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弘歷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顧清曉獨自側坐在軟榻上面,一手搭在膝上,一手撐著下巴,眼楮定定的望著窗外,目光迷離,似乎在看向很遠很遠的地方。
弘歷的眉頭蹙起,他很不喜歡顧清曉這樣周身彌漫著淡淡憂愁的姿態,就像個受傷迷路的孩子。阻止了下人們的行禮,弘歷揮揮手將屋子里的下人都趕出去。
弘歷悄聲走到顧清曉的身後,張開手臂從後面抱住顧清曉,唇瓣在顧清曉雪緞般的頸側蹭了蹭,「笑兒,你找我?」
顧清曉在弘歷剛進屋的時候便察覺了,她轉過頭,看著神色溫柔的弘歷,她的小丈夫會讓她失望嗎?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在她的面前不再自稱「爺」,而是說「我」?顧清曉微微勾起唇角,她的笑容很美,可是卻也有些脆弱與苦澀。
「弘歷——」顧清曉輕輕的喚了一聲給與她依靠的男子,她的臉上一直都掛著笑容,可是眼眶卻漸漸濕潤。
「怎麼了?不哭。是不是寶寶鬧你了?」這是顧清曉頭一次主動叫他的名字。平日里,顧清曉最多在與他歡/愛的時候偶爾會喚他的名兒。可是此時的弘歷卻沒有多少雀躍激動的心情。因為,她在哭。他見不得她的眼淚。弘歷手忙腳亂的伸手輕輕拭去她晶瑩的淚珠,不斷親吻著她的額角,瞟了眼放在桌上已經涼透了的安胎藥,弘歷將手放在顧清曉的肚子上揉了揉,「今天怎麼還不喝藥?太醫開的藥要按時喝,這樣你生產的時候才會輕松些。是不是怕苦?我給你找些蜜餞過來好不好?」
顧清曉將頭靠在弘歷的肩膀上,一雙縴手也附在他的手背上,「弘歷,我嫁給你三年多了,也許有很多地方我做的不夠好,可是,我從沒有想過要去害誰?對于後院里的那些格格們,我雖然不能待她們親如姐妹,可是,我也從來沒有苛責、迫害過她們。她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三年多了我才有了你的寶寶,她們就那麼不待見我和我的寶寶,想盡辦法的要傷害我的寶寶?出嫁之前,額娘曾對我說過,皇家的媳婦兒不好做,賢良淑德,溫良恭儉,孝敬性成,慎勤婉順,凜遵內則,動嫻禮教……不驕不嫉,不爭不妒。額娘總說我性子溫糯,恐我吃虧。我也曾在心里幻想過,我未來的丈夫究竟會是個什麼樣兒的人兒?他會不會嫌棄我繡工粗鄙?他會不會不滿我呆板木訥?他會不會生氣我小肚雞腸?他會不會厭惡我斤斤計較?我很怕,他會不喜歡我。」
弘歷緊了緊環在顧清曉腰間的手臂,隨即又想到他的小妻子已經懷了他們的寶寶,便又立刻放松了些。他俯身親了親顧清曉的嘴角,「他很滿意你。沒有不喜歡你。」後院里所有的女人加起來也沒有你的一根手指頭重要,所以,我會讓妄圖傷害你的人付出代價的。
「弘歷——」顧清曉抬手輕輕撫了撫他俊秀的側臉,「你對我真的很好。我覺得能嫁給你,為你生兒育女是我這一生最幸福的事情。」顧清曉轉過身,對上弘歷的眼楮,「我不想有事情瞞著你,你的福晉不是沒有能力處理這些後宅陰私,可是,我卻想把這些事告訴你。我不想將來你從別人口里知道這些事情後會看低我。我從來不會主動害人,可是,她們偏偏要來招惹我和我的孩子。我會反擊。我的反擊,就是把她們做的壞事都告訴你,不論你怎樣處理,我都不會有意見的。弘歷,你能體諒我的做法嗎?我不想跟你離心。你是我的天,你有權知道我的一切。包括,我要承受的痛苦。你知道嗎?我是在拿自己今後的命運在和你賭博。如果你是有一點兒在意我的,那麼,至少我不會輸得一敗涂地。如果你一點兒也不在乎我,也許,我的後半生就會淒冷孤苦。弘歷?你——是在意我的,對嗎?」
