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芸佷女,發生了什麼事情,可要老夫幫忙?」絡腮壯漢听得驚叫,一夾馬月復從隊伍前面快速趕了過來。
眾人如臨大敵一般將李元所處的馬車團團圍住。傳出驚呼後,車廂內又恢復了安靜,眾人面面相覷,茫然不知車廂內因何傳來驚叫之聲。
半晌之後,車廂內傳來了紅衣婢女的聲音,「大家都散了吧,一點小小誤會而已,不必圍觀!」
听得婢女的吩咐眾人當即四下散開,絡腮壯漢也面露疑惑之色的勒住了座下的駿馬。
且說李元一掀被子便欲起身,不過被子掀開後才覺得涼風習習,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渾身未著寸縷,將一副健碩的‘童男’之身暴露在了兩女的面前。
寂靜,短暫的死寂之後,兩女一男面面相覷,跟著不由自主的驚叫了起來。
尷尬,太尷尬了,李元春光乍泄之下,一個驚神九變迅速鑽回了錦被之下。兩女目瞪口呆中,只覺得眼前一花,面前的少年已經消失在了錦被之中,其動作的敏捷絲毫看不出曾經身負重傷,垂危待死的樣子。
李元蜷縮在被子下不肯露頭,藍衣少女與婢女更是螓首深埋,雪白的脖根也羞臊的通紅無比。
躲在錦被之下片晌,听得被外別無責罵之聲,元神探查之後,李元才發現兩女的腦袋也深深的低垂到雙膝之中,都是羞慚無比的樣子。儲物袋早不知道丟在了何處,李元別無衣物可換,只得蜷縮被內等待兩女的離開。
藍衣少女聰慧伶俐,在家中更是被當做公主一般寵溺,從來沒有踫到過如此尷尬之事,呆立偏晌之後才想起李元沒有衣服可穿的窘境,一聲低笑後帶著婢女逃離了李元的車廂。
見兩女離開,李元才從錦被中探出頭來,李元沒有果奔的癖好,目下別無衣物可穿,也只能呆在車廂之中不敢外出。
盞茶功夫後,但見車廂布簾一動,一團物事照著李元劈頭蓋臉的扔在了錦被之上。紅衣婢女略含怒意的聲音自車廂外傳了進來,「這套衣服你先湊合著穿,這個破袋子是你隨身之物,這幾天小姐替你保管著,你且看看內里可有短缺之物。」
婢女語速甚快,不待李元回應便已揚長離去。但听得此女一路低聲埋怨,「這人好生無禮,虧得小姐將自己的錦被借與他用,居然還敢用下賤之體污穢小姐的慧眼,當真是可惡之極!」
听得婢女的自言自語,李元好懸沒有背過氣去,小爺我被你們白白的看了個飽還沒有說什麼呢,你們反倒喊起了委屈來。
小婢急急而走,三兩步間便回到了中間的馬車之旁,隨口吩咐了趕車的福伯幾句後便鑽入了布簾之中,跟著便听得一陣淺笑低語從車廂中傳了出來。
听得婢女的吩咐,福伯一揚馬鞭,當即吆喝道,「起行 !」,眾護衛修習未幾,听得福伯的吆喝後,都不情不願的站了起來,護衛著馬車一路逶迤向前走去。
李元拾起婢女扔來的物事,卻是一套青布衣服,看其式樣大抵是一些僕人所穿之服。另外一件東西卻讓李元大喜過望,此物正是平素隨身攜帶的儲物袋。
儲物袋的一角已被雷火擊裂了一個小口,雙倍威力的天劫之下,此袋能保得萬全已是大為不易,輕微的損傷自然難免。神念探入儲物袋中,只見儲物袋內的空間已然崩塌了一角,原來堆積在此處的一些兵刃與珠寶之物已然消失不見。
見其他典籍丹藥未曾有失,李元不禁長舒了一口氣,想起渡劫時那恐怖的天雷之威,李元仍然後怕不已,卻不知百了真人是否安然度過第六道天雷。
想起真人曾說過要將牛家村屠戮一空,李元的一顆心又高懸了起來,不禁在心中暗自期盼,天雷啊,你快劈死那個老混蛋吧!
