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跡官場 第二百四十一章 頭心肝疼

作者 ︰ 夾襖

現場陷入混亂,「嗡嗡」聲不絕入耳。

「集團還是一棵小樹時,大家都為它付出了勞動。集團終于長成大樹,卻也經不住你纏在樹干上可勁地吸。」蘇煙聲音不高,語氣也不激烈,卻不容置疑,「采購部的人,哪個不是你的親信?他們做的事情,你真的不知道嗎?你這是失職還是瀆職?」

「你這是卸磨殺驢!」駱紅衣頓時失了鎮靜,也忘記了養尊處優的身份,扯著嗓子叫起來,「白總啊,你死得太慘了!超市歸了這個妖精!白總啊,你死得太早了,有人花你的錢,睡你的老婆,打你的娃!」和大街上的潑婦沒有差別。

蘇煙臉色發白,嘴唇哆嗦,偏又無從辯駁。

這種撒潑老女人,和她講道理?發狠揍一頓?理直氣壯罵一頓?怎麼著也是個輸。

置之不理?她會覺得你理虧,更加來勁。于根順一陣頭疼。

身邊的蘇煙已經搖搖欲墜。于根順又是一陣心疼。

「寡婦守不住啊!把的老人都開了吧,就沒人知道你的丑事了!白總啊,你太冤了!你命太軟,壓不住這狐狸精啊……」駱紅衣就像上足了發條,手舞足蹈,口吐白沫。

事出突然,如果就這麼離職,豐厚的油水沒了不說,以前的貓膩也不定能摁住。駱紅衣不得不賣力。蘇煙服軟當然更好。就算蘇煙不服軟,我已經這樣了,也不能讓你好過!

眾人嬉笑著圍觀,也不乏醬油眾瞟向蘇煙。

平素的蘇總,恍若仙子,目下無塵,淡然渺然,就像籠罩著一層光環結界。美得很有距離,折服不分男女。很想為蘇總做點什麼,卻對蘇總沒什麼想法。或可博其一笑?足慰平生。

而在駱紅衣瓢潑而至的污水中,蘇煙好像也不過是個平凡女子啊!帶孩子的寡婦?好美艷的寡婦,柔女敕多啊汁,一定很享受啊!帶兩個拖油瓶我也認了……

芬果子瞪大眼楮看著這一切,居然忘記采訪。好像蘇煙也沒那麼漂亮嘛,以前為什麼連跟她比較的想法都沒有呢?芬果子昂然而立,饒有興致,今天這趟采訪值了!

柳瀟湘卻逐漸焦灼,這老女人毒舌如刀,句句誅心。蘇煙姐姐一個弱女子,怎麼受得住這種污水?順子哥好像也沒什麼辦法對付?

于根順又一陣肝疼。恨不得把駱紅衣從窗子里扔出去,「啊——啪!」這個世界清靜了。

「張指導是吧?」于根順聲如洪鐘,在辦公室內震蕩重疊,瞬間壓住了駱紅衣的尖利哭號。正拿著駱沛梓的張守成隨即一挺身,「是!」

此時張守成早已知道于根順身份,梅掩城是怎麼死的?派出所所長也牽連被抓,張守成這個指導員暫時挑著所長。挑著就是懸著啊,誰還不想個進步?就算梅掩城失勢原因是道听途說,剛才孫秘和于根順的親近,卻是眼見為實的。

張守成知道,自己來得快,是因為朱達常的求助。那麼孫秘這麼快趕來,又是什麼原因?凡事都經不住琢磨,機遇偏愛有準備的人啊!

「張指導,把他放開!」于根順指著駱沛梓,似乎不知道這胖子是被警察控制的嫌犯。而張守成根本不介意于根順的命令語氣,反而更加篤定。你看看,人家根本沒把一個指導員放在眼里,叫聲「張指導」已經很客氣了!

「過去!」張守成不假思索地打開了手銬。

駱沛梓兩手雖得放松,卻仍是佝僂著身子,猶疑地向于根順看來。于根順情緒穩定,只是不耐煩地招了招手。駱沛梓趕緊跑過來,甚至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駱紅衣當然也有注意這一幕。于根順很隨便地指揮警察啊!他這唱的是哪一出?哭號聲不由得放輕了些,不至于影響自己的听力。倒也是收發自如。

一干醬油眾的目光也都聚集過來,暫時忘記了柔弱的蘇煙,也忘記了唱戲的駱紅衣。

「駱胖子,多大了?」于根順拍了拍駱沛梓的肥臉。腮幫子一陣晃悠。

「二十七……」駱沛梓臉上血痕猶在,很努力地往外陪笑臉,但可恥地失敗了。當然他也不敢躲開。被于根順扼住腳踝的一幕,如在眼前。駱沛梓已經嚇破了膽,只記得這人殺人不眨眼,絕對惹不起。

「娶媳婦了嗎?」于根順抓起駱沛梓的襯衣,擦了擦手。雖然已經入冬,這廝臉上卻冒出一層油汗。

「娶了……」駱沛梓還在努力地賠笑。這回成功了。雖然很難看。但態度是有了。

「生孩子了嗎?」于根順好像對駱沛梓的個人問題很是關懷?眾人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過來,連駱紅衣宛轉悠揚的叫罵都听不見了。當然駱紅衣也很配合,哭號聲壓得更低。

「還沒,不急……」駱沛梓就更忐忑了。他殺人犯到底是什麼意思?

「剛才你二姑說你是獨苗?」于根順笑得越來越和藹。駱沛梓卻驀然警醒。頓時心底發涼,逐漸冷徹全身。兩腿打擺子,上下牙打架。

「是獨苗。三代單傳,我爸爸有三個妹妹……」駱沛梓語無倫次起來,兩腿發軟,「噗通!」一聲跪倒在于根順跟前!

