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沈婉頭也不回的進了屋,沒有人看見轉身時流下的一行清淚。
庭院中留下晉陽一人呆呆的站著,就這樣一直看著沈婉消瘦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視線中還是一動不動的看著,今天的天氣好冷啊,真的好冷,心已經被徹底的凍到了。
「姑爺??」硯兒端著飯菜看著站著一動不動的晉陽,驚喜的喊道「姑爺真的是你嗎?太好了,太好了,你來小姐就有救了」接著放下飯菜求道「姑爺你快勸勸小姐回家吧,再這樣下去小姐真的會出事的」
晉陽沒有回答硯兒,只是看著硯兒手中的飯菜有些擔心的說道「這麼晚了你家小姐還沒有吃飯嗎?」
「不是沒有吃,是小姐根本就不吃,來這里後除了每日小姐只喝水,還有早上喝一點清粥後,就開始打掃屋子,什麼東西都不吃,有次還差點暈倒了」硯兒心疼的說道。
晉陽听完後,心緊緊的收縮了一下,捂著胸口「她……她這幾日就是這麼過來的嗎?」
「有次逼著小姐吃下去,結果全吐了出來,小姐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都快變得有些神志不清了,姑爺,求求你勸勸我家小姐吧,她一定會听你的話的」硯兒哭道。
是我,都是我,是我害了她、、、
晉陽捂著發痛的胸口,有些機械的轉身,艱難的走著,她沒有資格呆在這里。
「姑爺——」硯兒見晉陽要走連忙喊道。
「放心吧,你家小姐明日就會回家的」晉陽微微轉身
「真的嗎?太好了」硯兒破涕而笑,當看到晉陽時「姑爺,你……你怎麼哭了?」
「這里風太大,太冷了,吹疼了我的眼楮,我先回去了」晉陽強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原本硯兒想叫晉陽的,可是看著今日有些奇怪的晉陽已經走遠了,就沒有喊出聲,端著飯菜高興的進了屋,看著坐在床頭一動不動安靜的出奇的沈婉。
硯兒進去後大氣也不敢多喘,小姐還是痴痴呆呆的樣子,姑爺說的是不是真的?
沈婉見硯兒回來了,露出平常的笑容說道「硯兒咱們明日就回去。」
「小姐你說的是真的?」
「恩……」
硯兒激動的看著恢復了平常樣子的小姐,激動的握著沈婉的手「原來姑爺說的是真的。」
誰知沈婉一听到這兩個字後,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若冰霜的表情,抽回了被硯兒握著的手,冷冷得說道「以後我不想在听到他的名字」
沈府——
晉陽不知道用了多久才回到沈府,小綠見混混沌沌的晉陽擔心的扶著晉陽坐下「少爺」
「小綠姐姐,我沒事,真的一點事都沒有」晉陽看著小綠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對……睡一覺就好了」
晉陽自顧自的走到床邊趟了下來。
「少爺……」小綠見晉陽這樣跟是擔心「少爺你……」
「我沒事,睡一覺就沒事了,真的。」然後閉上了眼楮。
小綠看晉陽閉上了眼楮幫她蓋好了被子,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替晉陽關好門。
如果這是一場夢該多好,她希望自己永遠都不要醒過來。一滴晶瑩剔透的眼淚從眼角流了出來。
第二日——
沈婉回到了沈家、
「婉兒終于回來了啊」沈富貴高興的說道、「去了這麼久,嚇的爺爺還以為婉兒喜歡上了青燈佛門的生活了。怎麼又瘦了」
「婉兒讓爺爺擔心了,是婉兒的不孝。」
「傻孩子,爺爺是怕你在寺里吃住的不好,現在回來就好,快去叫廚房準備婉兒喜歡的飯菜。你看看才去了幾天啊,就瘦了這麼多,回家後要多補補。」
「是,爺爺。對了,爺爺婉兒今日起想幫爺爺管理家業」
「婉兒怎麼突然來興趣了?」沈富貴有些奇怪的問道。
「原本婉兒就應該幫爺爺管理家業的不是麼?難道爺爺不高興?」
「怎麼會。爺爺真是求之不得,以前婉兒對這些沒什麼興趣,所以爺爺也不多問,現在婉兒自己提爺爺當然高興了。要不要叫上陽兒啊,他也正好學習學習」
沈婉听完後一鈍,勉強的笑了笑「不用了,婉兒一個人就可以」
「婉兒是想讓陽兒多逍遙幾日吧。爺爺明白爺爺明白。哈哈哈」
沈婉沒有反駁沈富貴的話「那從今日起婉兒就向爺爺學習如何打理家業」
沈婉回來後開始沒日沒夜的學習著如何打理家業,再也沒有和晉陽有任何的交際,而晉陽也不再敢出現在沈婉面前,只得每日早上和晚上守在窗前偷偷看著出去和回房的沈婉。
兩人就算是見了面,也當陌生人般的擦肩而過……
每當看到沈婉把自己當做路人的晉陽,心就一陣的難受,是應該結束了吧。結束了……
