敢動彈的無上威勢,李元眼里閃過孺慕之色,那毫不掩飾的羨慕與崇敬,讓百了真人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攤主倒地片刻,脖腔內血液不再噴濺,只是汩汩往外冒著血泡。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彌漫開來,李元離尸體最近,聞著血腥味,心下一陣煩惡,哇的一聲又吐了出來,嘔吐仿佛瘟疫一般傳染,在真人強大的威壓下,眾人正心里七上八下,一看到李元嘔吐,抑制不住惡心與恐懼,頓時吐了個稀里嘩啦,正如名句」爭渡,爭渡,吐倒一群鷗鷺。」
百了真人見李元膽汁都快吐完,仍然止歇不住,隨即抬手按上李元的後背,一股醇厚的先天真元在李元體內游走一圈,李元立時止住嘔吐,煩惡盡去,更感到神清氣爽,渾身充滿了力氣。
「你等偏听偏信,冤枉好人,凌辱老夫侍童,罪不可恕!」見李元恢復了平靜,百了真人轉臉看向眾人。
雖然攤主如何斬斷頭顱,大部分人都沒有看得清楚,但見眼前老道如此威勢,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肯定是面前這位老道所殺。百了真人仙風道骨,但是此刻在眾人眼里卻不啻殺神下凡。听老道說倒自己等人罪無可恕,頓時所有人都變了臉色,四下一片死寂,眾人都噤若寒蟬。更有那止不住嘔吐的觀眾趕緊用衣袖將嘴巴塞住,間或傳來壓抑得極為痛苦的「嗝嗝」聲,惟恐引起面前這個殺神的注意。
「元兒,這些人不辨是非,起初對你多有辱罵,毆打,待老夫替你將他們都殺了出氣,可好?」百了真人言辭冷漠的問道,仿佛眼前眾人已經不是一堆活人,只是一群土雞瓦狗而已。
百了真人干淨利落的宰殺了攤主,更是站在血泊中顧盼自若,絲毫不見其有分毫的不適,仿佛殺人對他來說就如吃飯走路一般稀松平常,隨後更是展現出了恐怖的威勢,沒有人敢懷疑其殺死自己的能力和決心。有人吃嚇不住,轉身便欲逃遁,剛扭頭還未跑上半步,已然是身首異處了,此時李元抓住的金猴剛剛悠悠醒轉,別人沒有看清楚老道是如何出手,但是金猴天生一副火眼金楮,確是看得極為分明。只見老道一抬手,一道白色的劍光立時從其手心飛出,繞著那人脖子一轉便即飛回,整個過程快如閃電,在常人眼里也僅僅是見到白光一閃而已。那人沖勢極快,頭顱掉了還不自知,眼看著一個無頭的身子冒著血光繼續前沖了半丈之地才頹然摔倒,這是此人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看到了自己的背影。
古語曾有殺雞儆猴的典故,金猴清楚的看到身旁一臉淡然的老道殺人如拾草芥,嚇得一聲尖叫,當下野性全無,將一張猴臉埋入李元懷里,不敢露面,全身瑟瑟發抖,糠篩不已。
「你們,可還要跑?」百了真人淡淡的一掃眾人,所有的人均趕緊低下頭去,不敢與其對視。逃跑的念頭每個人都有,卻是沒有人敢真正付諸行動。開玩笑,抬手之際就是一人血濺五步,這麼多人連老道是怎麼出手都沒有看見,自己再能跑,能跑得過老道神出鬼沒的殺人手法?沒準乖乖的呆在當地還有一線生機,如果要跑,那是肯定肯的壽星老上吊活膩歪了。
半晌之間,便有兩人橫尸地上,一票圍觀之人,無人敢動,無人敢言,都眼巴巴望向李元,現在諸人生死都系于李元一念之中,無一不對李元投以諂媚、哀求的眼神。李元頭一次發現人的眼楮居然能夠表達出如此豐富的神情,每個人眼里都帶著強烈的求生。
望著眾人灼熱的眼神,李元的神情也有所迷離。一票人的生死操縱于手,李元心里滋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快感,這些人就如螻蟻一般,在自己的一個念頭下,這些人的性命當不再屬于自己,而自己就如一尊天神一般,被這些人仰視,讓這些人戰栗。不過仔細一想,這些人怕的並不是自己,如果沒有真人能夠震懾住他們的話,自己現在是否也如地上的兩人一般,恐怕已經變成了兩具冰冷的尸體了吧。看來要獲得別人的尊敬,就得要變的和真人一般深具大神通才行。
李元今日深受刺激,被人凌辱,還在鬼門關上走過了一遭,仿佛一下子懂了不少的東西,他暗自在心里下定決心︰「我,李元,一定一定要做一個真人般的強者,決不能似眼前螻蟻般把命運交給別人主宰。」
在這一刻,李元體內卻如同經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般,人還是那個人,穿著仍然是那身穿著,但是卻神情氣度大變,仿佛是經過了月兌胎換骨一般,眼楮變的深邃異常,目光更是堅實沉凝。
百了真人冷眼觀察著李元的表情,見李元渾身氣勢一變,不禁暗自點頭,暗贊李元心性的堅韌,不愧是自己看中的人才。
李元的心性已經變得更加成熟,但是自幼善良淳樸慣了,不願再多造殺孽,因此拱手回道,「真人,這些人,您就饒恕了他們吧。俺的猴子已經拿回來,放他們走吧。」
百了聞言,大袖一擺,「今日暫且饒爾等一命,還不快滾!」
眾人如奉綸音,皆抱頭鼠竄而去。
其實,今日之事並非巧合,乃是百了真人故意縱容而為。百了真人本次遇到李元,就如良才璞玉一般,但是俗語道,玉不琢不成器,李元
天性純良,常年被父母寵溺,從來不知道人世間的險惡,也根本不懂得對一個沉浮在世事輪回中的人來說,沒有自保的力量將會是多麼的可悲。
百了真人選中李元,意欲讓其修煉一門上古奇功,要修煉此功非得有遠超常人的堅韌心性才能堅持下來,因此百了真人故意讓李元出去逛街,讓他體驗人世的繁華,更是提醒他帶上銀子去逛街,便是準備讓他出去被欺凌,被冤屈的以磨練他的心性。
常言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讓一個這麼小的孩子拿著銀子去考驗一群豺狼的貪欲,那結果不說也罷。李元今日即使沒有遇到耍猴之人的詭騙,也肯定會踫到諸如踫瓷的、訛詐的、甚至是明搶的,雖然不一定有性命之憂,但是肯定的得受一肚子氣,至于體驗人性的險惡,那簡直是一定會體驗的很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