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十幾名士兵的衣著上看,也屬于政府軍方面的士兵,但等他們靠近了,孟凡的臉色刷得變了,他突然舉起槍來,對準了其中的一個人。
龍賽飛等人的臉色也變了,他們和孟凡一樣舉起了槍,同樣的,對方的士兵也全部舉起了槍,就在這種與喪尸大戰的情況下,是什麼情況讓兩伙人類士兵舉槍相對?
孟凡冷冷地說︰「好久不見了,牛團長,我很擔心你已經死了,看來你還活得很好,這我就放心了。」
來者正是天教的牛運強,他們不過是穿了政府士兵的衣服,牛運強也冷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容易死的,只是目前這種情況,不是我們對決的時候吧?」
孟凡也知道如果此時和天教的人火拼,便宜得無非是喪尸,他全身的肌肉因內心世界的極度矛盾而有些顫抖,害得他斷去一只手的仇人就在眼前,害得他死了好幾位兄弟的仇人就在眼前,可他卻不能動手報仇,他不能如此無知和愚蠢,不能為圖一時之快害死他身後的這幫兄弟。
牛運強再可惡,可他畢竟是一個人,如果他還算做人類的話。
喪尸離他們越來越近,陶飛和鄭前方的人不明原因,所以早已經著急萬分,可看到孟凡凝重的表情,又不敢打擾他。
牛運強此時故做鎮定,其實的他的心里一樣十分緊張,害死他佷子,又讓他傷病數日的人就在他眼前舉著槍對著他,而身後又是不計其數吃人不吐骨頭的喪尸,如果孟凡失去理智對他開槍,那他們無疑是陷入了絕境。
喪尸離他們還有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就在陶飛、鄭前方驚恐萬狀以至于要大喊出聲的時候,孟凡突然掉轉了槍口,向喪尸射出了一連串的子彈。
幾乎在同時,牛運強手下的天教士兵也轉過頭去,對著喪尸瘋狂掃射,一顆顆灼熱的子彈竄出槍管,形成一道道火線,擋住了喪尸沖鋒的腳步。
這些喪尸看起來至少也有二級,可它們看起來十分虛弱,所以它們行進的速度和常人散步差不多,孟凡知道這些大概就是先知所說的剛剛醒來的喪尸,或許它們由于長時間休眠,以至于身體不能快速適應劇烈運動,也或許它們缺少食物,因此缺少能量不能快速移動。
為了應對共同的敵人——喪尸,孟凡和牛運強不得不暫時放下仇恨,結成了十分脆弱的同盟。他們邊打邊撤,向喪尸比較薄弱的方向撤去。
如果不是只有這一條出路,孟凡絕對不會和牛運強向同一個方向撤退,牛運強也一樣。
但就在這時,唯一的一條退路盡頭也涌出了大數的喪尸,而且全部是抗擊打能力超強的石頭喪尸。
其實石頭喪尸也是有弱點可循的,它們肌肉與肌肉的聯結處相對比較脆弱,頭雖然很耐打,但脖子很容易被擊穿,不過要點殺它們對槍手的射擊技術要求非常高,不是隨便哪個士兵都能做到的。
戰斗剛開始時總有源源不斷的子彈送到戰場第一線,可現在運送子彈的車輛早已不見蹤影,孟凡不得不下令節約彈藥,就連沖鋒槍也要盡量改成點射。
喪尸仍然源源不絕向前涌來,仿佛根本就是無窮無盡,孟凡和牛運強的表情越來越凝重,他們同時將頭轉向了一個方向,那是一座看起來有些孤單的大廈,星球集團寫字樓,也就是統戰組織的經濟體。
這是一座五十八層的高樓,曾經是古州市的標志性建築,它樹立在這里,大有一付「不可一世,唯我獨尊,一覽眾山小」的恢弘氣勢。
曾幾何時,能進到這里面上班成為很多大學畢業生的夢想,而已經在里面上班的人,走在大街上都會高人一等,男的一般都很好討老婆。
孟凡也曾經夢想到這里上班,直到他知道了統戰組織和它的關系。
這有些扯遠了,現在的星球集團寫字樓也已經破破爛爛,污損不堪,孟凡和牛運強似乎都只剩下了一條路,撤到大樓里暫避一時。
說實話不到萬不得已,孟凡不願意撤退到這樣的大樓里,因為這座大樓和其他建築相互隔離,仿佛海洋中的一葉孤舟,一旦喪尸將這里合圍,那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支援。
但現在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了,孟凡只能下令退到這座大樓中去。
他們剛剛退進去,喪尸就如潮水一般淹沒了大廈前的路面,孟凡沒有在大廳停留,他帶著士兵們快速向樓上跑去。
