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捂著臉怔怔的看著沈婉,仿佛剛才沈婉的話把她給嚇傻了,瞳孔無限放大……看著那絕美的容顏滑落的眼淚,就像她的心般被人輕輕劃了一刀,流血了,可是卻麻木的感覺不到疼痛。
「哈……哈哈」晉陽強擠出一絲笑容,最後放大聲笑著,好似听的是最好笑的笑話「怎麼可能,我可是紈褲子弟晉陽耶,母老虎,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好不好。」笑到最後眼淚也流了出來。
「如果你覺得是笑話,那就把它當做一個笑話來听吧。」那語氣如同冬日里的冰窖「如果可以,我、、也希望這是一個笑話」說完轉身走了,留下兩行清淚。
在沈婉走後,晉陽再也笑不出來,看著沈婉瘦弱的背影,有些痛苦的閉上眼楮,到底哪里出錯了……
「小姐……你……」硯兒驚訝的看著回來的小姐。
沈婉什麼話也沒有說,開始胡亂的把頭上的發簪什麼的扯下來,扔在地上,最新的衣裳也月兌了下來扔在了地上,一只發簪纏繞著頭發,也不顧痛不痛用力的扯了下來,生生的把發絲給扯了。
硯兒見狀連忙阻止自家小姐這一瘋狂舉動「小……小姐你這是干什麼呀,」緊握著沈婉的手「發絲都快被你扯沒了」
「要三千煩惱絲有何用,要這些漂亮的衣物有何用,打扮給誰看呢。」說完繼續扯著,原本好看的發髻被扯到亂七八糟。
「小姐,小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硯兒見沈婉如此折磨自己,哭的喊道。「小姐你別嚇硯兒」
被硯兒這麼哭喊著,沈婉停下了扯著發簪的手有些哽咽「硯兒……」
「小姐……」
然後沈婉趴在硯兒身上痛哭起來。
硯兒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卻不敢問,她只知道原本今日小姐滿心歡喜的打扮一番,平日素顏的小姐畫了淡妝,拿出平日里都舍不得帶的簪子,高興的要同姑爺去西元湖游玩的,出門時小姐的高興的樣子是她從來都不曾見過的。可是現在小姐如此傷心痛哭的樣子,也不是她曾見過的。
另一邊的晉陽也好不到哪里去,跑去了醉君樓買醉,她不知道哪個地方出錯了,為何會變成這樣。明明剛開始不是這樣的,剛開始不是互相討厭對方嗎?只要促成了沈婉和安世賢然後自己成功拿到休書回晉府不是嗎?為什麼?為什麼沈婉會說喜歡自己……
一壺酒一飲而盡,這酒怎麼如此苦……「來人啊,這酒怎麼是苦的,給本少爺換一壺好酒來。」
說完拿起另一壺準備飲下,卻被一只細手給擋住了。
晉陽望去「怎麼是你」見來人是薛凝霜,甩開她的手,繼續飲著。
「你如此喝酒,在美的酒都是苦的,何必呢」薛凝霜勸道。
只是晉陽卻沒有在听,一杯又一杯下肚「你怎在此。」
「嬤嬤同意我在此賣藝不賣身」薛凝霜輕聲說道。
「原來這樣,那好,陪我喝幾杯」晉陽把杯子放到薛凝霜面前,斟滿一杯。
見晉陽如此,薛凝霜只好坐下,端起杯子。
「踫……」
只听一聲酒杯與酒杯踫撞聲音,晉陽一飲而盡。接著又給自己斟滿來,又是一飲而盡。薛凝霜算是看明白了,這哪里要自己陪他喝酒呀,明明就是自己給自己灌酒呢。
終于一杯杯的下肚,晉陽有些醉了。
在外面守候的墨言見天色不早了,扶著醉燻燻的晉陽說道「少爺,天色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回去??」醉意朦朧的晉陽一听要回去,瞬間清醒般連忙搖頭推開墨言「不……我不回去。不回去……我不回去……我不要看見母,呃……母老虎」
「可是,少爺不回去的話。」
「我說了不回去」晉陽有些生氣了,把酒瓶子一摔。
薛凝霜見狀連忙安撫道「好好,不回去不回去。」她知道喝醉酒的人發起酒瘋來可是很可怕的。
「嗚,我不要回去。」晉陽的頭順勢倒在薛凝霜的肩上「我不要回去。我不知道怎麼面對她。我不回去……我不回去」一遍一遍的說著不回去。
墨言原本想上前,卻見薛凝霜對這他搖了搖頭。
見晉陽生氣,而且口口聲聲說不願意回去,只得嘆了一口氣說道「那我家少爺就拜托薛姑娘了,在下要回去一趟報個平安。」
「墨公子放心吧。他是凝霜的恩人,凝霜自然會照護他的」
得到薛凝霜的保證後,墨言也放心了些「哦,對了,別踫我家少爺的衣服,他會不高興的。」
薛凝霜點了點頭。墨言走了……
留下了耍孩子脾氣的晉陽。
薛凝霜把晉陽扶到床上,給他蓋好被子後,突然晉陽握住了薛凝霜的手,雙眼朦朧「別走,別走。」
薛凝霜拍了拍晉陽的手「我不走。」
見晉陽睡著了,薛凝霜松了一口氣,輕輕抽回自己的手。
第二日——
沈婉見守了自己一夜的硯兒兩眼紅紅有些過意不去「硯兒,你守了我一夜,快去休息吧。」
硯兒連忙搖了搖頭,看著臉色蒼白,氣色不好的沈婉懇求的說道「小姐,你昨日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你吃點東西好不好」
沈婉見硯兒如此,點了點頭,勉強一笑說道「那我吃完後,你要去休息。」
「好好。」硯兒見沈婉同意吃飯了連忙點頭,跑出去……