于根順隨隨便便伸出左手,薅住駱沛梓的襯衣,緩緩舉到兩眼平齊位置,一句一頓地說,「真可惜,你應該早點生個孩子的!」說著,右手也伸出來,憐惜地替駱沛梓整了整衣領。

圍觀的醬油眾越來越多,不少人來得太晚,沒看到于根順往窗外扔駱沛梓。一臉好奇地問窗上怎麼有個大洞?早來的人還不愛告訴他。

這回大家都趕上了。體重二百多斤的駱沛梓就像個填絨玩具,被于根順輕巧地捏在手上。似乎隨時會往地上一摜。駱沛梓準會變成一灘人渣。如果地板足夠結實。

「啊——」駱沛梓再也承受不了于根順的微笑,歇斯底里地叫了起來,「你個喪心病狂的老女人,等我死了你再哭喪啊!」

能找準于根順微笑的原因,算是駱沛梓福靈心至。當然,于根順也有意無意地往駱紅衣那邊瞟了一眼。

駱沛梓其實是冤枉愛他的二姑了。駱紅衣早已忘記了哭號,雖然干癟的嘴巴還保持著哭號的狀態。

今天下午,駱紅衣先是從「駱經理」變成了「這女人」,現在又從「丑老太婆」變成了「喪心病狂的老女人」,果然有助于幫她找到自己定位。

于是,這個喪心病狂的老女人,「噗通!」一聲跪下了,姿勢比她的獨苗佷子更加標準,一疊聲地說,「我錯了!我該死!我污蔑蘇總!蘇總是好人!」

形勢比人強,由不得駱紅衣不服。這人雖然年輕,卻是心狠手辣。老駱家三世單傳,瞬間就會絕戶!

就算他不敢當眾殺人,把沛梓關進看守所卻是一點問題沒有。而從他對派出所頤指氣使的姿態看,沛梓有命進去,沒命等到審判!

不但跪下,還要磕頭。駱紅衣放得開,于根順卻不肯受她的頭。

于是,駱沛梓輕飄飄地落到駱紅衣頭前,空中還來了個轉身,正和駱紅衣相對而跪。你們姑佷親,誰給誰磕頭,隨便吧。

柳瀟湘滿眼的小星星。「飛車哥」果然是「飛車哥」!不但身手了得,更兼心智超群!只問了幾句話,就把這個核武級的老太婆搞定了?看來梅掩城之死因,並非空穴來風啊!好在還有機會跟蹤采訪。

芬果子小巧的鼻頭微皺,心里一陣後怕。這個橫暴的山里人,果然有些道道。剛才我沒有過分招惹他吧?今天的報道要好好地剪輯。和諧社會,主旋律是要講的。這是一個新聞從業人員的基本素養。挖空心思獵奇,病態地制造所謂真相,那是資本主義的新聞觀,不足取!

于根順並沒有注意到兩個美女主持的心思。一屋子加一走廊的愕然也不在他眼中。

老太婆搞定了,但事情還沒完呢!于根順轉身向朱達常招了招手。朱達常一臉的苦笑,這還關我什麼事了?在北斗大廈我就無辜地挨了一腳,一個多月岔氣。

既然于根順出手相召,朱達常還不敢不出來。他的心里也有些納悶。剛才不是談得好好的啊?我都有點相見恨晚的感覺了。順子哥不會翻雲覆雨,反臉無情,和我一個倒霉的小人物過不去吧?

「老柒,多大了?」于根順保持著微笑,問題也是一樣。

「四十六了。」朱達常老老實實地回答,雖然還是模不著頭腦。這些有的沒的。

「我還以為你六十四了!從現在開始養老,早了點吧?」于根順笑得有點壞,倒也親切。

這一笑,卻把朱達常心底的失落給勾了出來。作為梅掩城的親信,朱達常雖然平安,卻遠不是無事。從一個人五人六的實權處長,變成了一只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蒼蠅。其間種種,何足道哉?這三個月,朱達常老了十歲,頭發已經灰白相間。

「養老也好,早晚都是養。」朱達常苦笑一聲。不養老我還能怎樣?保留處級待遇,已經算是組織恩厚了。

「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去宣傳處,孫秘那里可以給你安排新的工作。另一個是辭職,到集團來,接這個老太婆的差使,整頓采購部。」于根順一臉正色。

「啊?」朱達常一臉的錯愕。不要這麼突然襲擊嘛,這小心肝如鹿撞。

「啊什麼啊?作為梅掩城的親信,你卻沒有惡行。說明你值得一用,也值得一交。」于根順拍了拍朱達常的肩膀,「上回踢你一腳,對不住!」

朱達常卻一趔趄,苦笑著說,「這事不小。我得回家問問老婆。」

這事確實不小。雖然被免職,但平平安安地度過余生,各種保障也都是有的。劫後余生,朱達常早已看淡很多。

但入職超市,卻是另一種事業的開始。我從四十六歲啊,就這麼渾渾噩噩地終老?超市高級經理拿年薪的,遠非一個處級干部可比。更難得的是,順子哥如此看重!

「听老婆話是對的。但你記得,委曲求全,不得全。處處讓人,人不讓。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到時候跟孫秘說一聲就成。」于根順順便向孫毅打了個招呼,孫毅微笑答應。

隨後,于根順拉起蘇煙冰涼的小手,撇下一地的雞毛,在眾目睽睽之下,施施然離開。

Ps——請看的讀者來免費閱讀正版。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混跡官場最新章節 | 混跡官場全文閱讀 | 混跡官場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