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在這兒消失了,兩位真的不會有麻煩?」
于根順身體往後一仰,好整以暇地問道,「秦處是這麼說,朱處也是這個意思嗎?」
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透著蹊蹺。以國安的情報能力,拿到灣灣的街頭監控大概不難,查出于根順在此期間逗留灣灣也不是問題,更別說隨時掌握于根順的動向。但僅憑街頭監控錄像上的一個模糊人影,就能聯系到于根順的頭上?更何況,言之鑿鑿地說及兩個死棒子
難道是王強不,王自健出了問題?
王自健被于根順派往東北,前幾r 已經傳回了消息。大概是立功心切吧,王自健做的比于根順吩咐的還多。長ch n光機所的面板生產線,因為後續生產技術跟不上,近一個億的投資早已爛尾,並且成了燙手的山芋。王自健只花二百萬就打包買了下來。當然,送禮花出去的八百萬不算。
設備往哪里運?嘿嘿,車皮都聯系好了。王自健得意洋洋地請示于根順。雖然不在東北好多年,但如何辦事還是門清啊!
于根順只好苦笑著予以鼓勵。山賊就是實在人,自掏腰包,主動做事,怎麼也不能打擊其工作積極x ng吧?這幾天貨物就該到滄海了,可近百億的投資讓哥上哪兒淘換去?一點眉目都沒有
好像也不對。
王自健只知道馬蒂兒和水闌珊的身份,並不清楚是誰主使,所有業務均由「醉鴨」單線聯系。而「醉鴨」已經永遠閉嘴,也就洗清了唐大年的嫌疑。即使查到唐大年和兩個棒子公司的業務往來,兩份協議也是對唐大年絕對利好。也就是說,唐大年會因兩個棒子之死而利益受損,實在是沒有殺人的動機。
也就是說,兩個棒子之死,和唐大年有個錘子關系?且不說兩個棒子的死,和國安有個錘子關系。
脈絡無法理順,卻還不算是最蹊蹺。
即使國安有證據系于根順所為,也用不著如此明火執仗地抓捕吧?于根順又不是流寇,有名有號有根基,派出所傳檄可定。
朱麻和秦霉且認為這兩人就是這兩個挨打的名字卻是一副唯恐天下人不知道的樣子。于根順隱隱覺得,甚至有虛張聲勢之嫌疑。過度宣揚武力值,不好。
那麼,兩人所為何來?
或者也可解釋。兩人認為于根順不會引頸受戮,所以大張旗鼓地抓捕,要把于根順逼成逃犯?當然,在因為拒捕而被當場擊斃,那就再好不過?
可于根順偏偏就是俯首帖耳地來了!事出意外,兩人有點措手不及,只好見招拆招,以至于疲于應對?
秦霉三十出頭,四方大臉帶著點絡腮胡子,x ng格直率卻狠厲。
朱麻年近四十,一臉的褶子。扔在人堆里找不到,如果眯上眼楮的話。睜眼掃視時,卻有一種y n冷毒辣的味道,讓人很不舒服。
總之,這兩人一陽一y n,一白一紅,配合得還算不錯吧。開口審訊的一直都是秦霉,所以于根順要先逼著朱麻表態,勿謂不教而誅也。
「雖然大家都不怕麻煩,但吃虧的總是你啊!」朱麻眯著眼楮,似乎是不忍心眼睜睜地看著于根順消失,或者是語重心長地開導。但意思還是表達清楚了。
朱麻是處,秦霉是處,顧大同也是處。同在國安,此處與彼處有何關聯,又有何沖突?
莫不是顧大同擋了別人的路?搶了別人的果子?于根順突然心中冰寒。定是這個道理了!
打擊于根順是手段,對付顧大同是目的。種種作為,都是為了擊毀于根順的心理防線,從而問出他們需要的東西。即使問不出來,也可以炮制出來。
無論如何,這兩個混蛋都是打錯了主意!
「我這人向來不吃虧。兩位也一定知道,桑田省公安廳副廳長、滄海市公安局長梅掩城,曾經出動全市j ng察通緝我,並且帶著十幾個鐵桿手下持槍圍堵我,打算親自滅口。如今梅掩城墳頭上的茅草已經長得多高了。」于根順也眯上了眼楮。
蹊蹺還是有。
于根順一直沒有危險的直覺。雖然大晚上的被狙著腦袋,又被黑燈瞎火地押進這間小黑屋,甚至下面的椅子也有不對處。
所以,于根順一直態度良好地配合對方的抓捕,就是想看看事情到底能到什麼程度。
另外,不到萬不得已,誰願意和國家機器過不去?
當然,兩人的推斷也是不錯于根順絕對不會任人宰割!
