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挽瀾偏偏喜歡看小男孩頭大,甚至悠悠然、顫巍巍上前一步,仰臉忍禁不俊,細看于根順表情。(_&&)
「多謝師姐,這個不需要……」于根順只好撓頭苦笑,眼神躲閃。呃,我這已經夠亂的了。
師姐離我半尺遠,吐氣如蘭。
閃光燈打過,鏡頭「 嚓!」一響。一個獐頭鼠目的記者收起相機,舉著錄音機湊近過來。攝影馬甲只扣了兩個扣子,露出黃色胸毛,四十來歲的樣子,怎麼看都是個猥瑣大叔。
「請問慕容總,您投資《尋找無雙》是不是因為這位神秘的于主任?」這記者笑口大開,露出黑乎乎的大板牙。看起來煙癮不小。
「我敢說,但你確定《葡萄》敢發嗎?」慕容挽瀾一雙鳳目緊盯著記者,臉上的笑意不減,聲音也還是甜膩膩的。
「要不然,慕容總說說看?」那記者挺胸抬頭,眯著眼楮迎上慕容挽瀾的目光,「麒麟衛視勢力很大,《葡萄》就很小嗎?」
說葡萄不小呢,這廝瞧著哪兒說呢?比葡萄可是大得多……于根順注意到,攝影馬甲上印著一串紫色的葡萄,大概是個葡萄報或者葡萄雜志或者葡萄電視台的標識,哥管它是啥呢。招惹到哥,哥就把這廝釀成葡萄酒。
不過,慕容挽瀾似乎不需要幫忙。
「《葡萄》可能不需要怕誰。但你猜猜看,段總會竭力保你平安呢,還是把你個小卒子扔出來平息事態呢?」慕容挽瀾笑語晏晏,眼波流淌。
美女如蠍,笑臉殺人啊!于根順這個路人,頓時覺得心底有些涼意。老馬家這個外室的兒媳婦,據說是執掌麒麟衛視多年,不簡單哪!
「嘿嘿,慕容總說笑了。」那記者果然打了一個冷戰,訕訕地收起錄音機。見慕容挽瀾笑意不改,連忙又打了個滑稽的敬禮,「慕容總大人有大量,不會跟我一個小人物計較的,我保證這張照片不會見報。」
「我不是大人,只是個小女人。」慕容挽瀾仍舊春意盎然地看著記者。那記者正在點頭哈腰地後退,打算遠離這趟渾水,聞言卻是渾身一滯,臉上再也笑不出來。不過這廝倒也光棍,一咬牙取下相機,雙手遞給慕容挽瀾,「對不起,慕容總。」
「師弟啊,姐姐遠道而來,身上也沒帶什麼禮物。這架相機怎麼著也值個幾千塊,就當個見面禮!」慕容挽瀾卻不去接,反而笑吟吟地轉向于根順。
「謝謝師姐!」于根順也不瞎客氣,伸手抓過相機。沉甸甸的很有質感,像是全金屬精密加工的,好東西啊!可是,師姐怎麼又變成姐姐了?「身上」沒帶什麼禮物?沒帶就沒帶,「身上」兩個字咬那麼重干嘛?
好幾千?你怎麼不說好幾百啊?我這可是徠卡M6……那記者像是吞了只蒼蠅,卻又像是擺月兌了一個燙手的山芋,哪里敢再計較什麼,麻溜溜地轉身就走。沒承想,慕容挽瀾卻還是沒打算放過他,「我說過你可以走了嗎?你叫什麼?」
「慕容總饒了我,我叫黃善己。以後慕容總但有差遣,善己絕無二話。」那記者果然再次僵在當場,臉上一個勁地抽抽。
原本以為,慕容挽瀾不過是個花瓶,憑身體語言上位的,下面有男人支撐。黃善己跑慣八卦新聞,背靠葡萄吃八方,三教九流都有交情,是個踩得住地面的角兒。沒承想,慕容挽瀾這麼難纏。難道不小心拍個照,卻要落個跑路的下場?這個什麼于主任,貌似在慕容挽瀾心中位置頗重?
于根順很認真地擺弄著相機,壓根就沒看到黃善己求助的目光。誰讓這廝沒個眼力見,偏偏要扛大旗扯虎皮呢?哥白得一相機,憑什麼給你說話?
