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根順看都沒看他一眼,依舊向樓梯走去,速度不減。
就在于根順踏上第一級台階時,保安隊長咬牙切齒地嚷了一句,「還給我裝逼?老子就是專治各種不服!」話音未落,他就握緊了橡膠棒,劈頭向于根順打去!
橡膠棒里面是鐵胎,厚重敦實有彈性。這一棒子要是敲實了,外面看頂多有點淤青,但腦震蕩是跑不了的。
不過,預計中的沉悶響聲和踏實手感並沒有如期傳回,目標怎麼突然消失了?保安隊長用力過猛,身體失去了平衡。
另外三個保安目瞪口呆,也沒看出來這人速度有多快,只是那麼一錯步,就上了第五級台階?
保安隊長並沒看到這一幕。馬奮緊跟在于根順身後,就在保安隊長趔趄前撲時,馬奮猛一提膝,正中保安隊長的小月復!
「啊——」
隨著一聲慘叫,保安隊長彎成了一只大蝦米,後背又重重地撞在了樓梯扶欄上!馬奮老當益壯,保安隊長的體重也不輕,鐵質的扶欄被撞得猛烈搖晃,「嗡嗡」作響。可憐的保安隊長萎頓在樓梯上,口吐白沫,還夾雜著昨晚的韭菜餡包子……
馬奮背著手悠然上樓,老神在在,無比瀟灑,一副世外高人的神態。其實這一記膝撞,凝聚了他全身的力氣,以至于有些氣息不暢,腳步虛浮。不過,馬奮很久沒有親自動人了,還真是爽太啊!
五魁三人當然也不會閑著。那三個保安還沒有從連番的震驚中反應過來,就被五魁他們放倒在地,橡膠棒也成了他們的戰利品,一人一根。裝備不錯,這些戰斗值只有五的渣!
于根順和馬奮先後上了二樓,五魁三人也不管「哼哼唧唧」的保安和驚慌失措的前台,隨後上去了。
王思平還呆立在前台附近,但他已經顧不上和小姐講道理了,原來于根順的道理是這麼講的!
他們都上了樓,王思平當然也不敢留在下面,誰知道還有沒有別的保安出來?他心說這一賣種子的破公司,養那麼多保安干什麼?看來用腳講道理,硬是爽快些!
王思平也走上樓梯,順手撿起了最後那根橡膠棒。握了握,手感很好。
或許,一個技術型國家干部,一個喜歡蹭吃蹭喝的種子站長,一個畢業八年的資深魔法師,內心世界里有一顆暴力的種子在悄悄萌芽……
瑤瑤在這種公司里當前台,也算是久經風雨,見多識廣。王思平剛離開,她就抄起電話,撥出了一串號碼,小聲說,「喂,趙所,山都出事了,出大事了!您可要來救瑤瑤啊!」
于根順走上二樓,迎面踫見一個西裝革履的矮胖子匆匆走向樓梯。
「這死包子,有本事別讓老子堵著你!」那胖子胳膊彎里夾著個鼓鼓囊囊的手包,臉上忿忿不平,一邊走一邊嘟囔。他的脖子很短,偏偏系著一條猩紅的領帶,就像嘴里伸出了長長的舌頭。
看來這胖子也是來討債的,于根順看了一眼,就讓他過去了。
胖子也看了于根順一眼,同仇敵愾地說︰「兄弟,你們也是被那死包子騙了吧?我都堵了他兩個多月了,一直沒見著影。好像真是跑路了,晦氣,晦氣啊!」
說著,那胖子側身從馬奮身邊過去,踩得樓梯「 」直響,速度倒也不慢。
二樓有五六個房間,盡東頭的房門大開著,可能是「死包子」的辦公室吧?那胖子就是從那兒過來的。于根順剛想過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值錢的物件,可以賣了頂債的,就听王思平的喊聲從樓下傳來。
「鮑經理,你這是要上哪去?」
于根順不由得樂了,這「死包子」有才啊!罵自己罵得這麼起勁。
「死包子」叫鮑利來,是山都農資公司的總經理。鮑利來此時已經順利地越過五魁三人,快到一樓了,沒想到迎面正好踫上了王思平。
「綠單十三」都是鮑利來手下的業務員賣出去的,鮑利來只接觸過三五個鄉鎮的農技站長,屬于工作很負責的那種,需要總經理親自接見,其中就有王思平。不過鮑利來並不擔心這些農技站長,前面來討債的人已經好有幾波了,但都是上了當的農民,沒有一個農技站長出過面。
「綠單十三」是縣農業局定點銷售的,哪個農技站長敢胡鬧?再說了,又不是短了自家的錢。
大部分來討債的人,瑤瑤就攔下了,不枉鮑利來沒白沒黑地疼她。剩下的也都被保安隊長老李擋住了,從來就沒有人能沖到樓上。
鮑利來听到老李的慘叫以後才覺得不妙,連忙抄起手包逃跑。踫到幾個傻小子時,他還順道晃點了一下,這讓鮑利來很有成就感。沒想到樂極生悲,還沒下完樓梯就被王思平認出來了——還真有這麼傻叉的農技站長?
鮑利來顯然沒心情跟王思平寒暄,四個保安都以不同姿態在樓梯口處接觸著地面呢,何況王思平還提著一根橡膠棒。
只見鮑利來一膀子撞開王思平,肥碩的身體居然相當靈活,這讓剛打完報警電話的瑤瑤很是詫異,小嘴都嘟起來了——鮑總神勇啊!
「唉喲!」
鮑利來剛跑到門口,就見一根橡膠棒從樓梯上飛來,正中他的後心。這橡膠棒分量重,速度快,打得鮑利來一個前撲,重重地撞到了門上!
五魁飛撲而至,一把將其摁住。丁山隨後趕到,兩人也不廢話,一人一條胳膊,架著鮑利來上樓。劉栓柱的速度慢了些,卻站在樓梯口處,右手拿著橡膠棒,一下一下的敲自己的左手心。
四個保安一動也不敢動,任憑鮑利來被人拖上樓梯,一路上殺豬一般的叫喚——掙你幾百塊錢,把命搭上就不值得了……
「行啊,小馬奮,威風不減當年啊!」于根順揶揄著馬奮,他親眼看著馬奮從五魁手里搶了橡膠棒,劈手扔下去的。
「嘿嘿,剛有點當年的感覺。我說小子,對你師叔我尊敬著點!」馬奮還是穿著對襟襻扣的褂子,圓口布鞋,多少有點仙風道骨的意思,至少也是個武林名宿。他嘴上訓著于根順,臉上的得意卻是無法掩飾,這就是寶刀不老吧?
于根順和馬奮說說笑笑地走進鮑利來的辦公室。沙發挺大個,也不知道是真皮還是假皮,于根順自然而然地坐到了中間。馬奮頓了一下,還是坐在了于根順身邊。
鮑利來被五魁和丁山拖了進來,摁倒在于根順腳下,就像一堆肥肉,嘴里不停地嘟囔著,「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其實五魁和丁山已經放了手,但鮑利來就是跪在那里,說不起來就不起來。于根順覺得興味索然,欺負這麼個軟蛋,還真是沒意思。
「知道我們是干嘛來的吧?」馬奮很主動地審案。
茶幾上有個筆筒,插著幾根簽字筆和鉛筆,還有一把精致的裁紙刀。于根順閑得沒事,順手拿起裁紙刀來研究。最近他見到的新奇玩意兒太多,也不方便問別人,一般都是自己琢磨出個道道來。
果然,一推那個紅色按鈕,「 !」刀片長出一截。再一推,「 !」又長出一截。真有意思啊,最多能推出多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