車隊一路前行,黃昏時候便已來到了一處荒涼的驛館之處。驛館荒涼已久,大門外黃沙遍布,並無驛丞出來迎接。絡腮壯漢一躍下馬,先行進入驛館探查而去,其余車馬便漸次停在了驛館的大門之側。
儲物袋中尚有不少換洗的衣物,不過李元不願暴露儲物袋的秘密,只得穿上了紅衣婢女送來的青衣僕服。
李元肌肉虯張,身高遠超常人,僕服緊緊的繃在了身上,再配上一頭凌亂的短發,顯得李元的裝扮怪異無比,走出車廂後更是引起了一眾護衛官差的譏笑之聲。
李元身高腿長,在一眾官差的譏笑聲中幾步便已來到了藍衣少女所乘的馬車之旁,抬手向車廂中略一拱手朗聲說道︰「小生李元,感承小姐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謝,但有所命,小生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李元自幼離群,人際交往之上難免生澀,見到藍衣少女如同謫仙一般風姿翩翩,心下暗生自慚之念,思謀良久之後才從野史小說中‘借’得了這麼一句客套話來。
听得李元之言,車廂內撲哧兩聲低笑傳來,但听得紅衣婢女低聲說笑道,「還假充小生呢,明明是一名私逃的和尚嘛。」聲音低如蚊吶,卻是婢女在藍衣小姐的耳邊低語。
「休得無禮,此人不善交際,切莫拿其外貌取笑。」藍衣少女不悅的低聲斥責婢女。
兩女自以為悄悄話李元不曾听到,不過李元是何等的耳力,兩人所言一字不漏的全數听入了耳內,見藍衣少女體貼善良,對其頓時生出親近之意。
「壯士不必多禮,此番相救眾位官差大哥出力甚多,小女子卻未出絲毫力氣,壯士不必放在心上!」車廂中,藍衣少女客氣答禮。
李元不擅交際,與陌生女子更是別無多言,三言兩語客套之後,便告退回到了馬車之旁。
儲物袋失而復得,李元早已取出了數顆療傷之藥,一番外涂內服,傷勢已然好了九成左右,以淬玉訣恐怖的恢復能力,余下的傷勢估計半宿就能痊愈。
此時,絡腮壯漢已在驛館內探查完畢,一聲口哨之後,眾護衛僕人便魚貫進入了驛館之中。一番灑掃忙碌之後,立時收拾出兩間干淨的客房來,福伯提著數件包裹將藍衣少女及婢女分別送進了客房之中。
女眷安排妥當之後,眾人才另行收拾起了其他的房舍,有人埋鍋造飯,有人當院布防,一切顯得井井有條,顯然是多日行走間形成了默契的配合。
李元見諸人忙碌,唯獨自己一人空閑,心下甚是歉疚,當即四下張望尋找幫忙之機。
「兀那小子,你鬼鬼祟祟的亂看什麼?」一聲暴喝自李元身後傳來,轉過頭去,卻見那絡腮壯漢正怒目瞪著自己。
「諸位大哥如此辛苦,小弟過意不去,想略盡綿薄之力而已!」李元向壯漢一抱拳,客氣的回道。
「什麼大哥小弟的,休得亂攀關系,我可告訴你,老子巨鷹手卜天在此,你小子可得給我規規矩矩的,若有絲毫差錯,看我不將你撕為了兩半!」絡腮壯漢惡形惡相的恐嚇李元。
李元廝混修真界多年,眼界自非凡俗之人可比,雖然不曾修得絲毫法力,但是一身神通本領也非凡人所及,心下自然有一股錚錚傲氣。
听得絡腮壯漢出言不遜,李元俊目中寒光一閃,抬頭便往壯漢雙眼直視而去。李元的元神之力早已達到煉神還虛的境界,雖然還不會神念攻擊之法,但是雙目之中自有一股懾人的威勢。
絡腮壯漢見李元的眼神如同實質一般向自己雙目刺來,不由自主的 的連續後退起來,一張黑紅的臉膛也立時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