晉陽睜開有些發酸的眼楮……
「你醒了啊。」薛凝霜見晉陽醒了。
晉陽檢查了一遍自己衣服沒事後,又開始喝起酒來了。
「你怎麼醒就喝起來了。」薛凝霜見晉陽一起來就抱著酒瓶子往嘴里灌,把酒瓶奪了過來。
「還給我。」
「你難道沒听過,酒到愁腸愁更愁麼。別喝了,只會讓你更愁而已。」薛凝霜把酒瓶子放下說道「你有什麼事情,可以說出來嘛,別只知道喝酒,或許說出來心里會舒服點」
「我的事情,你是不會懂的。」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懂。」
見薛凝霜執意要听就說給她听「我以前被一個女子傷過從此封閉了自己的心,後來又因為家族中的關系和一名女子有了婚約。剛開始兩人互相看不順眼,而那名女子也有自己的心上人。然後發生了一些事情,我們兩個把話給談開了,成為朋友,我答應她幫她和心上人見面。然後彼此不管誰,到某個時間後自動解除婚約,就在昨日她突然和我說喜歡我……我不知道哪里出錯了,這原本不是我想的那個樣子」
說完晉陽又喝了幾口酒,薛凝霜大致听明白了「那你心里怎麼想的。」
「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來的太突然了,讓我沒有一點準備。」
「你喜歡那個和你有婚約的女子嗎?」
「我不知道。我心里很亂」
「這樣吧,你閉著眼楮,看看你第一個想的是誰?」
晉陽听了薛凝霜的話,閉上了眼楮,突然,腦海中想著這些日子和沈婉相處的點點滴滴,洞房時凶巴巴的沈婉,總是對著自己生氣的沈婉,為自己上藥溫柔的沈婉,彈琴時優雅的沈婉。放天燈展露笑顏的沈婉……此刻晉陽腦海里全是沈婉的樣子,而屬于沈婉的各種表情樣子,都記得清清楚楚。
嚇的晉陽趕緊睜開眼楮,不願意去想。
薛凝霜見晉陽如此驚慌的樣子,猜到了晉陽想到的是誰「你第一個想到的是和你有婚約的女子是不是,你其實是愛她的對不對。」
「不對,怎麼可能。我說過以前我有個很愛的女子。」
「你也說那是以前,愛情就是這樣,來的時候突如其來,走的時候悄悄的溜走。你敢說,你和那女子在一起的時候不開心不快樂,見到她笑的時候,你心情也很好,見到她難過傷心的時候。你心情也低落,你看見她時心不會因為她而砰砰砰的跳」薛凝霜指了指晉陽的胸口。
晉陽右手捂著心髒的位置,那個地方因為發燒的沈婉害怕的跳動,因為一瞥一笑的沈婉劇烈跳動,因為靠近的沈婉緊張的跳動……
難道我真的……
薛凝霜這句話就像一顆不大的石子,卻在那片只屬于晉陽的湖面上激起了千層巨浪。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的心不再是因為自己而跳動,而是伴隨著沈婉的心情起伏而跳動的。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然在瞞著自己的情況下,悄悄地……
「不……我不愛她,我不愛她」晉陽拼命般的往自己嘴里灌酒,想要用酒精來麻痹自己的心跳,麻木自己的情感。
薛凝霜見晉陽如此不爭氣說道「你連承認愛她的勇氣都沒有,真是個膽小鬼」
晉陽听薛凝霜說自己是膽小鬼,嘴角不由一抹苦笑,是啊,她就是個膽小鬼,她怎麼可以愛上她呢。她怎麼可以……如果自己是SALLY她可以不顧一切,就算被人嘲笑也無所謂,可是她是晉陽,她是晉家二少爺。
咕嚕,咕嚕。開始猛灌著酒,她不要想這些。
「不管你了。」見晉陽自己都敢承認,薛凝霜也無話可說「你自己慢慢在這里喝悶酒吧。反正墨公子也快來了」
「你要去哪里?」
「我要回家了。」
「我,我也去你家好不好。」晉陽拉住薛凝霜說道。「我還不想回去,我還不想面對這件事情,拜托你了」
終于薛凝霜被晉陽那可憐的眼神打敗了。「好吧。」
沈府——
沈婉見硯兒去了這麼久還沒回來,有些擔心硯兒出了什麼事,拖著有些疲憊的身子去了廚房打算找硯兒,才走到門口就等到廚房中的家丁討論著。
「喂,你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
「什麼真的?」
「就是你說昨晚姑爺一個晚上沒回來是去了青樓啊。」
「當然了,我親耳听到墨大哥對著小綠姐姐說的,姑爺在青樓說什麼都不願意回來呢」
門外沈婉轉身走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一名丫鬟「小姐……對不起……你沒事吧」丫鬟擔心的看著臉色慘白,好似隨時都會倒的沈婉。
「小姐……」
沈婉沒有理會丫鬟的叫喊聲,只覺得心被人狠狠的割了一刀,好痛好痛,只想逃離現場。他情願一個晚上呆在那種煙花之地也不願意面對她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還好沒超過十二點,呵呵……有人說沈婉的感情來的太快,其實也不是說來就來啦,它是慢慢讓晉陽走進自己心里的,其實用薛凝霜的話就是,愛情就是這樣它來的時候突如其來,走的時候悄悄的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