弘歷沒有說話,他的小妻子最後一句話問得很輕很輕,他能感覺到她話里的一絲怯意。他的小妻子在和他耍心機。他知道。皇家的孩子沒有一個是單純的。皇家的女人也沒有一個是干淨的。他從來不指望她的小妻子有多善良大度。他的女人,不應該是只唯唯諾諾的小白兔,而應當是只狡猾貪心的小狐狸。一直以來,他的妻子在他面前都是完美的。就像她自己說的一樣,孝順長輩,寬待妾室,勤操家務,體貼丈夫。他有時候覺得他的小妻子是在乎的他。因為她對他是那麼的溫柔周到。可有的時候,他又會懷疑,他的小妻子對他好是不是只是因為自己是她的丈夫,如果換做另外一個人,她還是照樣會對那個人也這樣好。
說實話,今天的她讓他有些吃驚。她完全可以將這些後宅陰私通過其他的方式不著痕跡的透露給自己知道。而自己,也必定會嚴懲企圖傷害她的人。可是,她卻選擇了這樣坦誠布公的方式和他交談。更大膽的是,她在逼他承認,自己對她的情誼。她不可能不知道,在皇家,最不能講的就是一個「情」字。就像她說的,她在堵。在拿她自己今後的命運堵他對她的感情。今天,她的表現,足以證明了她對後院的絕對掌控。如果他對她沒有感情,那麼,她的做法便會在他的心里留下一個梗,即使她沒有做錯,可是他還是會疏遠于她。因為,沒有哪個男人會喜歡被一個女人掌控,即使那個女人是他的發妻,即使那個女人掌控的是他的後院,這個本就該歸屬于發妻掌控的地方。特別是,他還是一個皇家的男人。
可是,偏偏,他過不得她。偏偏,他就是對這個女人起了心思。偏偏,他該死的在意她。
弘歷看著小妻子久久等不到自己的回答,漸漸暗淡下來的目光,伸手捧住小妻子嬌美的小臉兒,目光狀似凶狠的瞪了顧清曉一眼,「以後,不準再這樣算計我。僅此一次。」
「嗯。僅此一次。」顧清曉彎起眉眼,梨渦淺淺,不再算計你,因為,這一次,我贏了,以後的贏家就都是我了。
弘歷看見小妻子明媚燦爛的笑容,也忍不住勾起嘴角。為何會栽在這個狡猾又自私的小女人手里呢?也許,是前世就欠她的吧。弘歷湊近那彎起的嘴角,閉上眼楮,細細的吮吻。顧清曉乖順的張開嘴,任他的舌頭一寸寸侵佔她的領土。他勾起她香滑軟濕的舌尖,用牙齒輕輕的咬,她發出細碎的申吟。等他放開她的舌頭,她又嬌笑著去咬他的舌尖。弘歷有些激動,這是她頭一次這樣主動。他將她抱得更緊,卻還不忘小心翼翼的護住她的肚子。她的雙臂緊緊的勾住他的脖頸,從未如此的依戀過他。
良久,兩人才分開,都有些氣息不穩。弘歷給顧清曉順了順後背,又在她的梨渦處啄了啄,「現在給我說說,你都查到了些什麼?」
「嗯。」顧清曉靠在弘歷的懷里,點著頭,將高氏給她的安胎藥里下馬齒莧的事情娓娓道來。
「放心吧。這事交給我來處理。」弘歷眯了眯眼楮,心里不知道轉了幾道彎兒。拍了拍顧清曉的後背,「我再給你撥幾個人過來吧。都是我的心月復。你放心使喚。以後再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你就都告訴我。現在,你和寶寶最重要。乖,閉上眼楮睡一會兒。我陪你。」
「弘歷——」顧清曉笑著喚了一聲自己的小丈夫,然後傾過身子在他的臉上印下一吻,「能遇到你真好。」
弘歷滿足的笑笑,眼里的寵溺與溫柔縴毫畢現,「我也是。」
一刻鐘過後,弘歷听見顧清曉呼吸綿長。輕輕的起身,理了理她頰邊有些散亂的發絲,又給她掖了掖被角,弘歷出了屋子。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弘歷將言惜招來,仔細的詢問了高氏的事情,翻了翻言惜呈上來的證據。隨後,帶著吳書來和言惜還有雀兒去了高氏的院子里。
高氏還沉浸在自己萬無一失的計劃當中,幻想著顧清曉的院子里傳來福晉小產的消息,可沒想到,她迎來的卻是自己悲慘的結局。