「你這是威脅我們?!」秦霉須發賁張,身體陡然繃直,卻也有幾分氣勢。看得出來,秦霉手上也是有人命的。
「還不僅僅是威脅!」于根順一聲冷笑,兩眼卻是盯著朱麻。朱麻對于根順的威脅卻是更大。手上的人命,也只會比秦霉更多。
朱麻略一猶豫,卻見于根順猛往下坐,隨著「砰!」的一聲巨響,厚重的木椅頓時四分五裂!
椅背處一長條黑s 電極露了出來,連著導線通往地下。應該隨時能爆出強大的電流,把受審者電翻。現在卻是來不及了。
「雖然我確信,如果我消失了,兩位的麻煩恐怕不小。可我卻不想拿自己的生命來換別人的麻煩。當然,如果兩位消失了,我恐怕也會有些麻煩。但至少我還活著不是?」于根順手中的橫檔「嗖!」地飛出,幾乎擦著秦霉的脖頸飛過,「 !」的一聲,插入了鐵門。
橫檔尚余三十公分。以這鐵門的厚度,透門而出的怕也有三十公分。秦霉兩腿發軟,脖頸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橫檔掠過時,疾風如刀。脖頸再硬,怕也硬不過鐵門。要是于根順準頭差一點,貫穿的就不是鐵門了。呃,貫穿個別脖頸,並不影響貫穿鐵門……
「于主任不要沖動!」朱麻「騰!」地站了起來,臉上y n晴不定。
「現在知道我是于主任了?你錯了,我現在已經是宣傳部長,最會講道理。要是我沖動的話,早在葉雨給我上背拷時,兩位已經是死人。」于根順站在原地未動,確實不像是沖動的樣子。
遠程狙擊確實威脅極大,但也並非無可躲避。槍械總是由人在c o控。所謂躲避子彈,是躲在手板槍機之前。
「殺了兩個國安處長,也不見得就是和整個國安做對吧?兩位有這個自信嗎?誰都別把自己太當回事。」見朱麻y 反唇相譏,于根順面露譏諷之s 。
「就算兩位真的牛啊逼,足以扯動整個國安。國安也確實牛啊逼,卻也不見得能把我怎麼樣。大千世界,到處可去。當然,麻煩也不是沒有。我成了殺人逃犯,有家不能回。我的親人會很痛苦,我的女人會很傷心,我的朋友會很失望。」于根順還是有些煩惱的樣子。
誰會痛苦呢?父母和靈兒。一年多時間,于根順已經完全接受了新的身份,逐漸和這個家融為了一體。蘇煙以及小朵和小石,這一家也成了于根順的家人。
誰會傷心呢?太多的女孩子,各擅勝場,雖然還沒成為于根順的女人。沒法一個個去想了。傷心之後,她們還會有各自的生活。
也有一個女孩例外。楚楠,是傷心呢,還是失望呢?如此良宵,楚楠在干什麼呢?
肯定失望還有一干兄弟及同學。這些人逐漸聚集到于根順身邊,享受並期待著美好的生活。另外還有馬奮、趙山虎和梁青山這三個弟子,前世的情分了。
更重要的是,無雙妹妹,再也無從尋找……
朱麻和秦霉面面相覷。于根順眼中的淡然和嘴角的苦笑,都讓兩人毛骨悚然。這哪是個zh ngf 官員啊?分明是個殺人如麻的慣犯!
事情怎麼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了?原來外面沒有能力讓于根順消失?我擦,我們什麼時候打算讓于根順消失了?
「于主任,我想您誤會了!」朱麻兩手搓了搓,似乎是第一次流露出內心的想法。當然也是第一次用「您」這個敬辭。
「誤會?如果我被你電倒,就不是誤會了。」于根順的心情已經恢復,再也看不到表情。或者是表演結束?
「算了,今天這事,我就當沒發生過。不要再招惹我!更不要試圖找我家人的麻煩。兩位也有家人吧?雖然我現在不知道,但總能找到。比如,這里距離市區二十公里,南郊略偏東。」于根順拍了拍手,大模大樣地走到朱麻眼前,突然出手。
桌面慢慢龜裂,向四周發散,終于整張桌子四分五裂。過程中悄無聲息……
「還不開門?」于根順似笑非笑地看向秦霉。自從橫檔飛過,秦霉就再未發一聲,甚至身體也一直沒有換個姿勢。此時秦霉才恍然大悟,「哦!」轉身就去拉門。
朱麻仰倒在椅子上,好容易轉臉看向鏡子,有氣無力地說了聲,「小梁,你還不出來?」
最蹊蹺的事情果然發生了。
小鐵門很快響動。一個小腦袋探進來,先送上異常甜美的笑容,「順子哥,老沒見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