只是每當自己,看著晚睡早起的沈婉,晉陽卻回擔心沈婉的身子,每日都會讓廚房送補品到沈婉的房間,只不過每次都會說是沈富貴吩咐的。
看著遇到什麼想不明白眉頭緊蹙的沈婉,晉陽也跟著著急。
看著日漸消瘦的沈婉,晉陽在沈婉每日三餐外,還格外去街上買她喜歡吃的點心,乘著沈婉不在的時候偷偷的放在桌上。
還是會忍不住關心著她,注視著她呢,放下談何容易……
日子一天天的過,兩個人仿佛回到了原來的人生軌跡。
沈婉日夜鑽研書籍賬簿,晉陽日夜進出青樓。
沒有人知道她們兩個一個拼命忙碌讓自己不再想其他事情,一個拼命灌醉讓自己不再想傷心之事,都是為了讓自己不再想著對方。
只是心是空的,讓自己忙碌讓自己麻痹只是為了填補著空虛。
小綠看著會到平常溫和的小姐不知是高興還是應該擔心,小姐還是平常的樣子,只是每當提到晉陽時小姐就變的冷若冰霜。問小綠姐姐,小姐是不是和姑爺吵架了,小綠姐姐每次都只是無奈的嘆氣
某日——
「什麼?婉兒你要去景秀城?」
「是的,爺爺,婉兒想去景秀城視察一番」
「可是,揚州離景秀城來回就要半月之久,而且還是走的水路,最近可能會變天,爺爺擔心婉兒……」
「爺爺只是這幾日風大而已,不必擔心婉兒會照護好自己的」沈婉堅定的說道。
沈富貴看著如此堅持的沈婉也不再說什麼「要不要讓陽兒陪你……」
「不必了……」
自從婉兒從感應寺回來後,沈富貴就發現他的寶貝孫女變了,雖然還是以前的笑容和語氣,可是以前溫和的婉兒如今變的冷漠了、而且她和陽兒好像……「那好吧,婉兒多加小心。」
沈婉從沈富貴那里出來後,回了自己房間叫來硯兒「硯兒過兩日我要去景秀城,你就不必跟著我了,你把這個交給安公子吧」
「啊???小姐這……」硯兒拿著這封信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小姐說的是安……安公子?
「交給安世賢公子便是,快去。」
「哦……」硯兒拿著燙手的信封出了房間,怎麼會這樣,小姐明明喜歡的是晉陽啊,怎麼如今卻要和安公子……一定是自己想歪了,以小姐的性子怎麼會。對一定是詩友會的事情。可是詩友會的事情還要好幾個月呢,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硯兒好奇的打開這封信看了一遍,誰知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小姐邀請安世賢陪她一同出游。
「少爺……少爺別再喝了,出事了」小綠听完硯兒給自己說的後,連忙跑到青樓去找晉陽。
「出什麼事了?」
「少女乃女乃她,她明日就要去景秀城了。」
「哦……」晉陽听完後,繼續喝著酒。
小綠見晉陽這樣,一把奪回杯子「這一去就是十天半月啊。而且少女乃女乃還邀請安世賢陪她出游」
晉陽听完後身子一震接著又拿起一只杯子喝了起來、
「少爺,你難道不擔心嗎?你快去阻止啊。」小綠大叫道。
「我阻止有用嗎?何況我什麼也不是,什麼也不配。沒有資格阻止她。」晉陽拿著酒罐子猛的灌起來,對著一排姑娘說道「今日誰把本少爺逗笑了,逗開心了,本少爺賞她一百兩。」
接著一群女子蜂擁而上。
小綠見狀氣的急跺腳,走了……
銀白的月光灑在地上,到處都有蟋蟀的淒切的叫聲。
從青樓回來的晉陽與沈婉擦肩而過……
「等一下……」晉陽看著又把自己當做空氣般的沈婉。
「有什麼事嗎?晉世子?」沈婉沒有回頭平靜的說道、
「我……」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那沈婉就先走了。」
「听說你明日去景秀城」晉陽見沈婉要走,有些急切的說道。
沈婉沒有轉身,也沒有回答晉陽
「能不能不去?」晉陽有些小聲的說道,幾份委屈幾份哀求。
「晉世子說笑了」依然沒有轉身看著晉陽
「那你去那邊好好照護自己,別太晚熬夜,早上起來後多吃點早膳,不要看賬簿的時候就忘記吃飯了,晚上……」
沈婉听不下去了,听著晉陽的話原本平靜的心現在有些慌亂「沈婉的身子自己會照護,不撈晉世子掛念,我們只不過是一年之約的契約夫妻而已」
晉陽身子一震,是啊,她怎麼忘了當初她和她的協議,相互說好不干涉對方的,一年後就各自寫休書的,如今她連關心她的資格也沒有了吧。
「沈婉還有事,就不打擾晉世子了。」她害怕了。她擔心在呆在這里多一秒她就會心軟了,晉陽說的每一句話正一點一點的瓦解著自己的理智和意識。
看著連多說兩句話都不肯的沈婉,晉陽無力的低著頭,擦了擦要流出來的眼淚,她只是想多和她說兩句話而已,這也不行嗎?我們成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怎麼越寫到後面霏羽越覺得自己有當後媽的潛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