不過呢,這廝既然已經服了軟,要是再做什麼的話,可能就有點過了。凡事有個度,過猶不及。
不過呢,這是慕容挽瀾的事,關我什麼事了?于根順高高掛起。
看起來,如果這張照片真的在那個什麼《葡萄》上發了,再編上一通緋色新聞,慕容挽瀾好像也沒什麼辦法。但反過來說,慕容挽瀾把黃善己揍成一灘,《葡萄》好像也不能怎麼樣就是。于根順已經猜到了這些,想必慕容挽瀾一早就明白。
這個小山雞現在大概也已經明白了,雖然有點晚。
「小山雞啊,好好干!回頭我替你在段總面前美言幾句。」慕容挽瀾的笑容一直都沒有變過,語調也沒變。
慕容挽瀾這是要把人玩死啊,反正女人得罪不得就是了,沒有道理可講。于根順心里提防得緊了。再次感慨沫沫這小子是怎麼長大的。再說了,水闌珊作為慕容挽瀾的師妹,相形之下,怎麼就是白紙一張呢?這世界怪的。
「慕容總,為了這部片子,兄弟我把老本都豁出來了。」鄭有為安頓好幾個會議室,就回到了于根順身邊,但一直安安靜靜地站在那里。此時才苦笑開口,雖然是跟慕容挽瀾說話,眼楮卻巴巴地看著于根順。
「鄭兄欠我一架相機。」于根順把相機遞給了鄭有為,微笑著看了下慕容挽瀾。
「姐姐懂的,小女子肚里能撐船。」慕容挽瀾果然收到,展顏一笑百媚生,于根順頓時無顏色。
鄭有為臉上陪著笑,打開相機取出膠卷,回頭喊一聲,「給黃兄取個膠卷過來!」
「不用,不用了!謝謝鄭兄!」黃善己喜出望外,連忙上前一步,千恩萬謝地來拿相機。鄭有為偏偏不肯,一直等劇務拿了膠卷過來,親自裝好,這才遞給黃善己,「黃兄,《葡萄》在港台甚至大陸南方都頗有影響,這部片子的宣傳,還需借力于黃兄。」
「鄭兄客氣了!全包在兄弟身上!不瞞您說啊,兄弟在《葡萄》工作半生,上上下下的都給個面子!」黃善己笑逐顏開,大板牙呲出好遠,甚至又有點忘乎所以了,「嘿嘿,兄弟能不能幫三位拍一張?」
「居然有機會跟香江第一美女合影,實在是榮幸了!」鄭有為很不好意思地笑笑,「當個綠葉不容易啊,回頭我還得專程回台給馬兄解釋去,哈哈!于主任也不能白照,回頭得破費一下,給我捎上幾壇藏馬山老白干!」
「好說,好說!」于根順笑笑站好。鄭有為長袖善舞,這個是早知道的。這個小山雞變臉快過翻,也是個人才啊!
本來鄭有為站在兩人中間稍後,此時卻往右一讓,把慕容挽瀾讓到兩人中間。
「我給師弟面子,可不曾跟尋常男人照相哦!」慕容挽瀾笑顏如花,略轉身偏向于根順這邊,嬰兒肥的小手挽著于根順胳膊。分明是姐姐吃定你了的樣子。于根順作為非尋常男人,肩膀僵硬,臉上抽筋,卻也只好由她去。
這算是個什麼組合?一個大美女,一個西裝革履的工作人員,外加一個渾身皺巴巴的山野小子,臉上還抽筋的。
雖然這是黃善己的請求,但眾多記者聞風而來,「 里啪啦」一陣亂閃,熱鬧非凡。不時見記者用胳膊肘互相拐。
這張照片將發布在明日各大報紙頭條上,背景是「兩岸三地深度合作,《尋找無雙》開機儀式」字樣。照片中的三個主角,還真是港台大陸三方。
「飛車哥,我個人,個人對您非常景……仰。」一個女記者湊近過來,麥克上印有滄海電視台標識。女記者似乎很緊張,剛才一直在外圍逡巡,這時才鼓足勇氣上前。
雖然有地主之利,在如狼似虎的老槍面前,這女記者還是女敕了些。看來,她是頂替芬果子作為滄海台一姐的?于根順心里一動,也許無須讓白蒼牙送芬果子偷渡了,慕容挽瀾應該有此能量。把芬果子雪藏幾個月,等風頭過了,說不定還能幫上慕容挽瀾的忙呢。
「你說!」于根順鼓勵地看著女記者。不會和芬果子一樣有故事?
「謝謝飛車哥!」女記者似乎吁了一口氣,沒想到飛車哥居然這麼好說話。沒想到就沒想到,她居然說出來了,「嚇死姐了,飛車哥居然這麼好說話……」
「好說,好說!」于根順忍不住笑。哥像是不好說話的樣子嗎?
慕容挽瀾從來不會寂寞在路邊,「我師弟是好男孩哦,還沒女朋友哦!」
周圍同行轟然大笑,女記者當然被鬧了個大紅臉,好歹沒說出「姐也沒男朋友來」。不過,單獨出現場的機會不多,更別說這麼大場面。如果不是開機儀式在滄海舉行,肯定見不到這麼多名人呢。台里推行市場化改革,麒麟衛視可是觀摩學習的目標之一呢。
「請問飛車哥,」女記者氣沉丹田,終于找到了早已打好的月復稿,「您籌拍《尋找無雙》,除了宣傳藏馬山旅游、發展藏馬山經濟之外,還有什麼其它原因,這部影片為什麼叫《尋找無雙》?」
這邊笑得熱鬧,更多記者擁擠過來,反倒是比各個會議室里都多。于根順從脖子上取下玉佩,鄭重地展示給攝像機鏡頭。
「無雙是我的小……姑女乃女乃。我小姑女乃女乃五歲時,父死母病重,被送給了一戶馬姓人家。那年我爺爺十歲,從此再也沒有見過妹妹。各處尋找無果,線索全無,我爺爺在藏馬山落草為寇,放出聲名去,希望妹妹能夠找來。但國難當頭,敵強我弱,我爺爺與敵酋攜亡,留下兩個遺憾。」
于根順面對鏡頭,眼中圈著淚水,嘴唇顫抖,定了定神才繼續說,「這玉佩同樣兩枚,是兄妹相認的信物。請記者朋友們廣為傳播。妹妹名叫無雙,如果無雙還活著,今年是七十七歲。」
「無雙啊,如果你看到玉佩,要盡快和我聯系。我很想你。」
女記者一陣恍惚,感覺很是奇怪。飛車哥這是尋找姑女乃女乃呢,還是尋找妹妹呢?第一次出大現場,姐太緊張了,還好姐運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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