狹窄的樓梯方便了士兵的射擊,射擊精度大大提高,喪尸的進攻因此暫時得到緩解,但越來越多的高級別喪尸的到來使情況再度惡化。
「扔手雷,炸掉樓梯。」孟凡大聲命令道。
現在他們已經爬到了四十多層,炸掉樓梯,就意味著擋住了大部分低等喪尸追擊他們的路徑,同時也意味著他們自毀了撤離的通道,他們將徹底被困在這棟大樓內。
現在所有人都已經顧不上考慮以後的事情了,因為沒有命在,就沒有以後。
「轟,轟,轟!」不知道有多少道樓梯被炸成一堆碎石,與此同時天教士兵也將其他各處的樓梯及緊急通道完全炸斷,喪尸的攻擊總算暫停了。
當然還有一些靈敏型喪尸沒有樓梯也能跳躍式攀爬,但其微弱的數量已經構不成太大威脅。
四十八樓有一間面積超大、布置奢華的會議廳,現在除了繼續開槍狙擊靈敏喪尸的士兵外所有的人類都擠在了那里,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大口的喘著氣,慶幸著自己的劫後余生。
天教的士兵和政府的士兵現在打亂順序擠在了一起,他們似乎已經暫時忘記了他們不同的信仰和不同的立場。
如果他們僥幸活下來,也許他們還會互相攻擊,彼此以命相搏,但至少在這一刻,他們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面對著共同的敵人做戰。
至少在現在,他們認為他們都是人類,是一家人。
窗外的天空依舊灰暗,一如孟凡此刻的心情。牛運強抬頭看向孟凡,只見孟凡也正在冷冷地看著他。
孟凡冰冷的面部表情提醒著牛運強,他並沒有忘記過去,忘記仇恨。「孟凡,」牛運強最先開口說話,「你沒有理由這樣恨我,的確,我在天教時將最危險的任務交給你和一些我不信任的人去完成,但這是人之常情,而你手下那些人的死,直接原因是你先出手殺了我的人,其中還有我的親佷子,我殺他們不是天經地易的事情嗎?」
「你佷子死是那是因為他該死。」孟凡冷冷地說︰「我的確沒有想到,我竟然有一天會和你並肩作戰,但這改變不了你我的敵對關系,如果我能活著離開這里,有機會我一定親手宰了你。」
「我靠!你以為我牛運強會怕了你這麼個後生晚輩嗎?要殺我,來呀,咱們現在就一決高下。」牛運強一怒站了起來。
「打就打,老子更不會怕了你,你不就是愛半夜起來喝人血嗎?老子就在這里,你有本事來喝呀!就怕老子的血太冷,你喝不下去,你告訴老子,我不在這段時間又有多少天教士兵不明不白死在你的手里。」
牛運強頓時臉氣的煞白︰「姓孟的小子,你少給爺爺身上潑髒水,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離間我和屬下的關系,就胡編亂造一些東西。」
「哈哈,笑話,我胡編亂造,你敢說半夜吸人血的幽靈喪尸不是你嗎,都已經承認過的事情現在再改口,來得及嗎?」
「你把話說清楚,我什麼時候說我半夜吸人血了?」牛運強似乎真得不明白。
「我離開天教的時候,你要殺死我吸我的血,我問你半夜偷襲我的人是不是你,你不是點頭了嗎?」
牛運強一愣,似乎在回憶當時的情景,過了兩秒鐘他突然大悟道︰「靠!當時我是說你說是就是吧!什麼時候說是我干的了,牛某不是好人,可做過的事情還是敢認的,我現在負責任的告訴你,午夜幽靈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哼!除了你還能有誰?」說到這里,孟凡突然頓了一頓,厲聲問道︰「什麼人派你出來執行任務的?現在平頭山基地誰當家做主?」
牛運強冷冷一笑︰「看來你還不笨,終于想到這個關鍵的問題了?」
「不是我不笨,而是我太了解你了。」孟凡淡淡一笑︰「你是一只老狐狸,我在天教的時候,除了最後一次你滿以為必勝的和我對決外,你從來沒做過一件涉險的事情,今天在正規軍消滅喪尸的時候你們進城,顯然是想趁火打劫撈點好處,可這是極端危險的事情,不論是遇到喪尸還是政府軍,對你們都會造成危險,這樣的事情你怎麼會親自出馬呢,唯一的解釋是平頭山基地換了主人,你是奉命行事,不得已而為之,我說得對嗎?」
「完全正確,可是你就想不到是誰做平頭山的頭把交椅嗎?我又會對誰俯首听命呢?」
「王洪燁!難道是王洪燁沒死,又回到平頭山了?」孟凡瞪圓了雙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