高氏見弘歷前來自是萬分高興,她根本就沒注意到被吳書來擋住的雀兒,還準備盈盈的福□子給弘歷行禮。
弘歷沒叫高氏起身,高氏依然垂首跪在地上。弘歷自行走到里屋,吳書來卻將屋子里的下人都趕了出去,只留下了胭脂。
「高格格,您進去吧,主子有事找您。胭脂姑娘也請進。」吳書來將高氏領進屋,他自己則守在門口,不讓任何人靠近。
高氏進到里屋,才看見被言惜扶住,似乎有氣無力的雀兒。胭脂自然也發現了雀兒。剛才給弘歷行禮時,她們兩人都低著頭,根本就沒看見雀兒。高氏和胭脂的身子都有些發抖,心里更是慌亂不堪。
「婢妾——婢妾——給爺請安。不知——不知——爺——」高氏跪在弘歷面前,低著頭,聲音發顫。
「怎麼?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弘歷站起身,緩緩走到高氏面前,「是你自己招了還是爺替你說?」
「婢妾——婢妾——不知道爺是何意?啊——」高氏慘叫一聲,被弘歷一腳踹到了肩膀上,跌倒在地。
「誰給你的狗膽?竟敢謀害福晉和爺的嫡子?」弘歷從袖囊中抽出幾頁紙甩在高氏的臉上,「爺今天來不是來听你狡辯的。爺只是要通知你,你既然敢做,那麼就要有承受爺的怒火的準備。你和你家族都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高氏顫抖的撿起散落在她面前的紙張,上面寫的都是她毒害顧清曉的詳細過程。什麼時候、什麼地點、通過什麼手段弄到的藥物?接頭人是誰?下毒的人又是誰?是怎樣下的毒?上面都記載的清清楚楚,甚至還有雀兒的供詞和畫押,她就是想抵賴都賴不掉。因為只要照著這上面寫的一查,便會將她所做的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婢妾知錯,婢妾知錯,求爺開恩,求爺開恩——」高氏「踫踫」的磕著頭,「婢妾只是一時鬼迷了心竅,求爺再給婢妾一次機會。婢妾就是做牛做馬也會報答爺和福晉的。」
「爺的府里容不下你這樣欺主背主的奴才。高氏,從此以後,沒有爺的命令,你和你的丫鬟都不得踏出這間屋子半步。」弘歷嫌惡的看了高氏一眼,然後離開了高氏的院子。
弘歷走後,吳書來進了屋子。他從袖囊里拿出一個瓷瓶,從瓷瓶里倒出兩粒藥丸。「高格格、胭脂姑娘,這是主子賜給二位的。二位如果不想多受苦就請二位立時服下,小的還要回去給主子交差呢。」
吳書來滿意的看著高氏和胭脂服下藥丸,等了半刻中,藥丸發揮藥效,二人身子發軟,使不上一絲力氣。
「這是什麼藥?」高氏疲憊的開口,她現在每說一句話都似要用盡全身的力氣似的。
「小的也不知道。小的只知道,服了這藥,二位一個月之內便會病故。二位動誰不好,偏要去動主子的心頭肉,這不明擺著您兩位是老壽星上吊嗎?嘿。小的事兒辦完了。也該告退了。您二位,保重。」吳書來同情的瞥了眼高氏和胭脂,搖頭晃腦的出去了。看來他得堅定不移的站在福晉這邊才能平安長壽啊。
之後,弘歷便以高氏病重為由,封了高氏的院子。一個月後,高氏病故。而高斌也因為貪墨事件被雍正帝罷了官職,並查封了家產。
顧清曉不知道弘歷是怎樣將高斌拉下馬的。她只知道,高斌在弘歷眼里也不過是個可堪大用的奴才,也許以前他有過拉攏這個奴才的意思,然而,一旦這個奴才會對他產生威脅。弘歷可不相信高斌對于高氏做的事情一無所知,誰不定高斌還在暗中出力了呢。那麼,及早除掉隱患自然是他這個皇家阿哥必須要做的事。
聰明的人自然可以從高氏的事情中看出顧清曉的影子。因此,這段時間,後院里的女人們都安靜了許多。早上的請安,顧清曉也改成了三日一次。
可有的人確認為這是實現自己夙願的最佳時機。福晉有了屬于自己的孩子,那麼她是不是就可以一步步的要回自己的兒子了?
這天午休過後,顧清曉剛起身,正在給肚子里的寶寶縫小衣裳。
「額娘——額娘——」大兒子跌跌撞撞的跑進來,喊聲還帶著哭腔。
「大阿哥——」言惜見大兒子紀要撲進顧清曉的懷里,嚇得趕緊攔住小家伙,生怕小家伙撞到了顧清曉,「主子懷了小阿哥,大阿哥可不能這麼莽撞,萬一傷到了主子怎麼辦?」
「哇——」小家伙使勁兒的在言惜懷里掙扎,涕淚橫流,「哇——我就知道額娘有了弟弟後就不喜歡啟兒了——額娘不要啟兒了——」
顧清曉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示意言惜放開小家伙,小家伙一得自由便猛地撲到顧清曉的懷里,不過,小家伙知道額娘的肚子里有弟弟,因此還是下意識的放輕了力道,沒有擠著顧清曉的肚子。
「額娘——她們說啟兒不是額娘生的孩子,等額娘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會不要啟兒了——額娘——啟兒怎麼就不是額娘的孩兒呢?額娘——您會不要啟兒嗎?啟兒會乖乖的喔。不再偷懶不寫字了。不再騙嬤嬤跟啟兒躲貓貓了。不再偷偷尿床了。額娘,啟兒會听話的。」小家伙仰著小腦袋,一張小臉兒就像個小花貓兒,眼楮里都是惶恐與害怕。
顧清曉掏出手絹兒在小家伙的臉上輕輕擦去眼淚鼻涕,伸手將小家伙抱起來坐到她的腿上。「誰說啟兒不是額娘的孩子的?看額娘待會兒不罰她!啟兒當然是額娘的孩子了。跟弟弟一樣。你們呀,都是額娘的小寶貝兒。」顧清曉親了親小家伙的小臉兒,小家伙雖然沒再哭了,可臉上的表情還是悻悻的。
「額娘是不是不喜歡啟兒?她們都說額娘喜歡弟弟。額娘現在都不陪啟兒玩兒了。」小家伙對著手指,有些怯怯的看著顧清曉。
「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小東西。」顧清曉伸手戳了戳小家伙的小肉臉兒,「額娘就昨天沒陪你玩兒,你就跟額娘記仇了。啟兒一點兒都不心疼額娘了。」顧清曉哭喪著臉,幽怨的看著大兒子,「自從額娘懷了你弟弟後,額娘就覺得好累喔,每天都睡不夠。可是為了不讓啟兒覺得額娘疏忽冷落的你,額娘每天都少睡一個時辰,把時間空出來陪啟兒玩兒。額娘昨天實在是太累了才沒有配啟兒玩兒的。啟兒現在就跑來怪額娘了。啟兒都不疼額娘了——額娘都白疼啟兒了——啟兒是個小白眼兒狼——」顧清曉邊說邊努力的擠出兩滴眼淚。
「額娘——您別哭啊——啟兒錯了——啟兒不是不疼額娘——啟兒最疼額娘了——啟兒才不是小白眼兒狼呢——」小家伙一見自家額娘傷心的表情心里就難過得不得了。額娘跟他說過白眼兒狼的故事。他才不是那樣的壞蛋呢。
「那啟兒為什麼都不相信額娘呢?府里誰不知道啟兒是額娘的孩子?啟兒要是不是額娘的孩子,那你說你是誰的孩子?」顧清曉捏了捏小家伙的小屁屁,眼露威脅。
「啟兒當然是額娘的孩子。」小家伙立刻大聲的吼道。他剛才一定是听錯了。額娘也姓富察。他從有記憶起就和額娘在一起,他怎麼就不是額娘的孩子了?
「嗯。啟兒真乖。啟兒要牢牢的記住,你是額娘的孩子,任何人都不能分開我們母子倆。所有說我們母子倆個壞話的人都是大壞蛋,是白眼兒狼,啟兒一定要里那些壞人遠遠的,要不然,你也會變成小壞蛋,小白眼兒狼的。」顧清曉獎勵的在大兒子臉上啵了啵。
「喔。啟兒知道了,額娘。」小家伙一本正經的點點小腦袋,「啟兒不做小壞蛋,小白眼兒狼。那額娘會像喜歡弟弟一樣喜歡啟兒嗎?」
「那當然。你和弟弟都是額娘的寶貝兒。在額娘心里,你們都是一樣的。等弟弟長大了,啟兒就可以和弟弟一起玩兒了。」顧清曉養了小家伙三年多,和小家伙日日相處,除了沒親自將小家伙生出來,她做的不比任何一位親生母親做的少,她對小家伙的感情自然也是發自內心的。
「那我也要教弟弟讀書寫字,給弟弟講故事,讓他別做小壞蛋,小白眼兒狼。」小家伙握緊拳頭信誓旦旦的對著顧清曉說道。
「好好好。我們啟兒真是額娘的好寶寶。以後等弟弟出來了,額娘可就把弟弟交給你了,你可要替額娘好好的照顧弟弟,不能夠欺負弟弟,要做一個好哥哥喔。」顧清曉忍不住又親了大兒子幾下,滿臉的笑意。
「嗯。啟兒一定會是個好哥哥的。額娘,弟弟什麼時候才能出來啊?」小家伙伸手在顧清曉的肚子上輕輕的模了模。
「還早,還要七個多月呢。要等到明年七月弟弟才能出來。所以這段時間,啟兒可要認認真真的寫字喔。將來才好給弟弟做榜樣。」
小家伙為難的皺起了小眉頭。他一點兒也不喜歡寫大字。可是如果不把子練好了,將來又怎麼教弟弟呢。為了不讓弟弟小瞧自己,還是練吧。「好吧。額娘,啟兒會乖乖練字的。」
顧清曉和小家伙玩兒了近一個時辰後,小家伙便很自覺得跑去寫大字了。
小家伙走後,顧清曉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去查查是誰在大阿哥耳邊亂嚼舌頭。查出來,嚴懲不貸。」
「,奴才領命。」
作者有話要說︰我也喜歡包子~